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心听着白凌羽安慰的话,又想起当时在北海的时候,他对自己的态度,顿时有些不自信道:“我也不知道。也许,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我,又如何会来找我呢?”
她说到这里,眼泪却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白凌羽愣了一下,随即也叹了口气道:“妹妹,你还这么小,还不懂得什么叫爱情,男人就是这样,心里越是放不下,表面上却越是装作泠漠无情。天下间,不知有多少女子,因此伤透了心,会错了意,这才错过一世的好姻缘。如果,他不喜欢你,心里没有你,又如何会一连几天,在昏迷中说胡话,呼唤着你的名字呢?”
诗心心里又是一惊,心中顿时充满了无限甜意,抬起头看着白凌羽天真的问道:“白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吗?他.....他真的昏迷中喊过我的名字吗?”
白凌羽看着诗心那又纯洁无暇的美目,不由心中一动,许久才说:“妹子,姐姐虽然像你这般年纪的时候,就认识了他,可却从来都没见过他如此这般失魂落魄过。说句不怕你笑话的话,姐姐也曾在心里幻想着,有一天,他也能这样待我,哪怕只是轻轻喊一声我的名字,我也就知足了,可是却从来都没如愿过,我的命是他给的,可是我却始终琢磨不透他的心。自从那次看到他抱着你,那样着急的来找我医你,从他的眼神中,我便已经看出,你在他的心目中是何等的重要了,在那一刻,我便知道,这辈子,那个梦便休想再继续下去了。”
她说话的声音很低沉,就像一个怀春了的少女,在对自己的情人,诉说满腔的相思一般温柔。
诗心不知为何,听着她的诉说,心里突然一阵难过,半晌才道:“对不起。”
说完之后,她又觉得这句道歉的话竟是多么的不合情理,她为什么要向面前这个女人道歉呢?难道就因为她抢走了她喜欢的男人吗?可是事实上,她并没抢走他啊。
白凌羽听她道歉,不由愣了下,接着便又笑道:“妹子,你是个善良的姑娘,你不必跟姐姐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相反在姐姐的心里,对你却是万分佩服的。”
这下轮到诗心吃惊了,她实在想不明白眼前这个在江湖上叱咤风云的女子,为什么会佩服自己一个名不转经传的黄毛丫头,以至于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半晌,她才不确定的问道:“白姐姐,您说佩服我?”
她说完便轻轻的摇了摇头,似是不相信白凌羽的话一样。
白凌羽轻轻握着诗心的手,看着她,柔声说道:“姐姐说的都是真的。也许你不知道,在那个时候,姐姐刚遇到他的时候,也像你这般年龄,看到他第一眼,便被他深深迷上了,可是那个时候,他已经有了心爱的妻子,两个人非常恩爱,更何况他又是姐姐的救命恩人,姐姐我岂能忘恩负义,横刀夺爱呢?所以从那时开始,我就一直暗暗思念着他,却从不敢表白,每天什么都不敢想,只为能看到他一眼,便知足了。”
诗心听她讲述过去在北海岛上的那段人生经历,又见她的眼中闪出逼人的亮光,心里猜想那段时经历一定是她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不由又在心里开始羡慕起她来了,见她停下,但好奇的问道:“”后来呢?”
白凌羽轻轻的笑了笑,说道:“后来,我们便一起打拼天下,笑傲江湖。那些年,是姐姐一生最幸福的时光,也是他人生的巅峰,他成为了令无数英雄豪杰羡慕的武林盟主,更成了天下第一大教的教主,还成了武林中独一无二的大英雄。那个时候,而姐姐却已已经沦为一个寡妇,虽然心里一直暗恋着他,可是试问,一个寡妇,又如何敢去向一个神一般的人表达自己的情感呢?所以姐姐就只能将这份爱,深深的藏在怀里,永远不能拿出来见阳光。”
当白凌羽说到她成为寡妇的时候,诗心不由很是惊愕,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么漂亮的女子,竟然结过婚,张大嘴巴,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白凌羽知道她心中所想,随即站了起来,笑道:“我的丈夫,虽然只是一个村夫,可却待我很好,只可惜,他很么快就离开了我。而我的公公,又是武林中令人敬仰的人物,试问,我又怎么能令他在武林群雄面前难堪呢?”
诗心动了动嘴唇,半天才道:“原来白姐姐的身世也是这样可怜,我还以为......”
白凌羽原本脸上已经很难看,这才背对着诗心,如今听她说完,转过身时,却已是笑靥如花,轻声说道:“妹妹是不是以为我堂堂一个五仙教的教主,令无数江湖人闻风丧胆,更使所有教众都畏惧我,我就应该很威风,很开心是不是?”
诗心本本不想承认心中所想尽被她猜透,末了还是点了点头,表示承认。
“哈!哈!哈!”
白凌羽见她点头,不由仰天长笑了几声,声音已变得有些沧桑,半晌才道:“傻妹子,一个女人就算是再强大,有再多的人怕她,敬她,却始终没有一个爱她的人在身边,陪着她,照顾她,那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咱们女人,这辈子终归是为心爱的男人所活着的,姐姐有时候倒真的希望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天天有心爱的男人陪着,吃着粗菜淡饭,便已经知足了。”
诗心万没想到她会这样想,此时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也许她现在还不明白她的这番话,因为她还没有做到人人敬畏的地步,所以也就无法明白她此时的心情,可是从她略带凄凉的述说中,她能感受到了那种孤寂和忧伤。
白凌羽过了许久,都没再说话,也许是因为心情太过悲伤的原因,诗心一时也不便说什么,二人许久都这样沉默着。
过了一会,白凌羽又替诗心盖了盖被子,交待了几句,这才匆匆离去。
诗心看到她的眼睛红红的,又看着她离去时独孤的背影,不由心中也陡添了一丝伤感。
当然这份伤感与白凌羽一样,都是来自同一个男人---独孤天。
带着思念,也许是刚才喝的药起了作用,诗心不知不觉间又睡了过去。
睡梦中,她看到独孤天背着玄铁重剑,正朝她慢慢走来,笑着向她伸出了手,可就在她刚要伸手握住那只温暖的手时,突然只见风清扬泠笑一声,在独孤天的背后用长剑狠狠的刺了进去,独孤天就那样伸着手,倒在了地上,只是看着自己,嘴里说了些什么,却也听不清楚。
“啊!不要天哥哥!”
诗心这个时候,被噩梦惊醒了。
惊魂未定下,她又看到青儿正坐在床边,一脸笑意的看着她,她这才知道是做了恶梦,顿时全身又如瘫痪了一般。
青儿见她突然惊醒,满头是汗,不由笑道:“诗姑娘,您是不是刚才做噩梦了?”
诗心看着青儿,半晌没有答话。
青儿也不再问,轻轻一笑道:“诗姑娘,教主说过,做了噩梦要喝些红糖水稳稳神人会舒服些,青儿这就去给您弄。”
她说完便站了起来,准备去给诗心弄红糖水。
诗心见她要走,突然一把拉住道:“青儿,你不要去。”
青儿转身问道:“诗姑娘,是还有话要问吗?是不是有关教主的事?”
诗心知道什么事都瞒不了她,这才点了点头道:“青儿姑娘,你刚才说你们教主平时日很凶,是不是?”
青儿朝外面看了看,似是在确认教主会不会突然到来,犹豫了一会,这才道:“诗姑娘如果没别的事情,青儿这就去给您弄些红糖水喝吧,教主的事,您可千万不要问我了。”
诗心此时见她的表情,便已知道答案了,笑着让她离去,心里却在寻思为什么平时里对属下那么严格的一人个,为什么今天会那般多愁善感呢?且还要跟自己讲这么多有关独孤天的事?难道她真的把自己当成姐妹了吗?
一时间,她不由又是满腹心事。
青儿离去的时候,仍然回头朝诗心笑了笑。
诗心却根本没看到,青儿只好默默的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