痘痘青年翻个白眼:“能怎么样?俞大爷今天没出门,我妈去问过了,生病了。”
“啊?真的假的呀?”
“还能有假?”
“他那么大年纪,生病再所难免嘛。”
痘痘青年却据理力争:“他身体硬朗着呢。平时红光满面的,白天还好好的。只一晚就病了,你们觉得正常?”
“呃?”这个保证,同桌们不敢言之凿凿。
不过,刚刚是谁在说‘什么年代了,还迷信这个?’转头又‘鬼也不是万能的?’
精分吗?
他们的笑闹声引起寻呈翼和于微时的注意。
于微时低呼:“呀,俞大爷生病了?”
难道是被他们吓的?这可是罪过哟。
寻呈翼也深感不安:“不会吧?俞大爷真病了?怪我,没留意。”
他们还以为用朱轻小小吓了吓俞大爷,又没现形,不会出什么事。
于微时回想了下:今天有大半天,她都在补眠,压根没出门,也就没碰见俞大爷。
“我问问姨婆婆?”
寻呈翼抬手看表:“这个点?丁婆婆已经休息了吧?”
“也是哦。”于微时肘撑着桌,抚着额头叹气:“千万别有事,否则,我这良心不安呀。”
“放心,不会有事的。”寻呈翼拍拍她的手,安慰道:“俞大爷身体硬朗着呢。”
两个心事重重,相对叹气。
因为装着心事,夜宵也吃不下去了。
结了账,慢慢走进桂花巷。
寻呈翼送到店门前,抬下巴:“别太自责的,好好睡一觉。”
“嗯,你也是。”于微时轻声:“晚安。”
转身要去开门,腰间被轻轻一拉,她扑进寻呈翼怀里,抬眼诧异:“嗯?”
“微微。”寻呈翼笑眯眯,落在她额上一个轻吻:“这才是正确的晚安方式。晚安!”
于微时羞嗔他一眼。
好在,大半夜的,巷街无人,远远有犬吠。
“进去吧。”寻呈翼留恋的放开她。
很不舍,可真的比较晚了。
于微时开着门,忽然怔了怔。
她马上转头:“不对呀。”
“怎么?哪里不对?”寻呈翼紧张起来:晚安方式不对?
于微时指指隔壁:“俞大爷家……”她语速很快的解释:“时间线对不上,还有俞奇的态度……你懂我的意思吧?”
“时间线?”寻呈翼脑子转得飞快,立马就明白了:“我们吓唬和小戴听到的时间,是错开的?”
“对对。”于微时眨巴眼,岔了下话题:“哦,他姓戴呀?”
“嗯,戴帽子的戴。”寻呈翼轻勾唇角,迅速转入正题:“如果俞大爷真是被我们吓病的,俞奇知道后,铁定找我们麻烦对吧?”
“对对。我要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于微时长长吁气。
很好,默契十足,省了她多少口舌功夫。
寻呈翼瞥她一眼,将目光越过她头顶,定焦在隔壁俞家。
“过去看看。”
于微时小声:“看什么呢?俞大爷难道还住在这里?”
俞奇都恢复自由身了,总该知道俞大爷病了,会带他去就医治病吧?
寻呈翼摸摸下巴:“还是去看看,比较安心。”
“好吧。”
走几步就到了隔壁俞大爷门前,楼下楼下,漆黑一片,什么声音都没有。
巷口有说话声渐近。
痘痘青年那了桌也散伙了,正回家呢。
免得他大惊小怪,于微时和寻呈翼进了丁婆婆的店。
脚步声从店门前经过,朝巷深处去了。
“要不,我翻墙吧?”寻呈翼觉得竟然是探窥,从正门入,太堂而皇之了。
“也,行吧?”他又不是第一次干这种勾当,于微时犹豫几秒同意了。
把后廊的灯开起,于微时轻声:“小心点。别弄出太大动静来。”
“我明白。”
丁婆婆跟俞家之间横着一堵墙,不算顶高,两米都不到。墙面上横生着爬山虎,墙头青苔遍布,滑不留丢的。
寻呈翼估算了下落地位置,又预估俞大爷后院的布局跟丁婆婆这边差不多。
所以,他找好了落脚地,后退几步,打算跃墙而入。
于微时紧张的握拳,小声:“加油。”
可千万要顺利呀,一旦被发现,寻呈翼吃不了兜着走,最坏的结果就是在桂花巷待不下去。
“放心吧。”寻呈翼摸摸她的头,算准了支点,助跑几步,腾空跃起,轻轻松松就撑着墙头翻身而入。
‘呼’于微时忙侧耳听了听。
还好,没听到‘噼里咣啷’的碰踩杂音,说明他大功告成了。
于微时坐到后廊下安静望着俞家等着。
夜深深,星子廖落。
晚风寒沁,天地一片寂静。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无聊的。
于微时忧心着寻呈翼,思维却慢是发散了。
鬼城开,夜鬼出,此时的街面上,是不是到处都是阿飘呢?
听姨婆婆的意思是,鬼城里出来的阿飘比孤魂野鬼可怕些。它们会不会趁机在阳世搞些小破坏?当然,这个该操心的就是旁门左道的朋友们了。
今晚,海市的大大小小术士们,会不会倾巢出动?
有的心怀磊落,真的为世人着想。有的心怀叵测,有自己见不得人心思。
对了,那个自称天秤的‘非法’帮派,今晚是不是特别忙呢?
他们以公平公道自居,防止旁门左道人士自相残杀,也在阻止普通人对旁门左道的猜忌憎恶。立意真的很好,听着就是正统好人这一边的。
好神秘呀,挺想见见他们的。
唉~也不知道朱轻得偿所愿没有?
早知道他囤冥币是为了能轮回投胎,该无偿捐助他更多的-----更多冥币成功率高些吧?
“呜呜呜……快点,快躲起来!”后院突然飘入女人的惶急声音。
于微时一怔,脱口:“谁?”
“呜呜,姐姐,我怕……”这个声音软软,还透着稚气。
“小倩,别怕,不会有事的。”做姐姐的强忍镇定。
是女鬼吧?
于微时站起来,直视后院:“你们,在躲谁?”
寂静了少许,软软稚气声音怯怯问:“姐姐,她在跟谁说话?”
后院,肉眼可见,只有于微时一个活人呀。
“呃?”做姐姐的也莫名其妙。
于微时轻轻笑了:“我在跟你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