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筝在妖界待了一段时间,妖一妖二看着重新恢复生机的妖王,一个个涕泗横流,就差要拜南筝为义母。
妖界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南筝也放下心来,之前心里一直默默关心,盛己君会没有归属感,看到如今妖界井井有条,南筝知道他在这里找到了自己新的使命。
如果盛己君知道南筝的想法,一定会一笑而过,傻瓜,不是因为妖界自己才有归属感,归根结底是因为你在这里,你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
南筝待了一段时间,看着日子差不多,就离开了妖界,准备去办一件大事。
魔界。
原本就不活跃的地方,今天显得更为沉默,街道上全是纸钱,和白条,处处一片萧条之气和诡异之风,和红色的整体色调完全不搭。
南筝一路走过,每家每户都是如此,听不见一点欢声笑语。
南筝知道今天是魔君的祭日,可是如此诡异的气氛,也是意料之外。
一路到了魔宫,南筝更是疑惑,原本就人不多的宫殿,此刻更是一个影子都看不见,甚至连护卫都没有。
南筝踏进魔宫的那一刻,暗室里的魔向善就睁开了眼睛,眼里红色的流光一闪而过,嘴角勾起。
暗卫站在旁边,“魔尊,需要我去处理掉吗?”
魔向善摇摇头,“魔宫好久没有生人了,玩玩也无妨。”
暗卫点点头,想起自家魔君的手段,心里激起一阵冷汗,为闯入宫殿的苦命人默哀。
南筝看到四处空空如也,皱起了眉头,按理说,今天是魔君祭日,魔界众人应该一同祭祀才对,怎会一个人影都看不见。
甚至连祭祀台也是空空如也。
南筝一路摸索到了议事厅,刚进门,不致命的攻击袭来,无数装置被触发,弓箭,毒药,火把,还有各种暗器铺天盖地的射了出来。
南筝侧身躲避,脚底滑动,顺势一脚踢翻桌案,将暗器统统扫落,再抬头时,议事厅里已经没了任何东西。
她微眯着眼睛打量着议事厅,这些机关虽然厉害,却只能用于防守,对自己来说根本杀伤力不大。
忽的,一道黑影从窗口飞掠而出,直奔后院。
南筝紧跟其后。
魔君的寝宫位置很偏僻,南筝绕过几间屋子,终于到了目的地。
寝宫内灯火通明,烛火映照出来的男人,穿着玄色锦袍,长袖翩跹,腰系墨玉,双腿笔直修长。
男子背脊挺直,负手而立,脸庞线条清晰,五官分明,一头漆黑浓密的墨发,随意披散在肩膀上,浑身透露着一股邪佞霸道。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身来,眸中带着嗜血般的阴森,嘴唇微微勾起,似乎是在嘲讽什么,又像是在欣赏猎物。
在扫视到南筝容颜的那一刹那,所有的气息消失不见。
南筝则是微微皱眉,不确定的呼喊,“小善?”
魔向善取下脸上的面具,眼里的邪肆之气完全消失不见,只余一点茫然,“姐姐,真的是你吗?”
南筝点点头,眼里满是心疼,不过语气带上一丝质问,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魔宫怎么会变成这样?还有你?”
魔向善眼里的流光一闪而逝,“没事姐姐,最近天玄之巅过于太平,一些正道组织冠冕堂皇的想要除掉魔族,我就设置了一些机关。”
南筝半信半疑的点头,“今天不是魔君的祭日吗?怎么不见动静。”
魔向善拉着南筝的衣角,“还没到时间,魔一已经去安排了。”
南筝点点头。
站在门口的暗卫感受到里面迟迟没有动静,正准备进去,就看见一个貌美女子从里面出来,身后还跟着低眉顺眼的魔尊,暗卫差点惊掉了下巴。
那个杀伐果断,手段残忍的魔尊,能有这样的表情?
魔向善递给暗卫一个眼神,“去问问魔一祭祀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时辰一到,就要开始。”
暗卫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也知道这样的情况不允许自己问出来,不然下场会很凄惨。
暗卫急匆匆赶到魔一的住处,把刚才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远离阴晴不定的魔尊,暗卫放松下来。
“也不知道魔尊怎么回事,不是一向不允许公开提起前任魔王吗?现在倒是主动起来。”
魔一听完暗卫的描述,皱起了眉头,“你确定,是一个貌美女子牵着他走了出来?”
暗卫点点头,“我从来没在魔界见过如此漂亮的女子,更没见过魔君低声下气的样子。”
魔一闪过了然,“那应该是她回来了,魔界终于要轻松起来了,快去准备祭祀之事吧,记得通知魔界子民来参加。”
暗卫不解,“她?”
魔一皱起眉头,“不该问的事情不要问,你只要知道,在魔界,那个女子才是最重要的,甚至超过魔尊。”
暗卫点点头。
魔界子民接到通知,早早就围到了祭祀台旁边,原本萧条破碎的祭祀台,就在半天之内恢复正常,甚至比之从前更为隆重。
祭台上满是鲜花和香料,祭品,以及……尸骨!
魔族的规矩很奇怪,祭奠时会燃烧一切祭品,包括灵魂,肉体,甚至是死者的尸体。
当初,南筝就是亲眼看到这一幕,觉得这个习俗有点过于诡异,但是这是魔族一向的风俗习惯,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
祭坛上摆满了鲜花和祭品,祭坛下面则堆满了新鲜的尸骨,一层叠着一层,足有三米高,所有的子民都跪在了地上,等待魔君到来。
南筝站在最靠近祭坛的位置,望着面前那些狰狞恐怖的尸骨,心底隐约升腾起一丝厌恶。
“魔尊到——”
随着尖锐的嗓音传来,南筝收敛起思绪,慢慢抬起头。
祭台之上,男子一身玄色衣裳,身姿笔直,墨色的长发披散在脑后,衬托的肌肤越发苍白,俊朗的五官在烛光的照耀下更显深邃。
周围跪伏着密密麻麻的魔界子民,魔尊一步一步朝着高台而来,身上散发出强烈的威压,让人呼吸困难。
南筝觉得好像有什么变了,又说不上来,皱眉看着眼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