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老太稀奇了:“你也不能?”
“不行。”崔判官悠悠:“我若进入,也要得到阎君大人的许可。”
丁婆婆翻他一个白眼:“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小微方便,就带我们过来吗?”
“对呀。于小姐刚刚还闲着,没想到阎君大人突然出现,那只能再等等喽。”
“等多久?”
崔判官望天翻眼珠:“呃?这个……”
然后不知哪里冒出个小鬼头,在他耳边嘀咕一句,崔判官吃惊:“当真?”
灵活的转转眼珠子,崔判官搓了搓手,如实道:“各位,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章老太先撇嘴了:“你信用破产了。什么话都得反着听。”
“这次是真的。”
丁婆婆也怼一次:“以前都是假的?”
“不不。别找话茬。听我说,于小姐已经由阎罗大人亲自送回了桂花巷。”
“什么!!”仨人异口同声表达怀疑有腔调让崔判官很不满。
他沉下脸:“啥意思?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们阎君大人,其实最仁慈和善的……”
“切!”章老太真是仗着一把年纪,无所顾忌的嫌弃:“少假模假样的往你们脸上贴金。就冲你们这一系列的手段,跟仁慈和善一点边都沾不上。”
“算了,懒得跟你们扯了。”崔判官本着:“好男不跟女斗,我不跟无知妇人一般见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章老太快暴跳了。
丁婆婆本想拦的,转念一想,章老太总是嚷嚷跟她打架,大概手痒了。让她去跟打呗。
“你,转叙一遍。”崔判官可不怕她,扭头吩咐跟班鬼吏。
那名鬼吏面无表情重复了一遍‘不跟无知妇人一般见识’的话。
章老太果然要动手了。
可是,她却及时停下,回头问丁婆婆:“你不拦我?”
丁婆婆一向惯会做和事佬的,怎么关键时刻掉琏子了?
“我为什么要拦你?我也早想打他了。”丁婆婆轻描淡写:“你打头阵,我随后跟上。”
“是吗?”章老太很怀疑丁婆婆这是让自己去做炮灰。
崔判官快笑死了,紧紧咬唇憋着。
“行了,这里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回去吧。”他大度的一指其中鬼吏:“你送他们回去,别让他们乱窜。”
“是大人。”
“喂喂,不要怂呀,有种单挑。”章老太硬着脾气直接向崔判官下挑战书。
崔判官看白痴一样的看她:“跟你单挑?我不是吃亏了。”
“你吃什么亏?”
“赢了,我胜之不武,何必呢?”崔判官想的通透。
一个男人跟女人单挑打架,输了当然颜面无存。可赢了,也会惹来非议,所以这场单挑毫无意义。
好吧,是这个道理。
可章老太有点下不来台,她抬抬下巴:“那你给我道歉。”
“道什么歉?”
“谁无知妇人了?”
“谁跳脚承认就是谁喽。”
章老太牙疼似的抽口冷气。真是欠揍呀,看来这顿单挑是难免的了。
这时,寻呈翼终于回过神来,他出面做了和事佬:“章婆婆,来日方长。先回去吧,微微一个人在家,不定又有什么妖蛾子呢?”
“哎呀,我正忙着呢。”章老太掳袖子,直指崔判官:“来来来,今日不打一架,我就不走啦。”
崔判官淡漠:“你爱走不走。”他朝寻呈翼一抬下巴:“你们走吧。”
“请带路。”寻呈翼归心似箭,不跟章老太胡搅蛮缠了。
丁婆婆其实也不想在地府待太久,她身体不比从前了,早就疲倦了。
“走吧,阿瑜。以后再找机会揍他。不急在这一时。”
章老太有了台阶,顺势就下了,继续对崔判官放狠话:“小心点。这顿打,先记下了。”
崔判官懒散:“随时奉陪。”
目送着仨人消失在眼帘,崔判官转身去了趟阎罗殿。
他有些想不通,明明在做局演戏给寻呈翼看,让他误会阎罗跟于微时的关系很亲近,怎么就转头把人送回去了?
那些小奸计不是白费了吗?
看门小鬼告诉他:“阎君大人不在殿内。”
“哦?”崔判官就更加一头雾水了:难道,送回去了,还逗留了人间?
这可是百年难得的稀罕新闻啊!
……
“微微……”刚回来,睁开眼第一件事,寻呈翼就急切大声唤。
小院冷寂,寒气逼人。
章老太哆嗦了下:“我得加件衣服。怎么去了一趟,天气就这么冷了?”
“是不正常。”丁婆婆也记得去的晚上,没冷的这么沁骨。
看了看时间,也不过一晚而已。
寻呈翼楼上楼下跑个遍,没有发现于微时的踪影。
他心急如焚:“微微去哪?”
“也许上街添置生活用品了吧?”丁婆婆淡定多了:“小寻,不要急。小微不会有事的。”
阎罗王亲自送回家,还能不放心吗?
“我去找找。”寻呈翼急不可耐出门。
巷道冷清,偶有几个街坊走过。
“小寻,回来了呀?”陆阿嬷小心的从巷口回来。
“是呀陆阿嬷。”寻呈翼无意跟曾经的房东攀谈。
“小寻,你找小于呀?”
寻呈翼立马停步,笑问:“陆阿嬷,你看到微微啦?”
陆阿嬷莫名其妙:“诶,看到了。她还带着她表哥呢。哎呀,说起来,小于的表哥还真是仪表堂堂……”
“什么表哥?”寻呈翼茫然无知。
陆阿嬷头往后一缩,打量他:“你不知道?小于说她回了趟老家,有个表哥投奔来了。”
“哦?噢,然后呢?”寻呈翼一惊马上镇定。
“然后,她领着表哥说要去见识下海市。”
“什么时候的事?”
陆阿嬷翻着眼算了算:“也就一个小时前吧。”
然后她很有八卦兴趣的问:“小寻呀,你最近一直没跟小于联系呀?”怎么不清楚女朋友的动向呢?
“我我最近也回了趟京市家里,手机又丢了,这两天联系少了……”寻呈翼现编借口。
陆阿嬷开始发感慨:“你们年轻人啊……”
“那个,陆阿嬷,我还有事,有空再聊。”寻呈翼不好意思打断她的话。
“那行。”陆阿嬷跟寻呈翼也没共同语言,代沟很深,知道人家不乐意听她发长篇大论,摆摆手:“去吧……唉,这天气呀,海市可是五十年难遇哦!”颤颤巍巍朝家挪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