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婆婆年纪大了,可脑子反应快,马上判断:“调虎离山。”
“什么?”寻呈翼听的莫名其妙,急忙问:“丁婆婆,是不是出事了?”
“嗯。出事了。”丁婆婆自知瞒不过他,索性实话实说:“小微,出事了。”
“……”静默片刻,寻呈翼立刻:“我马上赶回来。”
“好。”
裴家到底不比于微时重要。何况寻老爷等人没事,寻呈翼只来得及跟楼勤说了一声,就匆匆赶回来了。
“丁婆婆!”寻呈翼旋风般冲进来,然后四下张望:“微微呢?”
丁婆婆早就恢复了淡定,语调平静:“她被阴兵鬼将抓走了。”
“诶?”寻呈翼愣了下,不由重复:“阴兵鬼将?”
还纳闷:“抓她干嘛?”随即恍悟:“是用来挟我?”
“没错。”丁婆婆简单的转述了朱轻的话,然后道:“我让朱轻去盯着点,有什么消息随时报告。”
“这好办。”寻呈翼面目狰狞:“我现在就将去地府救出微微。”
“不妥。”丁婆婆轻摆手:“你单枪匹马杀过去,不就正中了他们的圈套吗?”
寻呈翼急眼了:“那怎么办?”
“他们的用意很明显,就是瞅准了你手上的鬼斧。还有我手上的印章。”
“没错。”
“按理说,主动权在我们手里。所以,不必轻举妄动。”
寻呈翼还是沉不住气:“丁婆婆,那可是阴曹地府呀。”
阴间跟阳间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关押一个活人,本质上,跟勾魂没什么两样吧?拖的越久,于微时就越危险。
“别急,等他们开条件。”丁婆婆搓把脸,又说:“我已经跟阿敏打电话了,让她将那两个人质送过来。”
“她们,能威胁到地府?”寻呈翼表示深深怀疑。
丁婆婆镇定:“我只是想试试,能不能威胁到孤直翁。”
“他们还是联手了?”寻呈翼眯了眯眼。
“今晚,是他们联手第一步。”丁婆婆看向他:“裴家的事故,我怀疑是孤直翁派人搞的鬼?”
寻呈翼错愕,却忽然想到了什么:“没错,微微曾说,她好像在裴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当时我没在意。现在想来,很可能是丁孝中以及他的余党混到裴家制造事故。按照剧情发展,我会送微微回来,然后返回裴家帮忙处理……”
虽然于微时提前离开,到底还是按照原来的剧本脉络走向发展。
裴家如约出事了,寻呈翼不可能听而不闻,视而不见。所以他也按照预料中返回裴家。
最后,阴兵鬼将趁机将落单的于微时带走。
“话说,你们提前离开,并不是因为裴家出事了吧?”丁婆婆想不通了。
“呃,不是。”寻呈翼苦恼的抚额:“事出有变,但现在不是细说的时候。”
丁婆婆也就没追问了。
两人无计可施的在后廊等,利敏婆婆的电话打过来,很急切:“老丁,我,我失手了。”
“怎么啦?”
利敏婆婆大喘气:“就刚刚,我带着两个人质赶过来,然后,巷口窜出几十个人,把他们,给劫走了。”
“什么?”丁婆婆眉头皱的死紧:“你现在在哪?”
“我,我在市三医院。”利敏婆婆报上地址,并且指明刚才遇袭的巷子,离市三医不远,离她家也就两条街的距离。
丁婆婆叹口气:“你没事吧?”
“我还好,皮外伤。老丁,小微她……”
“你安心养伤。小微的事,我们会处理的。”
利敏婆婆叹气:“我一会赶过来。”
“没关系,你不用这么急。”丁婆婆还叮嘱她:“你在医院也要小心。孤直翁,可能发动反击了。”
“我明白。”
挂断电话后,丁婆婆沉默了好久。
“丁婆婆?”寻呈翼试探唤。
“孤直翁动作很快嘛。”丁婆婆长出一口气:“他怎么知道人质在阿敏那里?”
知道的人就他们这一伙的,绝无可能透露出去。
怎么就事先埋伏把人质抢走了呢?
孤直翁现在已经厉害到神机妙算的地步了吗?那她们的胜算,又要减半了。
寻呈翼设想了一种可能:“他在海市还安插有人手,盯着跟咱们有关的人。”
“阿敏不是吃素的。”丁婆婆苦笑:“若是被人盯梢,她早有所察觉了。”
“所以……”寻呈翼琢磨了下:“难不成我们之中有内鬼?”
又摇头:“这不可能。”
他们统共就这么几个人。丁婆婆于微时和他,那是不会有异心的。危子训是警察,且立场坚定,为人又正直,不可能倒向孤直翁。
云茉所知甚少,基本可以排除在外。
剩下的就一个利敏婆婆和章老太……嗯,利敏婆受伤住院,难道是……
思来想去,章老太的嫌疑蛮大的。
首先,她是天称的人,最希望以和为贵,谋求平衡,不想看到同道中人互相残杀。
第二,她是鬼差,阎王爷的手下。又恰好因为清闲在地府胡乱做媒,惹的阎王爷不高兴。那么,她会不会想保住饭碗而弃明投暗呢?
丁婆婆似乎也想到这一茬了,马上摇头:“阿瑜是脾气臭了点,为人自负了点,但很耿直,不会轻易当墙头草。”
“那就是孤直翁神机妙算啦?”寻呈翼表示可怕:“他现在厉害到这种程度了?”
那拿什么跟他拼呢?不如投降算了。
“先别胡思乱想,且看他们怎么出招?”丁婆婆长长叹气:“为今之计,只能见招拆招了。”
月上中天,快到零点了。
一股寒风平地卷起。
丁婆婆精神一振:来了。
寒风刮到丁婆婆面前两米附近,慢慢现出一个青黑色小鬼的模样。
“你可是丁聪儿?”还是公鸭嗓。
“我是。”丁婆婆微仰头,毫无畏惧。
“给你的信。”小鬼头远远朝她一扔,‘咻’地消失不见了。
一道细微的黑光疾奔丁婆婆面前,她抬手一定,然后摊开手掌。
那道细光碎落掌心,化成一张薄薄的纸片。
纸片在月光的映照下,慢慢显露几个刚劲有力的古篆:“以斧换人,地点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