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马人都相互依靠着,不安地动来动去,那些带着小马驹的母亲还紧紧把自己的孩子搂在怀里。
大家都时不时地抬头看向天空,也许是去看金星的轨迹。莫林并不是很清楚天上的星象,他也看不懂那些乱七八糟的星星,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教授,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在等待什么?”安然小声地问道。
“等下你们就知道了。”海格十分同情地看着这些马人,他应该清楚马人的情况,霍格沃茨对马人最了解的巫师,也只有海格。
一时间谁也没有再说话,马人们似乎都在等待所谓的“金星入轨”,在某个时刻,马人里传来了十分慌乱的躁动,他们的脸色已经惊恐无比,有些马人还相互紧紧地拉住同伴的手。
然后一声凄厉的声音划破了夜空!
“咿咿咿——”
这是马人的嘶鸣声,声音尖锐无比,就好像承受了极大的痛苦一般,在树林间传荡出去,把莫林他们吓了一跳。
他们朝声音的源头看过去,发现一个灰褐色的小马驹已经摔倒在地上,他非常凄惨地嘶鸣着,不停地抓着自己的身子,好像身体里有某些虫子在撕咬,他涨红了脸,不时地举起拳头敲打着地面,用头去撞旁边的树木,发出让人心悸的声音。
所有的马人都惊慌地朝后面退了一步,看着那个小马驹在惨叫,却没人上去帮忙,大家似乎都很害怕。
“不——卡文,我的孩子……”一个长发的马人就要冲过去,她似乎是小马驹的母亲,但是奥代亚把她拦住:“让我来,凯伊,你退后!”
“奥代亚,你知道后果的……”罗南抓住奥代亚的手,严厉地说道。
“他是我的孩子!我愿意替他!”
奥代亚的蹄子在地面上狠狠地踩踏了一下,他脸上出现了一丝决绝,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挣脱了罗南的手,冲过去抓住了卡文。
莫林和安然面面相觑,他们听不懂奥代亚和罗南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很快他们就清楚了。
在奥代亚触碰到卡文身体的一瞬间,奥代亚眼珠子暴突,额头的青筋像虫子一样蠕动着,他痛苦地惨叫一声,庞大的身躯轰然倒下,整个身子在地面疯狂地扭曲起来,蹄子在不安地蹬踏着一切他触碰得到的东西。
“把卡文带开!快!”奥代亚痛苦地大吼道。
罗南连忙伸出手,把卡文从地上给拽起来,卡文已经停止了抽搐,他似乎昏死了过去。可是奥代亚却越来越痛苦,他凄惨的叫声甚至比卡文发出来的声音还要恐怖。
奥代亚坚实的马蹄踹在了树枝上,书上被他踹出了一个大印子,树干的碎屑迸溅了出去,他开始用头拼命地撞着树干,头上已经磕破了皮。
“他怎么了?”莫林站起来问道,“你们为什么都不去帮忙?他需要停止自残!”
“不能帮。”海格摇头道,“都不能碰他,那是一种非常可怕的诅咒,如果你碰了他,痛苦会传到你身上。”
安然有些担心地朝卡文跑过去,她摸了一下卡文的额头,然后松了口气:“他没事,只是疼得昏过去。”
片刻之后,安然又焦急地问道:“那就没有任何办法了吗?”
“我们把所有办法都试过了。”
罗南摇头,把卡文交给了卡文的母亲凯伊,卡文的母亲呜咽了一声,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孩子,又心痛地看着在地上痛苦挣扎的奥代亚。
“不……奥代亚。”卡文的母亲抹着眼泪,眼神十分无助。
“救救他,安然小姐,请救救我的丈夫。”凯伊恳求道。
“我不知道怎么救他。”安然有些懵,她甚至都不清楚这种诅咒是怎么来的。
“可是罗南说你可以的……”凯伊带着哭腔。
“不是我说,是星象告诉我们,安然可以去触碰这个诅咒。”罗南低声道。
“你想让安然去触碰?”莫林断然摇头,“这不行!”
海格恼火地说道:“安然只是一个孩子,你怎么敢有这种想法!如果出事了怎么办?”
“抱歉。”罗南黯然地说道,“如果她不愿意尝试,我们不会勉强,我们保护任何一个马驹。”
气氛忽然安静下来,树林间只有奥代亚撕心裂肺的声音在回荡着。
安然犹豫了一下,看着在地面上疯狂挣扎的奥代亚,说道:“要不然我去试试?”
“不可以,安然,这不是学校的实践作业,这种诅咒连我都不敢碰,它能够传到我们巫师身上!上次我触碰了一个中了诅咒的马人,结果那种痛苦连我都没法承受。”海格回想起那件事还有些恐惧,“就像是钻心剜骨一样!”
莫林和安然面面相觑,莫林知道钻心剜骨是什么,但安然并不清楚,莫林朝安然摇了摇头。
“那他会痛苦多久?”莫林问罗南。
“一个小时到两个小时。”罗南哀伤地说道,“我们马人被诅咒缠上,每天晚上在金星入轨的时候,都会有一个族人被诅咒选中,身体产生巨大的痛苦。当有另外的族人去触碰的时候,这种痛苦就会传到其他人身上。所以谁也不愿意自己被诅咒缠上,更不敢去触碰被诅咒选中的族人。”
“除非被选中的,是我们的孩子。”费泽伦在旁边叹了一声,“就像今晚的卡文,他不幸被选中,奥代亚只能去代替他的儿子承受痛苦。”
奥代亚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他是自愿去触碰卡文的身体,替他的儿子受苦。
“这到底是什么诅咒……”莫林忍不住感到吃惊,这种诅咒居然会这么恐怖?
安然听着奥代亚扭曲的痛哭声,她有些不忍地说道:“万一呢?我是说万一呢?也许星象说得是对的,是不是?莫林。”
“那不一定,星象也有错误的时候。”莫林严肃地说道。这点他体会最深,因为星象这种东西在他面前就没有对过一次。
奥代亚的声音撕心裂肺,他强壮有力的蹄子已经把一棵大树的枝干踢出了一个大洞,这棵树再也没法保持平衡,咔嚓一声倒了下去,有一个马人眼疾手快地扶住那棵大树,把大树推到另一边去。
莫林这才发现这片空地上有好多这种刚断过不久的大树,这种痛苦在马人的族落里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奥代亚救过我们,莫林,我觉得我们应该帮他,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帮他们吗?”安然认真地说道。
莫林当然不希望安然去冒险,但是周围很多马人都恳切地看着安然,他们都认为安然可以帮他们渡过这个难关。
他又看了一眼奥代亚,奥代亚那么强壮的一个马人都被这种诅咒折磨得痛苦不堪,这种诅咒当真是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