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楼以各种各样的脸投放了变数,比如说郑〇健,比如说钟〇良,比如说胡〇歌,比如说严〇宽,比如说乔〇宇,总之他记忆里长得帅的脸他大概都用了一遍。
只不过并非是以假形借相,而是单纯的画皮之术。
而且他所投放的变数无一例外都是腰带,且都是会和【八宝】扯上关系的人,不论男女,并且旨在这八宝镇当中。
当这些变数投下以后,无定河当中的短期未来也发生了巨变。
源于天机窥测并且改天机命数所造成的反噬也汇聚了起来,只是秦月楼以诡眼观之,这些反噬汇聚着,矛头也只是针对本体秦月楼。
“虽然朦朦胧胧看不真切,但是本体怕是要被捅一刀,并且日后也会遭遇强敌,在后面同时还要时时刻刻承受剜心之痛,甚至还有情劫?嘶···
雾草?我是不是坑大发了?”
秦月楼面色突兀的变了,掐算也停住了。
他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事,他也知道这样的影响很不好,但是他下次还敢。
只要自己不说出来,那么就不会有人找自己算账。
“算了,我还是给本体算一算到底是谁要算计我们吧。”秦月楼如此一想,便又顺着掐算出来的本体短期未来开始溯回。
自那浩浩汤汤的无定河当中窥测出来的天机还是打油诗一样的几行诗句。
【因果何如谁先惊?倒因为果果为因。天龙百足踏盛京,食神万化烹虫精。】
“这次针对我们的算计是来自于盛京的,因果一说源于佛家,结合先前那只蜈蚣···那魔佛怕是附身在那蜈蚣身上回到了过去,然后···嘶,这剧情岂不是太过于眼熟了?什么普渡慈航?但是食神会将其处理,估摸着是做成了菜肴了吧,但是这食神或许不单指厨子分身···”秦月楼思索着,但也没打算全说出去。
有的事情,自己知道就行了。
毕竟无定河那边酝酿了一波大的准备反噬本体,这个时候要是再直言不讳或者隐晦提示,这波酝酿的反噬估计会更大,毕竟自己在无定河那边肯定已经属于黑名单上有名了。
所以想一想还是算了。
“这天地一旦由命数所来决定的话,反而让人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啊。”秦月楼颇为感慨着想到。
当一切事情早就命由天定,而当你知晓了这命由天定之后的道路的话,会否生出反抗的心思呢?
究竟是我命由我不由天,还是可笑我命由我不由天?
秦月楼摇了摇头,能否命不由天,还得看能否斗得过那天。
掌心当中的诡眼眨巴眨巴,但是随后便闭上了眼睛,秦月楼也知道这诡眼暗地里背着自己在将那棺材也化为灵异拼图,只是还需要过程才行。
他思索了一番,从商城当中购买了八片灵异拼图,前四枚自己用,以备不时之需,
后四枚留作后备的大恶之门食粮,用以随时完成【鬼仙道器】的成就任务。
“面对这些革道众,我也不得不防才行啊。”秦月楼如此想着。
诡眼又悄悄睁开了一点眼睛,似乎在窥视着秦月楼。
秦月楼假装没看见,那眼睛窥探了片刻,重又合眼。
随后门外便传来了声音。
——
这是秦月楼第一次来生意,死的人是镇里一名寡妇的小儿子,那寡妇抱着小儿子的尸首到了秦月楼的白事店以后,强忍着悲戚,双目失神,一言不发,只是将缝缝补补的荷包郑重其事的摆在了秦月楼的面前。
秦月楼看着寡妇的模样,只从荷包当中取出了三枚铜钱,随后将荷包推了回去。
秦月楼掐算着,将铜钱抛掷六次,取了一个六爻成卦,孩子姓名已经从寡妇口中得知,以此姓名和生辰八字进行推演,也倒是算出了不少的事情来,结合卦象来看,这孩子的死亡与【八宝】并无干系,只是···与另外的家伙有关系。m.cascoo.net
掐算完毕以后,秦月楼嘬着烟嘴,看了一眼失神的寡妇,犹自从木材堆当中选出了些木材来,这些木材都是从科研空间内拿出来堆在棺材铺里的。
以科研空间的生产力来说,外界炙手可热的金丝楠木反而成为了烂大街一般的木材。
金丝楠木作为棺木来说优势极多,坚实耐腐蚀性强不说还可以防潮,防白蚁虫蛀,木材也有清香的气味,具有冬天不凉,夏天不热的特点,并且不易变形,埋于地下可几千年不腐化,
因此它是制作棺材的首选。
而金丝楠木的木材上有很多金色的条纹,这种金色条纹象征的是富贵。
目测了一番早夭孩子的身高,秦月楼心中也对棺材的形制打好了腹稿。
随后秦月楼将木头用刨子刨好,随后又以法力作为连接,不多时一副合身的棺材便被做好了。
只是秦月楼为这一副棺木漆上了一层白漆。
白色棺材适用于那些还没有嫁人就去世的女子,还有那些早夭的男子,如果是生下来不就就夭亡的小孩子,那么一般都不会用棺材的。
只是这孩子已经十三岁了,虽说在这个古代来看,十三岁已经可以成家了,可是在秦月楼的眼中,那也还是一个孩子,他还有大把的人生没有经历,可偏偏就那么死了。
死的还不明不白,
像这种小镇,虽然明令上属于县衙门管辖,可是这只是一个镇子,想要查案得去县衙门才行,虽说这小镇也有自发组织的民间保卫队,可这保卫队当中也没有什么侦缉刑侦的人才,换言之他们根本不专业,
加之案发现场被打扫过,根本发现不了凶犯的蛛丝马迹,
因此只当这孩子是被鬼神所杀,请镇子里比较有威望的人来说了以后,就给这事盖棺定论了,虽说也说象征性的会给寡妇一些银子当做丧葬费和抚恤金,
可这寡妇家里死了男人,又死了孩子,也少不得被吃绝户饭。
秦月楼也大概掐算出了这寡妇以后的生活,绝户饭,生活无以为继,只能靠和别的男人接济···更多地未来也看不到了,但这样的生活,对于她来说真的好么?
秦月楼想了想,为男孩换上了一套衣物,且对寡妇说了起来:“我这里目前还缺人手,你若是不嫌弃,可以和我学几门手艺,起码饿不死自己,
人啊,总是要活下去的不是么?”
寡妇看着秦月楼,双眼仍旧失神,只是看着秦月楼为孩子整理遗容。
而后又用画皮之法对于孩子进行敛容的化妆,虽然死去多时早已面目苍白,可在秦月楼的妙手画皮之下重又恢复了虚假的生机,让孩子只是看上去睡着了而已。
随后以目测对孩子的肩宽腰围等进行测算,随后又选用了绸缎为孩子裁剪出合适的衣物来,当做寿衣。
先为孩子穿好寿衣,寿鞋寿袜,又戴上了寿帽,将头放在寿枕头上,枕饰有云彩,脚枕为两朵莲花,又将绣以花卉、虫鱼、寿星等吉祥图案的衾,穿在逝者的最外层。
上绣星、月、龙、凤等图案的寿被一条垫在身下,一条盖在身上。
将孩子抱进了棺材里后,秦月楼并未盖棺,而是转过身去扎起了纸人,纸马,纸房子。
“生前没法享受的,死后也得好好享受一下啊,在我家乡那边啊,像他这个年纪的孩子还都无忧无虑的很,有着各种玩具可以玩,起码在我当年玩的是玩具,只不过等我长大了以后,玩具就变成了电子产品,当然你肯定也不知道什么是电子产品,可其实扎的话,扎出来也没什么用,
死者已矣,生者还要继续活下去,若是仍有缘分,那么在以后总是能再见一面转世身的。”
秦月楼完全不懂安慰,只是随口的对着寡妇说道。
纸人分男女,男叫德佑,取得是“得用”之意,女的叫丁花,取得是“听话”之意。
除此以外还有飞机人汽车人,还都可动可变形,看起来并非是纸扎,而是折纸,只是在这折纸当中也运用了纸扎的技术。
“你说,人生为什么会这么苦,早年间便死了丈夫,我那丈夫死于肺痨,第一个孩子被狼吃了,婆婆想把我卖了,我不依,就逃了出来,逃去了另外的镇子,给大家族做帮工,因手巧干活卖力得了大夫人的欢心,可我那婆婆却还是把我带了回去,让我嫁给别人,把我给卖了出去···”寡妇说着说着,泣不成声。
秦月楼做着活,看似心不在焉的听着。
“可他也短命,留下我一个人拉扯大了孩子,可谁曾想,这孩子会自缢在家中?我赶到的时候,已经没气了,我本来以为能拉扯大这个孩子,明明我也给镇子里的土地庙捐了门槛钱,可谁知道···谁知道···你说,人生为什么会这么苦啊?”
秦月楼叹了口气,将一个纸扎的小玩具放在了孩子的手上,而后将那些纸扎的玩具也放进了棺材当中,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的命的确很苦。
“人生再苦,也还是要活下去的。”秦月楼只能说出来这种干巴巴的话来。
说着,秦月楼将棺材盖合上。
“再看最后一眼吧,等会我就要盖棺了。”
女人呢喃着低语:“为什么会这么苦,我真傻,我单知道···”
秦月楼也没心思再听下去,只是给棺材盖棺,随后钉上了钉子。
直接将棺材背在了身后,秦月楼便走了出去。
虽说是白事一条龙,可秦月楼也不那么讲究,某些约定俗成的习俗他也并不打算遵守,
所以他直接背起了棺材,问着寡妇。
“选好葬的地方了么?”秦月楼问着寡妇。
“没···没···”
“那我帮你选了。”
——
担山大力背着棺材就像是背着轻飘飘的纸片,帮着女人挖了个坟以后,秦月楼便将背上的棺材放进了坟中,而后将土推平,又选了块山石,以掌做刀,削出了一截平面,一指做笔,刻出了字迹来。
拿出了纸人牛马房子以后,便在坟前烧了起来。
“谢谢你,一共要多少钱?”女人问着秦月楼。
“三文钱啦,我反正也就是大发善心罢了,你若是没力气自己垦田种食吃,就来我这当个保洁阿姨吧,每天洒扫做饭洗衣,我给你发工钱,你呢也可以跟我学几门手艺,好赖将来饿不死自己。”秦月楼满不在乎的说着。
“您···您不怕被人说闲话么?”女人问着秦月楼。
“你是为了自己活着,而不是以别人口中的你而活着,至于闲话,我不认为那些说闲话的加在一起能够打得过我。”秦月楼满不在乎的说着,手中阴差证显化。
“那么你就先回去吧,这边还有些收尾工作我得做一下才行,如果你想的话,我这边随时欢迎你。”秦月楼说着,寡妇也明显考虑的离开了。
秦月楼望着离开的寡妇,将阴差证展开,尝试着将男孩的魂魄招来。
只不过无往而不利的阴差证却似乎出了点岔子,
那男孩的魂魄迟迟不来。
“果然是被拘魂了么?不过我说你这小册子阴差证好歹也是个‘太山府君’级别的,你怎么连拘魂的法术都破不了?你真给阴差证丢脸。”秦月楼怒其不争的说着,随后将阴差证收了起来。
其实,不是阴差证破不了,这阴差证虽然是‘太山府君’的级别,但这只代表是前任太山府君的身份证明罢了。
若是秦月楼能够真正成为太山府君,那么这阴差证才能发挥出本该有的威能来。
收好了阴差证以后,秦月楼从袖口抖出了三枚从寡妇手里得来的铜币。
他将铜币一抖,便落在了地上。
“哦,原来所在的地方并不远啊,还真是···猖狂的邪道。”秦月楼说着,弯下了腰,将三枚铜钱收起。
直起了身后,他便朝着目的地走去,只不过颇为闲庭信步,嘴里嘟囔着。
“一枚劳务费,两枚买命钱,也还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