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在老兵们的盛情挽留下,一行人在“老兵之家”的食堂吃了个便饭。
材料跟北京饭店的宴会厅自然没法比,傻柱的手艺照比人家彭总厨也差点意思,但是有鱼有肉,营养均衡。
为了照顾这些老兵们的身体,院里定期都会给他们做检查,偶尔还会有总部的营养师专门针对个人给他们调整饮食结构。
比如某位胃部有伤的老人家那是除了逢年过节绝对不允许他喝酒,某位体内尚有弹片残留的陈老则是要清淡饮食,拒绝辛辣刺激的调料过多摄入。
饭桌上气氛还不错,大家推杯换盏,不能喝的酒以茶代酒,连小继文都端了杯汽水跟桌上的爷爷们互相敬了几杯。
老兵们并没有因为自己曾为国家做过贡献就端着架子,李承志和在座的政府官员也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是在同情或者施舍。
住在这里的老人大多是因为身体残疾,不能参加生产,又不想拖累后人。
或者像前院黄老爷子那样,各有各的故事,并非都是儿女不孝的人间惨剧。
当然这样的也有就是了。
不多提。
吃过饭,热情的老爷子们又拉着李承志在中院的廊下坐了会儿,聊聊当年在战场上的惊险故事,又或者听听眼前这个“小伙子”是如何在香港白手起家,闯下如此大的家业的。
“是吗?您老还参加过长津湖战役呢?”
“英国佬跟美国鬼子没什么两样,都是高鼻梁、蓝眼睛,也不比咱多一个脑袋。
寇可往吾亦可往......”
“在咱们的地盘上我还能让几个鬼佬欺负了?”
“说到底还是您老几位在开国那几年给咱打下了基础,背靠着国家跟组织,咱心里有底气、腰杆子硬实啊!
不就是几个小小的西方帝国主义国家吗?
当年又不是没打过!
17个堂口咱们一块锤!”
“哈哈哈......”
老兵们听李承志把自己在香港搅动风云的底气全都归结于自己当年的功劳上,虽然知道这是对方在拍马屁。
但是不妨碍老家伙们暗自得意啊!
有什么比后辈们坐在自己亲手栽种的树荫之下乘凉,更让他们满意的画面?
虽然老几位的功劳已经不需要李承志来肯定了,国家和人民会永远铭记。
但是真真切切感受受到自己当年一番辛苦没白费,老兵们心里舒坦!
只不过老话怎么说来着,乐极就容易生悲。
大家伙聊得正开心呢,就听到院门口传来一阵哭天抢地的叫骂声。
这熟悉的声音,不是贾张氏是谁?
不用民政部的官员吩咐,早有街道的工作人员起身前去处理。
李承志和娄晓娥相视一笑,索性也抱着孩子过去瞧瞧热闹。
透过院门,间看见今年已经已经60“高龄”的贾张氏正坐在门口的地上撒泼,身边围了一群人。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那哭诉着傻柱的不是:“大家伙都来给我评评理啊,他傻柱抛妻弃子就算了。
现如今碰到拆迁,一间房子都舍不得出。
害的我孙子现在想要结婚都没地方住,这是人干出来的事吗?”
周围都是住了几十年的老邻居,对于贾家跟何家的那点破事心里门清,没有随便发话。
都在那抱着膀子看热闹。
作为事主之一的傻柱刚才还在厨房里指挥几个徒弟收拾,听到消息把抹布往灶台上一扔抄起擀面杖嘴里骂骂咧咧的就过来了。
听到贾张氏嘴里没一句实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小爷我给你们贾家脸了是吧,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就敢在这胡闹?”
贾张氏一看到正主出现,立马起身张牙舞爪地朝他脸上抓去,嘴里还不依不饶:
“傻柱!你个王八蛋,黑了心的小瘪三,看我不挠死你!”
傻柱看也不看,也不用手里的家伙,直接迎面一脚就把贾张氏给踹飞了。
贾张氏捂住肚子吃痛,干脆坐在地上重新开始撒泼了。
“哎呦,我的命好苦啊。”
“早年死了男人,中年死了儿子,现在就有人欺负我这孤儿寡母的。”
“老贾啊,东旭啊,你们睁开眼睛看看吧,把这个畜生带走吧!”
眼见动了手,单位门口站岗的两名小战士就不能坐视不理了。
“老兵之家”虽然是私人捐款建成的,但性质上属于跟干休所一个性质的军方单位。
只不过想要住进干休所需要一定级别或者重大立功表现又或者身体重大残疾。
之前是军方没有那么多经费支出,很多身体残疾的老兵也不愿意给国家造成负担,多是地方民政部门或者村里的生产队负责帮扶、照料。
现在有原先军旅出身的豪商愿意出资供养,军方自然乐见其成,每个“老兵之家”的门口都是有专人防护、看守的。
带枪!
你个老太婆在这里动手是不是太不把咱们解放军哥哥当回事儿了。
只不过眼见两位站岗的战士交头接耳了两句,其中一位还跑到院里报告去了。
易中海怕事情超出掌控,立马不藏了,走出人群。
开口就是“易言易语”:“哎哟,这是怎么弄得?老嫂子,有话好好说么!”
然后转头指责傻柱:
“你也是,没见你丈母娘多大岁数了吗?
怎么还能动手呢?”
伸手就要把贾张氏扶起。
傻柱是个顺毛驴,而且自从当年李承志出手撕掉了易中海身上那层伪装的脸皮过后。
两家的关系其实也就那样。
谈不上亲近,见面点个头的关系罢了。
当场怼了回去:
“别介,她是谁的丈母娘啊?
秦淮茹是我前妻不假,可我两离婚都多久了?
就算我两没离,她不过是秦淮茹的前婆婆,跟我有几毛钱的关系?”
易中海怒道:
“那她也是上了岁数的老人了!
从来只有做儿女的不周全,哪有老人的不是?
更别提你还动手打她了”
易中海转头对贾张氏说道:“老嫂子,你别哭,今天我一定给你做...”
就在这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从人群背后响起:“哎哎哎,老易啊,你差不多一点啊。”
“一大把岁数了了,别什么浑水都趟!
有那功夫去外城钓钓鱼或者下下棋,辛苦一辈子了,也该享享清福了”
来人之语意有所指,其实也算是救了他一命了。
易中海抬头一看,只见是跟自己相熟的街道办张主任,背着双手施施然地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易中海不是不知道自己之前住的院子,现在被政府征收、改造成什么地方了。
心里更是清楚明白的知道,今天是上面的领导过来视察的日子。
不这样他还不领人过来呢。
原来啊,自打李承志去年回来决心把院子里这几家给拆分了以后,傻柱又查出秦淮茹在跟自己结婚之前就上了环。
之前她是怎么打算的傻柱不管,可是咱两都结婚了,你跟前夫的孩子又都各自长大,你凭什么不给自己留个后?
那天晚上,傻柱虎目含泪,撂下了一句狠话:
“秦淮茹,你是个狠人哪,你比谁藏得都深!”
隔天就跟秦淮茹离了婚。
这倒也罢了,后来四合院征收抽签,整个院里的邻居被分的天南海北哪哪都是,这就让易中海不能忍了。
他还指望自己徒弟媳妇给他养老呢。
现在好了,他跟贾家一个在西城一个在南城,偏偏原本房子最多的傻柱被留在了东城。
贾家心里能平衡?
这要是自己帮他们拿捏住傻柱,还愁她秦淮茹不给自己养老?
哪怕是自己名下价值几十万的房子也足够吊住贾家的胃口了,更何况自己还有退休金。
唯一的问题是两家分离的太远,易中海左思右想,一拍大腿:“哎!这傻柱名下的几套房子蝌蚪分在一起了,三家人刚好都够住。
这要是贾家住进傻柱名下最大的那一套,棒梗结婚用一套,自己再住一套,还门对门。
那不就完美解决了吗?”
这才是他一直鼓动贾张氏来跟傻柱闹得原因。
想到这里, 他也顾不上街道主任的面子了,自己几十岁人了,政府还能吃了自己不成?
只见他无所谓道:
“张主任,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只是走到哪都讲究个理字。
何雨柱抛妻弃子,自己住大房子,把贾家一群孤儿寡母的赶到一边住小房子。
这走到哪都说不过去吧?”
易中海说着,还朝着周围的围观群众拱拱手:“都是多年的街坊邻居,咱北京那可是堂堂的首善之城,可容不下这样道德败坏的事情发生?
街坊们,你们说我说的对不对啊”
这是想要裹挟群众的力量,逼迫傻柱就范了。
周围还有不明就里的群众在那起哄,觉得易中海说得对,给他叫好的。
易中海现在已经有些飘飘然了。
沉浸在自傻柱跟秦淮茹即将重归于好,两人一起合伙给他养老的美梦之中。
丝毫没有注意到当事人傻柱已经瞪大双眼,鼻子里直喘粗气,恨不得当场给他一棒子。
街道办张主任也黑了脸,今天是什么日子?
港岛第一富豪资助的第一家慈善机构开业剪彩,从中央到市里,从市里到区里,都有领导过来参观。
甚至连他这个小小的街道办主任都没资格过来参与的的日子。
你领着一个四六不懂的老太婆上这胡闹,你是打他何雨柱的脸吗?
你这是把整个政府的脸面都放到脚底下踩!
他懒得继续跟对方纠缠,眼见围观群众越聚越多,赶紧快刀斩乱麻:“易中海,我问你,如果我说现在让你带着贾家婆婆赶紧离开,回头有什么冤屈我们街道这边给你做主你应是不应?”
易中海扫了贾张氏一眼,又看了看至今一言不发的傻柱,淡淡地说道:“路见不平有人铲,今儿贾家这个公道,我帮她讨定了。”
张主任伸手指了指易中海,一言不发,推开人群掉头就走。
街道的权力现如今被分化了很多,面对不讲理的群众他们也只能规劝为主。
当事人不听,他也没什么办法。
更何况现如今他易中海和贾张氏都搬到别的地方,也不归自己管了。
不过别着急啊,街道管不了不还有派出所吗?
没给贾张氏继续撒泼的机会,张主任这边刚走,就有两个大檐帽骑着边三轮,停在人群外围:“让一让,让一让。怎么回事儿,闹这出?”
贾张氏是个窝里横的,看见公安大气都不敢出。
秦淮茹又是个装惯了的,只在小当和槐花的搀扶下,不停地抹眼泪,一言不发。
只剩易中海出这个头,给公安解释道:
“公安同志,不是我们胡闹。
而是这养老院里的大厨何雨柱,他不干人事。
听说政府要征收,马不停蹄的跟自家老婆离了婚。
还把人母子四个以及女方的婆婆赶走,自己一个人住三间大房子。
现如今那贾家一家子全靠这么个中年妇女微薄的工资供养家里,日子都过不下去了。
您给说说,这不是道德败坏是什么?”
易中海是个老谋深算的,故意曲解何、秦两人离婚的真正原因。
也不提秦淮茹那三个孩子根本不是傻柱的,就是要把他钉死在抛妻弃子的耻辱柱上。
这种事一旦传开,他还想跟冉老师好?
做梦去吧!
乖乖跟秦淮茹复婚吧!
傻柱忍不了了,擀面杖脱手而出砸在这老东西头上,当场把他砸的头破血流。
“你他吗放屁,我是因为那几间房子跟她秦淮茹离的婚吗?
啊?!
谁他妈结婚好几年不生孩子,一查居然是因为女方结婚前上了环,还能忍得下这口窝囊气。”
傻柱气的话都说不周整了。
不过他也为自己的冲动付出了代价,当场被公安同志一个擒拿手控制住了。
“老实点,挡着我的面打人。
你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带队的副所长见傻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动手,十分恼怒。
“民警同志!你们瞧见了吧?
这狗东西,他就是个混不吝啊!
我可是从小照顾他到大的一大爷,他居然对我动手。
您看他把我给打的”
易中海捂着脸,额头上的鲜血顺着指缝流的满脸都是。
带队公安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行了,头上的伤要不要紧?要不然我让同事先开车送你去医院?”
最讨厌这种自持年高,在自己办案的时候拿腔拿调的老东西。
嘴里还叽叽歪歪个不停,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既然你们双方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还动了手。
那就别在这耽误了,一起跟我回趟所里吧!”
心里想的则是,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说着就要把人带走。
这会儿李承志不能不能再装看不见了,傻柱再怎么样也是自己大舅哥不是?
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让你们给带走了,也不解释清楚,回头名声就坏了。
当即挺身而出:
“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