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跟林即聊完,更感觉自家老弟这亲不靠谱,坚决不答应。
安王也不急,以前他根本不上朝的,经常一个月二个月不露面儿。现在可好,天天往宫里跑。也不急,细火慢煮,温声软语。
首先把皇上气得够呛,其实给惊的够呛,他深深知道这个弟弟,先皇老来子,本来就宠出一幅傲气的坏脾气,后来又受了这么大的打击……平日里,一件事,来回三句说不通,就翻脸。
而现在,他他他……这是要生生的攻克朕哪!
气归气,但也真不好太过下他的面子。
心想,那咱们就比比看,谁能磨谁吧?!
这边的事情还没完全解决完,此次参加春闱的林松,柳清的夫君,和赵秦礼,又都去参加了殿试。
结果是三个人都中了进士。
名次都不算靠前,但好歹都没掉到三榜。
但都是进士了啊!天下此等优才能有几人?
二房老太太高兴的啊啊直哭,跟丈夫牌位前显摆了很久很久。
林老太爷也是大喜,一万两银子的大红包就递了过去。林家二房现在是林柏当家了,他在外头学了幅厚脸皮回来,给老太爷和林即磕了头,笑嘻嘻的接过来,揣起来。还提及自己看中的房子,邀请老太爷去给拿个主意。
老太爷居然得意的去了。
当然,林之秀也跟着蹭了过去。前后院看了一遍,不停点头,院子整齐,房子也大了,选这样住着,等将来条件好了,就再换嘛。
老太爷提了许多宝贵意见,当时就拍板了下来。
第二天早晨,林之秀给老太太请安时,明显感觉她最近气色不好……
她装作不知道,眉飞色舞的形容了一番,最后说“听说柏堂哥的亲事马上就要定下来了,收拾好院子,秋天就要成亲了呢!真是咱们林家的大喜事呀!”
林柏的喜事与你有屁关系?林樘的婚事就在眼前,却提也不提……老太太心烦的看着她。
这回给银子,老头子也没跟她商量,林即也不跟她说!现在一听二房置了院子,哼,肯定老头子给银子了,死老头子,你自己孙子马上就在成亲,也没见到你多拨银子过来。
于是跟林之秀也没个好气,瞪着眼训斥一番,直到林之秀含着一脸的郁闷走了。
林家,把林松考了进士的消息传到宫里,这种光耀门楣的事,贤妃娘娘当然是满心欢喜,又跟皇上说了,表达的方式,句句合皇上心意。
皇上直接赏了东西,让贤妃送到林家。皇后娘娘宫里知道了,也送了一份,德妃见状,不得已也打发人表了表心意。贤妃又加上自己的一份,派了自己的心腹到了林家。
林家老太爷带着子孙们和二房二个孙子,接了皇上娘娘的赏赐,高兴的说“咱们林家,在京城步步走高,你们每个人,都要谨言慎行,可不许给家里丢脸!”
从儿郎应着。
老太爷看着一屋子的男人,撸着胡子,直感觉人生志得意满。
贤妃娘娘的心腹,单独见了林江晚,却也是吓了一跳。
林江晚一下子像是老了几岁,原来那种高傲的矫情劲儿没了。笔直的后背,竟然有些塌了。与说她说话时,也心不在焉。
心腹回宫后,把这个情况跟严贤妃汇报了一下。
严贤妃坐在那里,心情很有些烦躁,母亲到底想要做什么?各方面都好起来了,这个时候,要更加的小心才是。脸色凝重的想了想,吩咐人,把父母请到宫里,她要跟他们谈一谈。
正好,开了春,她就已经搬到新的宫殿了。在这里会客,也格外的体面……
到了这天,严均先去林家接林江晚。
林江晚坐马车,严均骑马,两个人一路无语,进了宫。
贤妃娘娘坐在自己宫的主位上,看着进来的父母,也不胜感慨。她是知道父母如何恩爱的,没想到,终有一天,他们形同陌路。
严贤妃让父母坐下,关切的问“父亲,您的伤没事了吧?!”
严均说“谢娘娘问候,基本上没事了,但也还要再恢复一段……”
林江晚心里一凝,自己与丈夫,真是走到这一步了。他经历了这么大的事,我都可以不闻不问不关心……
“父亲,平日里,女儿与母亲交流得多些。今天,就想听听您的,母亲,让父亲说说,您可插话……”
严均看着她,静了一会儿,说道“女儿,爹,已经老了啊……”
这一句话,让林江晚心如刀割。
严均说“这回的刺杀……之前,并不是没有察觉,也不是没做准备。有这样的结果,一个是没想到,他会有如此厉害的人手。另一个,爹上了年纪,身手大不如从前了。”
林江晚骄傲的心崩塌,泪流满面。这么多年,是丈夫给她支撑。
可是他,也扛不住所有。
严均看了看她,掏出手帕,林江晚不接,他放到她手上。
“所以,女儿,爹想要简单的生活了。不需要那么多的情爱,不必那么复杂,不必卑微、揣测、哄溺……没有那个心气儿了。江晚,钟姨娘,我对她没有什么宠爱,也没太用过心。连你的十分之一,都没给过她。但是,我现在需要她,能让我放松,能给我儿子……我也,需要支撑的。呵呵,你是不是没想过,有一天,我也需要支撑了?”
林江晚哭着指着贤妃“女儿呢?她就给不了你支撑吗?!”
严均镇定的说“给不了!所以,我会被刺杀!你想没想过,这次,我要是死了,严家会怎样?你会怎样?”
林江晚噎住了。
严均说“更何况,还有我都没弄明白的东西呢!娘娘,这些,我希望您能明白。我现在要儿子,我要亲自带他长大,教他认字,教他功夫。我要把严家,交到他手上!”
严贤妃也没想到,父亲是这样的说话。
“对于你,江晚。这么多年,我扪心自问,对得起你!严家对得起你!我母亲……对得起你!可是啊,她老人家,那么好性子好脾气的人,都对你失望了!”
如果是之前的林江晚,她可能会冷笑着说“那就离和!”
可现在的林江晚,却说不出来……
严贤妃娘娘说“母亲,父亲这一番话,您可听明白了?”
林江晚就要说话,贤妃一下子按住她“母亲……您要好好想想,我们都是您至亲的人。这么多年,女儿知道,您为女儿做了多少。有的,甚至都不是女儿需要的!跟您说过,您听不进去。所以,女儿现在才要您,仔细的听,仔细的想。换个角度,比如说,如果您跟我祖母易地而处,会什么样?”
林江晚此刻不端架子了,呜呜的哭着“可是,咱们现在都好了呀!都好了呀,为什么这样对我?”
严均说“江晚,我们互相说不能,不如像京城的寻常夫妻,比如,你的父母。”
贤妃说“父亲,有件事,女儿想跟您讲明白。女儿进宫,虽然看起来,是母亲的主意,但是,如果女儿不愿意,也是不会进来的。是女儿自己愿意的……。
这一条,严均还是第一次知道,他有些愣的看着贤妃。
贤妃一笑“女儿,自从见到皇上,就被他的魅力所折服。觉得京城那些世家子弟,苍白稚嫩,没有意思。”
严均有些哭笑不得。
贤妃又看着林江晚“母亲,女儿说话可能会比较难听……您自己渴望情爱,想白首一人。可是,怎么会想着,把女儿送进宫呢?皇上,注定不可能像父亲待您一样,待女儿的呀!”
林江晚一听,脸又红又白。
贤妃一笑“所以,母亲呀!非得有情爱才能过日子吗?女儿的情爱呢?女儿替您可惜,好好的一盘棋,让您自己毁得乱七八糟。面子是很重要,但太过顾及,就成了自己的负累了!”
林江晚低头不说话。
贤妃说“你们有本宫,还有妹妹。走到今天,本宫不说希望你们重修旧好的话。就如父亲所说,你们,就当京城寻常的夫妻,平平常常,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吧!”
林江晚知道女儿说的是什么,大势已去,之前自己所拥有并得意着的生活,已经结束……她点点头“娘娘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了。”
贤妃说“父亲,将来,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发生,所有一切,就交给您了。祖母那里,回头,我请她老人家宫里说话儿!”
从宫里出来,林江晚说“我跟你回家吧,跟母亲,说几句话!”
严均点头“好。”
赵秦礼殿考完,才跟父母谈方家的事,他一口交定,岳父年青时曾经荒唐,带着个妓子离家出走,结果两个人遇到水灾,那妓子死了,岳父被李家父母所救,娶了他们的独生女儿。
而现在这事,是岳父原来出身的方家,想跟家中三妹抢亲事而编造的谎言。还反问父母“当初定亲的时候,难道身份没有核实吗?怎么别人一说您就信呢!?”
他父母相视无语,儿媳妇有了身孕,又能怎样呢?
他母亲不满的说“这件事,到底影响了你,要不然,你的名次还能提前不少!”
赵秦礼却嘿嘿笑道“娘啊!您也太瞧得起儿子了。再者说……也许还有好处,咱们还不知道呢!”
他爹问“怎么说?!”
赵秦礼却笑而不答,神秘的很。
要是真如他心中所愿,那可是,借势上青云了呀!
可会有个了不得的开始了!
话说那天,那位对自己的脸色挺不错的!
林之秀备了贺礼,给柳家以及方家送去。
结果往方家送东西的人回来说,东西没送进去。是因为把门的巨横,不管是来干嘛的,一律不让见,也不给通报,还轰人,差点把东西扔地上!
林之秀纳闷,这弄得是哪一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