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萧峰不觉有了惺惺相惜之情,又想到他武功剑法均属上乘,人品更是难得,顿时豪情纵升,随口说道:“如果兄台不嫌弃,萧峰愿在此与兄台共结异性兄弟,不知兄台意下如何?”
白衣男子见萧峰如此豪爽,且也有了同感,可随即又叹了口气道:“还是罢了吧!兄台为人豪爽,在下甚是敬佩,如果能与兄台结为异性兄弟,实是三生有幸,只是兄台有所不知,在下一生下来,便如天煞孤星一般,先是克死爷娘,再是害死父亲,后来又先后害死知已、爱人,最后就连自己的二娘、妻子、哥哥、嫂子、侄儿、也都全部被我害死,早已成为人唾弃的魔头,如今更又害死心儿,实为不详之人,凡是与在下有关之人最后都会一一死在我的面前,我又如何再生害兄台之心呢?再说在下恐怕不久之后就要随心儿而去,如果此时与兄台结拜,无疑再添兄台伤心,就是做了鬼却也不能安心,还请兄台见谅。”
“唉!”
萧峰刚才听白衣男子叙说一生悲惨命运,自觉自己与他比起来,简直是大巫见小巫,又见他仍然心存死意,不由轻叹一口气,再不好说什么。
这时阿紫却道:“姐夫,你不要管他,这种人害死了所有亲人,简直死有余辜,死一万次也不足惜,只是阿紫觉得好笑的是,他死了也就算了,却要害得那些死去的亲人不得瞑目,当真可恶、更可恨!”
萧峰见阿紫不去好言安慰,竟说出这种风凉话,生怕她又惹怒对方,再遭不测,随即呵斥道:“阿紫,不可胡说,快向这位兄台道歉。”
阿紫却偏不道歉,小嘴一噘,泠哼一声道:“阿紫难道说错了吗?你们这些男人,个个说的自己就像情圣一样,难道都像阿紫一样,瞎了双眼了吗?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不可,活该一辈子孤苦伶仃,没个老婆。”
她话语连珠道:“还有他,简直就是白痴,那女子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掉下来,本来绝无身还机会,可在半山腰被阿紫这么一托,虽然没接着,可有了缓冲之力,下面又是大海,这一下摔是不能摔死了。如果命大,说不定还有生还的机会,如果他现在陪好殉葬,估计摔是摔不死了,能淹死倒好,若淹也淹不死,这一翻罪岂不是白受了不成?再说,倘若那女子命大没死,他却死了,二人岂不又是阴阳相隔,那女子岂不伤心难过,这样的人,我看真是蠢得可以,快点死了拉倒。”
她这翻话说的虽然刻薄无情,却也不无道理,白衣男子听后,先是一怔,随即恍然大悟,知她说的不错,连忙上前抱拳说道:“这位夫人说的不错,在下刚才一时着急,导致心灰意泠,如今听夫人一席话,当真如醍醐灌顶,受益非浅,请受在下一拜,以示感激之情。”
他说完便跪下便拜,咚咚咚磕了三个头,显然甚有诚意,磕完头这才站了起来,随即又寻思道:“既然心儿她还没死,我一定要去救她!岂能让她这般自生自灭?”
他一念至此,随即二话不说,跟着便轻飘飘的掠到洞口,没等萧峰二人反应过来,跟着便使出“去逍遥指法”,自悬崖峭壁上向下爬去。
萧峰还道他又要寻死,想要阻止时却已晚了,只站在洞口看着白衣男子渐渐朝崖底而去,这才知道他此番并非自杀,而是想要一探究竟,不由松了口气。
阿紫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头也偏向洞口,只用耳朵去听,急得朝萧峰问道:“姐夫,那人呢?是不是又要寻死了?”
萧峰见她如此担心,随即安慰道:“阿紫,你不用担心,我相信这位兄台此番定然不会想不开了,他也许是想下去救那位姑娘,但愿此番他有所收获!”
阿紫心中一动,只觉得白衣男子果真如姐夫萧峰一般,是个顶天立地,重情重义的英雄,心里一时却也盼着他能将心爱的女子救上洞来。
哪知过了许久,白衣男子这才一身是水的从崖底爬了上来,一幅失魂落魄的样子。
萧峰知道他定然没有看到那女子,随即安慰道:“兄台,事已至此,还请节哀顺变!”
白衣男子喃喃道:“心儿,她一定被大浪冲走了,我下了崖底,潜入水中,什么也没找到,她一定是死了!是我害死了她!”
“唉!”
萧峰见他这般伤心难过,一时也不知如何劝,半晌才道:“老天爷总是不长眼,为什么总让好人受苦,坏人享乐?”
白衣男子怔了怔,半晌不再说话。
哪知这时,却听阿紫说道:“哼!两个大男人,为了一个小女子唉声叹气,成何体统?照我看来,你们应该高兴才是,为什么会伤心难过呢?”
白衣男子见阿紫如此幸灾乐祸,不由指着她怒道:“你......”一时看了萧峰一眼,却气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一边的萧峰似是也觉得阿紫太过份,随即呵斥道:“阿紫,你太过份了!”
阿紫却不以为然道:“我说的不对吗?既然他都下去找了半天,都没找到那女子的尸体,说不定正好有人将她救走了也说不一定啊!难道你们非要看到她死了,这才高兴吗?"
白衣男子怔了一下,随即看了萧峰一眼,一时再不说话,似是觉得阿紫的话有理,可想了想却又道:“大海茫茫,又如何会这么巧有人经过呢?心儿这次定然是凶多吉少!”
阿紫道:“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悲观呢?刚才你从上面跳下来的时候,不也是没料到我们会在半空中把你接住吗?再说你下去找了半天,不也没找到她的尸体吗?现在虽然不能证明她被没救走了,可是却也可以证明她还没死啊!只是没找到尸体,她就有希望生还啊!”
萧峰也道:“不错,阿紫说的很对,正所谓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好人自有好报,那位姑娘给阿紫这么一托,定然不会有事的!”
白衣男子想了想,似是觉得萧峰二人所说确实是不象牙,跟着拜倒在地道:“不管心儿是生是死,二位夫妇皆是我的恩人,在下实是感激不尽!”
阿紫听白衣男子叫说出“夫妇”二字,先是脸上一红,心中甚喜,正要说话,却听萧峰将白衣男子扶起道:“兄台,你误会了,这位是舍妹。”
她顿时脸上沉了下去,显得甚是不乐。
白衣男子连忙致歉道:“对不起,在下见你二人同住洞中,还道是一对神仙眷侣,所以一时口不择言,实在太过唐突,还请见谅。”
萧峰道:“不知者无罪,兄台太过见外了。”
这时阿紫却突然说道:“你听着,我刚才出手救了你心爱之人,可以说对她有救命之恩,刚才我姐夫又出手救了你,对你也算是有救命之恩了,如今算来,你一共欠了我两条人命,你难道就想装模做样,磕几个头就算了吗?哼!世间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萧峰眉头一皱,喝道:“阿紫,施恩莫忘报,姐夫跟你说的话,你难道忘记了吗?你先前出手伤了这位兄台,将他额头上红痣挖去,姐夫还没让你道歉,你竟还敢说出这种话来,真是越来越过份了。”
白衣男子听后,先是一愣,随即摸了摸额头上的痣,果然不见了,如今额头上只留下了一个浅浅的肉坑,怔了一怔,随即嘴里喃喃有语道:“心儿曾说我这颗痣是不详之痣,还会再克死亲人,倘若能遇到有缘之人将之除去,那么今后亲人就不会再遭厄运,如今却不想果真遇到有缘人,机缘巧合之下将痣除去,难道冥冥之中,是心儿在帮我化解灾难吗?”
他一想到此,不由甚是高兴,随即再次拜下道:“姑娘大恩,在下没齿难忘,万死无以为报,只可惜此时在下身上既无重金,又无宝物,空有一套三脚猫功夫,却也拿不上台面,如果姑娘不嫌弃,在下愿意倾囊相授。”
萧峰听白衣男子竟突然说要将自己一生武功全部传给阿紫,又想到刚才与他一翻恶斗情景,知道他武功深不可测,远比自己高出许多,如果阿紫能得到他的真传,
恐怕从此江湖之上,再无敌手,自己也就不需随时保护她了,心中虽喜,可却觉得有些趁人之危,甚是不妥,随即阻止道:“兄台,此事万万不可!”
阿紫却泠哼一声道:“姐夫,你不用担心阿紫会趁人之危,他想教,阿紫还不想学呢?”
她说完便又道:“哼!谁稀罕你这三脚猫功夫,我姐夫昔日为丐帮帮主,手中一套降龙十八掌天下无敌,阿紫如果想学,早就学了,还稀罕你来无事献殷勤不成?”
白衣男子听阿紫这么一说,顿时面上现出尴尬之色,随即说道:“姑娘教训的是,倒是在下唐突,实在惭愧的紧。”
萧峰见阿紫越来越不像话了,生怕白衣男子难过,连忙责怪道:“阿紫,不可胡说,这位兄台刚才与姐夫先是比试掌法,接着又比试剑法,姐夫都输的心服口服,如果他不是身受重伤,姐夫可能早就落败,你岂能小觑,当真不该!还不快向他道歉!”
阿紫却偏不道歉,随口说道:“姐夫,你才越来越过分了,竟当着外人的面教训阿紫,再说了阿紫救过他的命,与他有救命之恩,他好意思让我给他道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