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九道君直接跳过这个话题,轻声道:
“你身体未好全,回去好好歇着吧。”
李香茗犹豫了一下,道:“师尊,我心情苦闷,想去找朋友纾解一下。”
“想找谁,让她过来吧。”
李香茗微微摇头:“我想外出走走。”
看她眉宇笼着淡淡的郁气,剑九道君倒没有再劝,微微颔首:
“注意安全,有情况随时联系我。”
“谢谢师尊。”
玉阳城池中,街市灯如昼
街边商铺林立,小贩吆喝叫卖,行人熙熙攘攘,马蹄得的车轮辘辘。
一片喧闹中,一则则与李香茗相关的消息走街串巷。
“李香茗简直就是扫把星转世,谁跟她沾上边,都得倒大霉!”
“可不是吗?她那几个师兄,两个死了,一个差点将家底掏空……我的天啊,金家的家底多厚啊,她一天就将人家家底掏空了,这是个无敌大深坑吧?”
“我听说啊,今日决赛前,她一副剑技天赋第一,老娘能上天的死样子,没想到被人家魏晓溪一刀就给秒了,我看她就是干啥啥不行,装腔作势第一名。”
“说到装啊,前些天我听那些外地的修士说,李香茗生的一副纯情样,实则最喜欢勾搭男人,好像就想吊着别人,让别人在她身上砸资源呢!”
“不是吧,她不是剑九道君的亲传弟子吗,用得着用这种手段吗?”
“谁知道呢,大概本身就是个浪的。”
“真恶心,其实啊,她另外那两个死掉的师兄,据说也不是什么好货色,跟疯狗一样……哎,不说了总之臭虫才跟臭虫在一起的。”
“金家少主也是个蠢的……”
巴拉巴拉。
李香茗独自行走在前往金府的路上,一路过来都是这些污言秽语,她脸都绿了。
恨不得上前给他们都捅个对穿。
可这些都是普通的凡俗,上去跟他们理论简直拉低了自己的档次。
再有,他们基本都认不得自己,自己冒头去和他们争论,岂不是跳起来当靶子?
李香茗气的眼圈发红,快步穿过人群,直奔金府。
这些人真是闲的没事干,他们亲眼见着自己去勾搭别人了吗?
就在这儿瞎传。
跟男人说句话就算勾搭的话,那天下谁不勾搭人?
郁闷想着,经过一家酒肆。
里边有几个修士喝的高了,脸色涨红。
一个大汉一脚踩在长条椅上,指着窗外万道宗的方向,破口大骂:
“都怪那个李香茗,没有那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还自称什么筑基前期第一人,我呸!”
“害的老子输光了家当!”
“哎!别说了!”另一个瘦高个满脸苦闷灌酒,
“我也恨死李香茗了,还有,那个魏晓溪,也忒不是东西了!她挥刀砍的不是李香茗,是我的心啊!”
“兄弟,下次在野外看到李香茗,我们就将她揍一顿,否则我太对不起我这些年攒的家当了……嗝……”
“干杯……揍她!”
李香茗停在转角处,一一将那几个男修的容貌记在脑海,心中委屈怨恨,目光狠戾。
自己押注输了,关我什么事情?是我按着你们的脑袋让你下注的吗?
现在输了灵石就怪到我身上,脸咋这么大呢?
她咬牙切齿继续走。
经过九江楼时,恰好看到二楼临街的窗口。
靠窗的那个,瞅着那侧脸,就是魏晓溪好吗?
她也在喝酒,小脸红扑扑,靠在江千树胳膊上,正跟萧墨几个说着什么,手不时比划着,就差没站起来手舞足蹈了。
江千树似是怕她摔着,不时用手扶一下她,偶尔又整点什么东西塞她嘴里。
男人俊美的侧颜,嘴角上弯着,每次看向魏晓溪时,脸上尽是宠溺与缱绻柔情。
好一副欢宴图!
李香茗牙齿咬的咯吱响,独自站在街角处,感觉寂寥又愤懑。
我二师兄现在大概都被家族惩罚无法出门,也不能与我相聚。
你们倒是得意,特意挑在这临街窗口向我炫耀!
贱人贱人贱人!
我被人骂的跟过街老鼠似的,你就在这儿吃香喝辣!
看着她身边红光满面的江千树萧墨等人,李香茗很是心酸。
前世的自己只是一介散修,经常听到魏晓溪的传奇经历。
还有她与剑九峰的师尊、师兄们感情好,一条心,团结,大概……
就像眼前这样吧?
那会子,一直到她三十岁这年,陈炎和齐杨都没有死。
而金川,也依旧是金家可堪大任不会犯大错的睿智少主。
现在……
他们不是惨死就是被骂蠢货。
且还要责怪到自己身上。
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我真的就是那扫把星吗?
李香茗失魂落魄的想着,穿过中心街,跌跌撞撞走向金府。
距离金家府宅还有十丈,金川的贴身随从便从角落中窜出来拦住了她:“香茗仙子。”
李香茗吓了一跳,看清来人赶紧问道:“二师兄怎么样了?”
“少主他被罚入了家族禁地,至少两个月都出不来,他让我向您转达一声,对不起。”
李香茗心拔凉拔凉的。
去不成佛宗秘境了。
她满心失望,但还是多关心一句:“二师兄不会有事吧?”
小厮眼圈有些发红,但还是摇头:“少主不会有性命之忧……香茗仙子,您还是赶紧离开吧,我家家主与夫人现在对您印象不好,若被他们发现……”
李香茗含泪点头,从自己的储物戒指中拿出一盒点心,递给小厮:“这是师兄最爱吃的杏仁酥,你帮我转交给他,说我很担心他,让他好好保重。”
小厮犹豫了一下。
这根本递不进祖坟好吗?
但府门那边似乎有人往这儿张望了,小厮赶紧拿过点心快速道:“小的尽量帮您转达……仙子,小的还有急事,得先失礼了。”
李香茗默默点头:“你去吧。”
看着小厮麻利窜回巷子中,李香茗转身踉跄往来时的路走去。
其实她不想走,更想直接拿莲花飞行法器离开。
可像玉阳城这种大型城池,一般都禁飞。
刚拐出一条巷子,她面前便闪出一个身着深紫色长袍的青年。
李香茗吓了一跳,蹬蹬后退。
青年大步欺身上前,长臂一揽,扣住她腰肢,往自己怀中一带。
他抬手,捏着折扇轻挑起她下巴:
“小茗儿,哥哥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