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丞逸的家位于一个私家花园小区,瞧小区的布局、人员管理与建筑风格用料,不难看出住在里面的人家大多非富即贵。巫月跟着方丞逸来到其中一栋的顶楼。
方家购买的是一层复式楼,带了一个超大的小花园。
少年站在门口,迟迟没进去。他攥紧校服的衣摆,低头看着脚尖。
巫月看了他一眼,随后按下门铃。
门铃响了四五声,半晌门才打开,一位穿着得体有几分高知模样的妇人出现在巫月面前。她保养得很好,看起来也不过是三十多出头的样子。
看到来人,方丞逸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巫月余光瞥到少年微微颤抖的身子。
“你是谁?有什么事吗?”妇人面带戒备,颇有些不善地看着巫月。
巫月朝对方礼貌颔首:“阿姨,您好。我是方丞逸的朋友,我是来祭拜他的。”
方丞逸仿佛还沉浸在自己的意识上,并没有注意到巫月手中突然出现的花束,明明他们一起上来时她手里什么都没有。
“胡说八道什么!”方母登时气红了脸,恶狠狠地剜了巫月一眼,“我儿子没死,他没死!你这人怎么这样,为什么要诅咒我儿子!”
初以为方母是真不知道方丞逸已经离世的消息,然巫月站的位置,可以看见大厅里放着一个银质火盆,火盆旁散落不少试卷和笔,还有少许看不清名字的书。
方母此举无疑是在给方丞逸烧……
“阿姨。”
巫月的声音稍显冷硬了些,正要说点什么,便被方母再次打断。
“我儿子没你这样的朋友!他只是出去玩,他和秋令营的朋友去显鹅山研学,还没回来,只是还没回来而已。你不要再胡说了!”妇人气急败坏地说完,啪地就要把门关上。
巫月深知如果这扇门就此关上,之后她再难进门。特殊的法子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用的。
巫月上前,伸手摁住即将关上的门,声音急促:“方丞逸被困住,没办法投胎。”
听到这句话方母有一瞬间的松动。
巫月继续道,“阿姨,如果你真的疼爱自己的儿子,就应该放他离开。”
不知想到什么,方母眼神躲闪了一瞬,她微微侧过头,大声吼了一句:“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赶紧走,快走!”
“已经两天了,再过一天他没办法投胎,轻则变成孤魂野鬼,重则会魂飞魄散。”
看着方母,巫月一字一顿道:“这样,你也没关系吗?”
“不可能!我不会让我儿子死的,他会活过来的!”说这话的方母双目通红,那张脸隐隐有几分扭曲。
她就要狠狠关上门,忽然一阵奇怪的风扬起,地上的试卷、笔记簌簌翻页,有的甚至飞到了门口,落在巫月脸上。
这风来得奇急,透着不寒而栗的怪异。方母猛地关上了门,并下了逐客令。
巫月摘下贴在脸上的两张掉页笔记。
笔记上方是熟悉的字迹,潦草、慌乱、无措,暗示着主人的心情。
“可以看吗?”她问蹲在楼梯角落的少年。
少年点了点头,没有表情,声音低低的:“那张纸,应该是我写的遗书。”
巫月弯身把花放在他脚边的下一层台阶,然后认真读起笔记纸上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