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微时很快回过神来,感兴趣催问:“怎么联手?怎么合作?麻烦你,能具体说说吗?”
阎罗没再吊胃口,简洁明了的说了说。
“啊?这样啊……原来是这么回事?真的吗?那太好了!这种结果是大家喜闻乐见的……嗯,不过我有一个问题……”倾听过程中,于微时不时发出惊叹。
“什么问题?”阎罗态度很亲切和气。
于微时停了下,稍稍整理思路,小声又心虚问:“你们,现在跟我们合作,那怎么孤直翁方面交待呢”
阎罗无声勾唇笑,反问:“需要交待什么?”
“就是,你们不再跟他合作了吧?那他会不会……”
“他会有意见。”阎罗脸上仍带着轻笑:“不过,他能怎么样?”
“呃?”于微时怔了怔:“就是……”她忽然没话讲了。
阴阳两界,很多事,认拳头,讲究实力。
你有实力,还拳头硬,就是老大,一切好说。
弱者,没有话语权。
“不过,他必然不甘心。”
“这是当然的。”阎罗轻轻点头:“他对神斧势在必得。”
“就是喽。他狡猾多端,你们不跟他合作后,他还会想另外的办法。对吧?”
阎罗淡淡笑:“不管他怎么狡猾多端,如何足智多谋,碍不到我们地府什么事。”
“这是实话。”于微时笑了:“他一个凡人,能把你们怎么样呢?干瞪眼而已,等等……”于微时脑子里猛然窜进一个念头,脸色一变:“他,他会专心的对付寻呈翼吧?”
孤直翁对鬼斧很有贪念,一计不成,他会另生一计。
阎罗背信弃义,他无可奈何,还能奈何不了寻呈翼?
寻呈翼有鬼斧没错,可双拳难敌四手。
“能不能,麻烦你派人保护寻呈翼?”于微时双手合什恳求阎罗王。
阎罗抬眼:“你对寻呈翼这么没信心?”
简言之就是,他神斧在手,还会怕孤直翁?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呀。寻呈翼在明处,孤直翁在暗处,如今这关头,他什么手段都施得出来,我是担心寻呈翼稍不留心就着了他的道?”
阎罗淡淡:“如果寻呈翼这么轻易就着了他的道,那他不配成为我的合伙人。”
这话,太现实太冷酷,可细究起来,一点错都没有。
于微时呆滞片刻,慢慢坐下。
也对哦,她现在的处境还在软禁中,凭什么提那么多要求啊?
她谁呀?这么不自量力。
“不好意思,我昏头了。”于微时低头轻声道歉。
阎罗一时无语。
他不过说了句实话而已,干嘛就忽然垂头丧气的?
“你们,已经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阎罗问的很突兀。
于微时仍低头盯着脚尖,隔了一阵才慢腾腾:“老实说还没有。不过按正常发展下去,也差不多吧。”
“你们见家长了?”
“呃?算没有。”
她只跟寻呈翼的父亲通过电话,而且态度还不端正。
“那么……”阎罗捋下连腮胡:“你已经认定他了?”
于微时苦笑摇头,抬眼:“现在说这个为时尚早。哎,你为什么这么问?”
她这才感到奇怪,阎王爷,这么关心她一个软禁者的感情生活?不科学嘛。
“随便问问。”阎罗不自在摊手,转移话题,指桌上饭菜:“怎么不吃?”
“没胃口。”
“我让人换一种菜式?”
“不,不用这么麻烦了。”于微时拦了拦,诚恳:“不是菜式的问题,是我现在吃不下。”
阎罗劝:“多少还是吃点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于微时歪歪头,怎么有种怪怪的感觉。
这还是那个民间传说中冷面无情,铁面无私的阎罗王吗?
抛开硬朗威严的外形不说,很有暖男的潜质嘛。
“怎么啦?”阎罗抬眼直视,跟她的视线相接,认真问:“为何这么看我?”
“嗯?那个……”于微时迟疑又忐忑:“请问……”
“不必如此客气,想说什么直说吧。”阎罗亲切和气,跟邻家熟人似的。
于微时当然还不太敢真的随意,而是清清嗓子:“敢问阎王爷,你,是不是跟以前民间传说中的兰陵王似的,有几副面具?”
她真的不敢相信,这个看着亲切和善的高大男人是民间谈其色变的阎王爷?
“哈哈哈……”阎罗一愣之下,旋即领悟,放声大笑。
于微时偏了偏头,暗暗琢磨:难道我说错了?
或者,无意中讲了个笑话?
她发誓,真的不是开玩笑,她是真心有些疑问。
不安的搓搓手,于微时期期艾艾开口:“那个,嗯阎王爷,我吧,有时……”口无遮拦不分场合,还请多担待。
“无妨。”阎罗好像能读心似的,大手一摆,笑:“这个问题很好。”
“诶?”于微时茫然眨眼。
“于小姐冰雪聪明,慧质兰心,我果然没看错。”阎罗王先夸奖她一通,然后点题:“没错,我有两副面孔。”
于微时瞬间瞪大眼,但明智的没追问。
“这是平时休闲一面。另一面,只在阎罗殿办公时出现。”阎罗轻描淡写说出实情:“世人只知我另一面,现在这面,极少人知晓。”
“哦,那我,真是荣幸啊。”于微时脸面轻微一抖,干笑保证:“你老人家放心,我,我绝对守口如瓶,保证不说出去。”
“我相信你。”阎罗王神情轻松又洒脱。
于微时低头摸摸鼻子。
真的颠覆她的认知,所以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冷场了。
阎罗王看起来好像在努力找话题,试图打破这种无话可聊的局面。
“嗯,于小姐,你有没有特别想见的亲人?”
“哈?”于微时困惑:“什么意思?”
“就是,你过世的亲人……”阎罗面皮稍稍黑中带红,有点紧张。
“有有有。”于微时秒懂了,生怕他反悔似的赶紧点头:“我有特别想见的亲人。我父亲,我爸爸他……”说到这里,她眼眶红了,稍许哽咽:“他过世好几年了,也不知他在另外的世界怎么样?”
“别着急,慢慢说。”阎罗抬手,又收回,
他们的关系还没好到拍肩膀安慰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