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放心,还早着呢。”于微时苦笑不得。
“早什么早?你同学,前村的小菊,都当妈了。你也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了。”
于微时眨巴眼:“城里流行晚婚。”
“你可别学城里那一套。晚了,会被人嗤笑的。”奶奶自有她的担忧。
“哦。”跟老一辈没必要争执,于微时左耳进,右耳出。
第二天大早上,于微时和寻呈翼就告别家里人返海市。
到达海市快黄昏了,危子训特意开车去高铁站接的他们。
在车上,于微时就着急问:“危警官,有消息了吗?”
“暂时还没有。”危子训稳稳开着车:“我跟同事说了一声,帮忙调取了桂花巷附近的监控,发现丁婆婆和章婆婆有离开的身影。”
“她们一块离开桂花巷?”
“对。当时她们手里什么都没拿,走的也不急不慢,没看出异样。”
寻呈翼沉吟问:“看清脸了吗?”
危子训侧头瞥他一眼:“我特意截取了画面,待会跟你们认一认。”
“寻呈翼,你想说什么呀?”于微时低声:“难道离开的不是我姨婆婆和章婆婆?”
“这个,真的难说。”寻呈翼皱眉:“凡事都有可能。”
“要这么说的话,煞费苦心的只有……”于微时想到孤直翁,可她同时又想起崔判官的话,歪头:“不对呀。桂花巷周围都有人盯着呢。如果是他,早就暴露了吧?”
地府也在找孤直翁呢?他送上门来,岂不是自投罗网?
寻呈翼张张嘴,想到什么,又轻摇头:“先回去再说。”
回到桂花巷,前店还维持着原来的乱七八糟的场面,危子训坦然:“我是故意没收拾的,就是让你们也看看,也许有什么线索也说不定。”
“很好。”于微时肯定他的作法。
寻呈翼目光如电,扫瞄前店的杂乱。
椅子是倒地的,原来架子上那些殡葬品不少散落在地,还有被踩扁的纸糊人,柜台抽屉被打开,里头有的杂物被随意丢出来。
锁着账本的抽屉被撬开,零钱没有了。
好在丁婆婆现在也手机支付,店里现金不多。
“手机呢?”寻呈翼问:“打过电话有人接吗?”
危子训凝重神色:“我打过了丁婆婆的手机,开始是通的,后来就一直关机了。”
“一直关机?”
“对。直到今天,我还试着拨打了电话,仍然关机。”
“可以追查到手机定位吗?”于微时问。
危子训摇头:“不开机不开定位,很难查到。”
寻呈翼摆手:“微微,查手机定位没什么用。如果在别人手里,一定会扔掉,扔进河里也说不定。”
“也对。”于微时走到后廊。
菜园子还在,厨房也整洁,不像经过打劫。
“楼上呢?”
危子训歉意:“楼上,我匆匆检查了一遍。”
“哦。”于微时上楼,将自己屋子仔细查验了一遍。
没少什么东西,也没有什么人进来的痕迹。
隔壁也是一样,都保持原样。
“这不是小偷所为。”寻呈翼沉着脸肯定:“向是专门着丁婆婆来的。”
于微时也下结论:“除了孤直翁,我想不起还有谁这么煞费苦心针对我们。”
危子训表示无奈:“问题是,附近能拍到桂花巷的监控,我都看过了,没有孤直翁身影。”
“他有同伙。”
“丁孝中和卓江吗?”危子训摇头:“这两人我也认得,他们没有出现。”
于微时叉着腰转圈:“一定有同伙,新入伙的,不留意的人闯进来……”
“如果是新入伙的,他们怎么做到在两位婆婆手下过几招的?而且最不可思议的是,监控画面拍到两位老人家,是自己离开桂花巷。身边没有可疑人物。”
危子训很想不通,哪怕他是资深刑警,满头疑问,解答不了。
监控画面显示出丁婆婆和章老太的正面,比较清晰,是本人无误了。
两位老婆婆两手空空,从桂花巷走出来,略站了站就朝公交站台方向去了。
“沿路其他的监控呢?能调取到吗?”于微时问。
危子训点头:“调取到了。不过奇怪的是,在经过桂华小区旁边的巷子时,两位婆婆进了巷后,从此消失不见了。”
“巷子内没有监控?”
“巷口有一台,不过坏了。”
“这么巧?”
“不是当天坏的。据说坏了半个月,没人通知也就没有来修。”
寻呈翼又问:“那你进巷找过了吗?”
“我沿着那条巷子找了两圈,巷子通向另向一条巷子,然后就是马路。十字巷有住户,我问过了,他们当天没有谁留两个上年纪的老婆婆。”
于微时托腮:“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寻呈翼却叹气:“我觉得不对劲的地方蛮多。”
两位婆婆为什么在前店那么乱七八糟的时候离开,还是从容不迫,不像是追赶某人。然后进了巷子,就再也没出现过的。
遭遇不测了吗?总有目击证人吧?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处处透着怪异。
“是有点多。不过我的关注点却是……”于微时指着危子训截取的监控画面,沉思着:“章婆婆竟然一路无言,就这么跟姨婆婆走出巷口?”
危子训不解:“什么意思?”
“她们两个,一向爱抬杠拌嘴的。尤其是章婆婆,无风也要搅点浪花出来。这么安静的跟姨婆婆走在一起,而不言不语不闹点脾气,都不像她了。”最后一句,于微时失声笑出来。
寻呈翼灵感一迸,惊讶:“对呀,画面中这两位婆婆,真的是丁婆婆和章婆婆?”
“难道还能有人假冒不成?”危子训诧异反问。
“我再看仔细点。”于微时不敢确定:“这个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于是那段两位婆婆走出桂花巷,略做停留的监控就一直循环播放。
“停……”于微时指着章老太:“章婆婆神色不对。”
“哪里不对?”
“神态。”于微时跟章老太接触久又生活在一起几天,对她的行为举止比较了解。
“神态有什么不对吗?”危子训眼拙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