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酒气加上隐隐的恶臭,呛得辛蕊顿时捂住了鼻子。暗暗埋怨,这一世怎么这么倒霉?那任浩成在一步步靠近于她,嘴里还说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脏话。
不行,必须立刻摆脱他,这个家简直就是虎狼之地,她要离开,就算违背王母之命也要离开。想到这里,辛蕊用尽全身力气从床头下来。她径直走向那张旧桌旁,抄起一旁的椅子,冲着任浩成砸去。
“辛蕊,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不管怎么说,我是你的丈夫,你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啊!虽然现在是民国了,但三从四德也是有必要遵守的呀!”
任浩成居然还恬不知耻,说什么三从四德。
“呸!如果你是一个有德的夫君,我可以遵守三从四德,但一个好吃懒做嗜酒如命之人,有何资格与我谈三从四德?”
这位从仙女映月荷到娇儿公主,从未爆粗口骂过人的女子,居然对这个男人破口大骂起来。
“哟呵!我说辛蕊,你自从失踪找回来之后,性情大变呀!现在都敢跟我这样说话了?”
任浩成大概酒意已醒了几分,他居然欲伸手去夺,辛蕊手中的椅子。当时,怒火中烧的辛蕊用尽了全身力气,照着任浩成的脑袋就砸了下去。然而,对方迅速向一旁躲闪了一下,椅子砸在了腰间。那渣男疼得咧了一下嘴,就在他愣神儿之际,辛蕊借机冲出房间拼命地往外跑。
夜色已浓,村镇街头冷冷清清,只有阵阵微风和偶尔几声犬吠。她一路狂奔,顾不得脚下的石子和碎瓦砾。在穿过了几条街巷后,听见后面没有动静,她才稍稍舒了口气。前面是一条很窄的胡同,辛蕊走进去倚墙而立,大口喘着粗气。
就在她稍事休息之时,自胡同口传来一阵脚步声,放眼望去还有淡淡的灯光。辛蕊当时吓的哆嗦了一下,只以为是那个任浩成追来过来,她悄悄地向角落里躲着。
脚步声和灯光越来越近,很快便到了她的近前。
“谁?谁在那里?”
或许对方是看到了辛蕊的影子,或许是听到了她的呼吸声。那位问了一句。
辛蕊不敢说话,已经吓得浑身若筛糠了。
“大半夜的躲在这里,究竟是人是鬼?”
随着声音的临近,那灯光也近了一些,很快已经到了近前。那位提着一只马灯走了过来,在辛蕊的眼前晃动。
“哎呦!还真是个人呐!”
那位惊讶道,大概他起初真以为是遇到了鬼吧。
“不……不要伤……害我。”
辛蕊语气颤抖的说着,同时,她看清了对方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
“哎呦!姑娘,你这是怎么说话呢?我老胡在这个镇子上,是出了名的老实人。这不,去给我老伴儿请大夫路过此地,却不曾想遇到了你。说说吧,你咋回事儿啊?迷路了吗?家在哪里呀?要不,我把你送回去。”
老人家慈眉善目,和颜悦色的说着。
“不!我不要回去。”
辛蕊脸色惨白,恐惧满满的说道。
“哦?为啥?和家里人闹矛盾了?”
对方好奇且关切的问道。
“嗯嗯。”
辛蕊点点头。
“哎呀!我看你咋有点儿眼熟呢?你不会是任浩成的老婆吧?”
那位突然认出了辛蕊来,看来已经瞒不过了,辛蕊只好点头承认,尽管她很厌恶任浩成老婆这个身份。
那位老者听后,又是摇头又是叹息道:“任浩成那个不成器的孩子呀!当年他父母留给他的那点儿家产,还有几亩薄田,在几年之内就被他挥霍一空了。哦,对了,你们今日可是吃的炖鸡肉?”
老人家突然这样问,辛蕊迟疑了一下终于再次点了头。
“哎!我就知道是他干的!我家的老母鸡少了一只,当时,偷鸡贼不小心丢了一只铜知了在鸡窝边上。”
听老人家这么说,辛蕊心里满满是歉疚之意,虽然不是她偷的,但毕竟她吃了那鸡肉,喝了鸡汤啊!
“对不起,老人家,对不起。”
辛蕊连声向那老人家道歉,那老人家又摆摆手道:“此事与你无关,孩子,你是个好人呐!只是嫁错了人。”
辛蕊听了这话心里好委屈呀!心想:我压根儿就没嫁他呀,只不过是命运的安排,让我稀里糊涂就成了辛蕊。
然而,这话只能在心里想想,说出来谁也不会相信的。那位老者也没再与辛蕊多聊,转身向胡同外走。辛蕊刚刚听老人家说,要去请大夫,她立刻就想到了那个季大夫。因为他酷似文希,所以辛蕊莫名的对他有一种亲切感。
冥冥中,她似乎像跌落谷底的人见到了一根藤,决定抓住不放弃。尽管知道可能不会有什么结果,但至少可以作为一个心理的慰藉。毕竟同在一个村子生活,就是咫尺之遥嘛!前世的缘不能续,今生与你做邻居。
迟疑了一会儿后,辛蕊悄悄的跟在了那老人家身后。因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加之辛蕊脚步很轻,所以并没有被察觉。
又绕了几条胡同,终于到了那个季大夫家。那一刻,辛蕊十分机灵,躲在了大门外的一个草垛后面。那老人家过去敲门了,很快季大夫过来开了门。
“您请稍后,我换件衣服就过去。”
季大夫说完,转身回去换衣服了,那老人家在门口等候。又过了不多时,季大夫换上了长衫背着医箱出来。
眼看着季大夫锁上门随那老人走了,辛蕊悄悄从草垛后出来。那一刻,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竟然爬上了季大夫家里的院墙,之后双腿颤颤巍巍的跳下。院子里有两座房子,此刻只有一座北屋亮着灯。
辛蕊有心直接过去,但思虑过后又感觉不妥。万一季大夫是有家室的人,那么她这样一个女子深夜闯入其家里,岂不是有失体面?往深了说,就是伤风败俗啊!想到这里,辛蕊蹑手蹑脚走到窗台下。
她用手指将那层窗户纸戳破,眼睛贴近向里张望。
房间里除了几样破旧的家具,以及一只药柜之外,居然空无一人。这下,辛蕊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她走过去,轻轻推开了那房门……
辛蕊躲进了季大夫的家里,就这样既渴望又焦虑的等待着。大约半个时辰过后,季大夫终于回来了,辛蕊吓得躲到了那张大床上。
“啊!你是谁?”
当季大夫准备就寝时,猛然发现被下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