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玥和傅玄珩两人在嘀嘀咕咕。
沈老夫人和沈马氏两人迈着老腿慢悠悠地在闲逛,指着一片空地说话。
“云玥。你们两人去了哪里?喊你们吃中午饭,也没人找到你们。”
沈老夫人嗔怪道。
“别回家了,到村口去吧。”沈老夫人催促。
“奶奶,我和玄珩到后山看看。村口有什么事情?”沈云玥忙上前扶着沈老夫人,朝沈马氏点点头,“大祖母。”
沈马氏接过话茬笑道:
“有一位夜公子还有一位荣公子过来。带了好些粮食布料,咱们家建房子的人全都过去搬东西了。”
“他们?”
沈云玥了然,是夜苍和荣廷。
只是不知道这两人怎么凑到了一处。
沈马氏掩着嘴巴笑了笑,看向路北边的何家更是一脸的蔑视。
“你们不知道还有一件事,何家贵客的马车掉到沟里去了。”沈马氏压低声音,只是声音足以让何家人听得很清楚。
“那马车轱辘还散架了。哎,要我说还真是什么人交什么朋友。”
沈云玥诧异地凝眼看向何家,“那马车瞧着可值钱了。”
“值钱什么啊?连马都摔到沟里,那马嗷嗷叫了好一会儿死了。”
“可惜了马。”
傅玄珩和沈云玥心里存了疑惑。
荣牧的马车可不是他们那便宜的马车,瞧着车架子也得一百两银子才能拿下来。
“两辆马车都毁了?”
“可不是吗?听说那位荣公子气得话都说不出来,还被干活的人怼了好几句。”沈马氏心里的气很顺畅。
笑得越发的大声了。
“当时铁青着脸走了。”
何路雪的老娘气得咬牙切齿,一盆水泼在了路边。
“沈老婆子。你有什么可得意的?”
沈马氏故意摸了头上的素银簪子,“自然有可得意的地方。我儿子如今有事情做,家里不愁吃喝。”
“再开垦几块荒地。总比你们逮着一个不熟悉的朋友,恨不得把人家的皮给扒下来强。”
何路雪老娘气得胸口起伏。
恨恨地盯着傅玄珩,“傅玄珩。你就看着舅母被人欺负。”
傅玄珩皱了皱眉心,脚尖勾起一块小石子一个回旋北边踢了过去。
石子砸在何路雪老娘的手上。
她手里吃痛,手里的木盆掉在脚上。
痛得她哎呦的直打转。
“下次再乱说话,舅母伤的就不是手脚了。”
“你不怕天打雷劈?”
傅玄珩冷冷地斜睨了过去,“舅母都不怕。我为何怕呢?”
他和沈云玥朝村口走去。
沈老夫人妯娌二人并没有跟过去,咧着嘴哈哈哈大笑。
两人去找卢家几个年岁相仿的妇人说话去了。
百家村村口。
在沈家傅家建房子的人全都跑过来,每个人都往上运送粮食布匹。甚至于连一些简单的博古架,还有好些书本都有。
夜苍站在村口,指挥着大家将东西往沈家搬运。
他用袖子擦拭了额头的汗水,“这两人可真会找地方安家。连个马车都不好上来的地方,岂不是去个镇上都艰难。”
“夜公子吐槽什么呢?”沈云玥笑笑地走过去。
夜苍忙施了个礼。
沈云玥避开了他,朝他行礼。
“这地方可真不是人住的。”夜苍指着下面道:“有人下去要将摔在沟渠里的马给杀了弄上来。”
说是沟渠,可这沟渠跟上面的路有好几丈的落差。
沈云玥伸头看了眼,被傅玄珩一把拉住。
“小心,别掉下去。”
傅玄珩让影风和阿四在这里看着他们,吩咐大牛道:
“去下面路上将荣廷公子请到家里。影风在下面维持秩序吧。”
“是。”
影风几个人一口答应着。
沈云峰几个孩子全都过来了。数沈云正上窜下跳的最高兴,他一只手搂着雪球的脖子。
一人一狼狗跟哥俩好一样。
夜苍摸着鼻子慢悠悠跟着傅玄珩后面,“你们有人得罪青帮的人了?”
“此话怎讲?”
“我们来的路上听到青帮的人在打探这一批流放人。”
“在哪里打探?”傅玄珩暗暗算了下自己的人手。
夜苍只一眼就知道这两人肯定没干好事,“永和镇往百家村的路上。”
傅玄珩不做声。
夜苍转移了话题,轻语:
“那个老夫人有点疯症,似乎被人给下毒了。”
夜苍当日跟着穆阳一家人去京城。
过不久,被人找到他送进宫里。
傅玄珩眼中闪过戾色,“好狠的人。连他亲娘也不放过吗?”
“我猜测不是那个人。他好像还挺孝顺的,只是你这是在玩火啊。”
“夜公子,怕了?转身回去,好走不送。”傅玄珩冷然道。
夜苍:……。“沈姑娘,不对应该叫你傅小娘子了。你家这个脾气你也受得了?”
夜苍是个医痴。
他过来就是想问沈云玥千毒草如何种植。
沈云玥淡淡的笑了笑。“他平时不这样。你过来正好。我要医治被火烧伤的人。”
夜苍心里一动。
“可是缺少药引的话,效果差了一大半。”
“夜苍,你知道药引是什么?”
夜苍面露喜色,“你们有千年肉佛?”
“嗯。”
夜苍激动地上前一把想要抓住沈云玥,被傅玄珩抬脚踹了过去。
夜苍:……。“傅玄珩。你要理解药王谷出来的人,面对千年肉佛的心情。”
“不理解。在你眼前的是我媳妇,不是千年肉佛。”
沈云玥笑了笑。
他们三人一起到了傅家,穆雅忙泡茶端过来。
夜苍和荣廷来的动静不小。
卢家人见了只会满心欢喜,心道傅玄珩两口子还是有能耐的。
何家人则是五味杂陈。
何二老夫人想要拉下脸去找傅玄珩。转而一想那外孙就是个没心肝的。
只怕她痛哭哀求都没用。
“老头子。咱们这么等下去也不是个法子,要不要找找关系?”
何二老爷子摸着胡须,一脸的颓败。
“你以为我不想找关系吗?”
“那你赶紧想法子啊。”
老爷子望着天空长吁:
“每到一个地方都使银子出去想法子,可有什么用呢?”
“皇上打的好算盘,咱们几家一个青壮年都没有。家里的姑娘撑不起来,原以为路雪和路霜有点出息。”
“谁知道,一个早早送了性命。”
“我瞧着路雪也跟咱们生了嫌隙。只怕这丫头也是个白眼狼。”
何二老爷子难得跟老妻子说起话来。
“可咱们何家就这么败落了?”何二老夫人嘴唇颤抖,她不敢想象跟村里的老妇一般的生活。
“对路雪那丫头好点吧。”
说完这话,何二老爷子蹒跚着离开。
他想不通,到底哪里做错了?
一心为了何家的子孙有错吗?傅玄珩只是个外孙,又不姓何。
当日,何家那样做也无可厚非。
荣廷离着很远就闻到了茶香味,他深呼吸一口气。
“这茶不是白鸡冠,也不是云雾茶。”荣廷忙蹬蹬跑了上去。
四个人坐在竹屋二楼的露台上。
刚好可以看到百家村的整个风光,荣廷端坐在竹椅子上面。
“要不是认识你们,我也不会来这个瘴气密布的地方。”他穿着一身紫槿色金丝蝉花锦袍,将茶杯拿在手里转着圈。
“没让你过来。”傅玄珩冷哼。
“傅公子,好歹咱们也是合伙人。”
“我说你们荣家的人就没事做,都往百家村跑?”
听到傅玄珩这般一说,荣廷纳闷了。
“荣家的人,谁啊?”荣廷喝完杯中的茶,“你也知道我爷爷光妾室就有二十来个。我父亲少一点也有十来个小妾。”
“荣家的人实在多。不差姓荣的,人数最少的也就是现任荣家主我大伯。”
“大伯嫡妻只生了一个儿子,如今少家主像个半死人一样。”荣廷说话间握紧了拳头。
“我此次前来也是想找玉髓草。”
沈云玥颤了颤睫毛,“玉髓草?”
“嗯,大伯找了药王谷的神医。听说得要有玉髓草才行。”
“那可不便宜。你也知道玉髓草可遇不可求。”
荣廷点点头,并没有听出沈云玥的言外之意。“我知道,就是十万黄金我大伯也愿意出。”
说道这里,他抬起头来。看向傅玄珩,“荣家的谁过来了?”
夜苍给了一个白眼,这个脑袋不灵光的傻帽。
愣是没听出沈云玥的言外之意,他也很好奇这丫头怎么什么极品草药都有?
难不成她是掌管草药的仙子下凡?
傅玄珩淡淡的斜睨了夜苍一眼,收回了目光。“荣牧。”
荣廷一口茶喷了出来。
“咳咳咳。怎么会是他?”
“怎么了?”
“他有个亲哥哥叫荣治。这两人不是什么好东西。”荣廷将茶杯放在桌上,歉意道:“他们的娘亲是我父亲娶的平妻。”
“我们之间水火不容。”
荣廷三言两语讲了他们之前的恩怨。
无非就是荣治两兄弟惯会背后使手段,在家族中比他更得父亲的喜欢。
荣廷和荣少主荣裕关系好,这些年忙着给荣裕寻求草药神医。
多少耽搁了他管理家族事务,现在荣治和荣牧兄弟的影响力比他大。
晋阳荣家生意遍布周边几个国家。
傅玄珩低垂着眼眸,手指头轻轻地轻扣桌子。
神色流转间,淡淡的笑了笑。“他日,若是他们兄弟把控了荣家。你的日子不好过啊。”
荣廷:……。扎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