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犹豫?”
就在苏牧之思考的时候,陈玉清来到了他的身后,轻声开口。
“嗯。”
苏牧之放下了析木。
对面六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在刚才那瞬间,他们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只不过不知道这到底是借助于这人的伪领域,还是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
总之都很可怕。
“我帮你杀?”
陈玉清眨了眨眼。
刚放松的六人顿时寒毛立起。
这么冰冷的话怎么能从你的嘴巴里面讲出来的啊喂!
“可他们愿意给钱。”
“给钱就不该死吗?”
“之前给过他们钱的人,说不得同样被他们杀了。”
不然解释不通他们身上的血气味,不是吗?
陈玉清明亮的眼眸落在苏牧之身上,后者没有看到她眼中的意味深长。
苏牧之低着头,蹙眉。
“不该这么算。”
“那你觉得该怎么算,他们可是要抢你杀你哎。”
这时候,那名女弓箭手的情绪再度激动起来:“别以为你长得好看就可以乱说!我告诉你,我们从来没有乱杀无辜!”
“聒噪。”
陈玉清淡淡开口,下一刻,女弓箭手瞬间安静下来,瞪大着双眼,张开嘴,脸上写满了惊恐。
这是什么技能?!
小队六人,全都被定在了原地,集沉默禁锢于一身,动弹不得。
而这,仅仅只是因为那位漂亮得不像话的女子转过头对他们说了两个字。
他们到底打劫了个什么?
陈玉清再度看向苏牧之,不过此时的后者,心神早已不再。
......
在苏牧之心湖之中。
“你?!怎么可能?!”
现在他明白自己的犹豫和不对劲来自哪里了。
心中中央,白暗两灵跟前,盘腿坐着一身披红黑衣袍的男子。
他对自己挥了挥手。
“哟,好久不见。”
他真的太有礼貌了。
苏牧之沉默着落下,目光转向白灵。
“看我干什么,这是你自己。”
白灵少年老气十足地双手抱胸,转头看向一侧。
暗灵更为直接,从头到尾都没有睁开过眼。
眼不见心不烦。
“看起来你很不欢迎我嘛。”
苏牧之皱着眉:“所以......我刚才犹豫那会的功夫,你又复活了?”
心魔似笑非笑:“你猜猜看?”
有点不公平啊。
苏牧之如此想道。
为什么心魔可以轻而易举地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自己却看不透心魔在想什么?
“看得透你就是心魔,我就是本体了。”
心魔听见他所想所念,调侃道。
“看你样子,是准备再对我动手啊?”
苏牧之面无表情,在心魔对面同样盘腿坐下。
“你觉得那些人该不该死?”
“该死啊。”
心魔灿烂笑道。
“为什么?”
“杀人放火,拦路抢劫,这都不该死吗?”心魔故作惊讶。
“我没看见。”
“哈,你没看见的事多了去了,难道所有的你都能视而不见吗?”
这次轮到苏牧之沉默了。
半晌,他声音低沉道:“我不是什么好人。”
心魔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这一点我还是很赞同的。”
“毕竟没人能比我了解你嘛。”
苏牧之抬眼,直勾勾地盯着心魔:“所以,你出现的目的,是什么?”
心魔摊摊手,很是无奈:“这话说得可就伤人了,你上次对我下手那么重,我这好不容易休养生息好了,出来跟你唠唠嗑,解解你的心理障碍,没收你钱就不错了。”
苏牧之咂舌一声:“果然上次消失得那么诡异是有问题的啊。”
“感情你一直躲起来了啊。”
苏牧之心中一沉。
二转出现心魔本就很离谱了,这心魔还能一直活到现在,就更离谱了。
心魔不斩,类似于今日的犹豫必然会接连不断。
自己心中的犹疑,猜忌和纷争,都是它最好的养料,没有之一。
“哎哎,别这么悲观嘛,说不得我们最后能共存呢?你想想,我的战力可比你厉害多了,你打起来瞻前顾后的,我就不一样了。”
心魔突然一本正经起来,甚至为此坐直了身。
“我是疯子。”
“还有你为我证明。”
一旁的白灵双拳紧握,开始考虑是不是现在一拳打死这心魔比较好?
有心魔不可怕。
有自主意识的心魔,很可怕。
“你觉得,你很了解我?”
苏牧之突然笑了一声。
心魔回答地有些心不在焉:“这还用说,我就是你。”
“是嘛,那你说说,我是谁?”
“呵,你是谁?你不就是...”
心魔心中一跳,剩下的一段话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掌心中的花纹疯狂地对他发出警告。
就好像...自己一但说了那句话,下一刻就要灰飞烟灭。
彻彻底底地灰飞烟灭。
“看来,你不是很了解我嘛。”
苏牧之对他扬起笑容。
开心至极。
心魔觉得有些恶心。
“哼。”
他冷哼一声,随后整个人向下坠落而去,沉入最深处。
这段时间以来,在那神秘莫测的残页帮助下,最下面的区域算是被他包圆了。
虽然出来要借助祂的力量,但回去可就是随心所欲了。
见不得光的地方...刚好适合他。
......
“小之?”
苏牧之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陈玉清那张绝世容颜,此刻带着些许紧张。
天,已经黑了。
“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好吧,陈玉清承认,他这动不动就昏迷沉睡的毛病确实让人又气又担忧。
“唔...头好痛,好像要长脑子了。”
苏牧之捂着头,喃喃道。
陈玉清没好气地弹了他一个脑瓜门,“还是别长了,免得又被水泡融了。”
“咦,这是你刚学的冷笑话吗?”
苏牧之渐渐清醒过来,打趣说道。
他环视一圈,已然不见那六人,“放走了吗?”
陈玉清点点头:“他们想给些钱,我没要。”
“......其实吧,也不是不能要。”
陈玉清笑容玩味地盯着他:“你确定?”
好像裤衩子都被看穿的苏牧之后背生出冷汗。
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
“还是放了吧。”
“嗯...我问过了,他们身上的血,是和另外一队过来抢地盘的人...”
苏牧之摆摆手:“嘛,没事,我不在意。”
“那就好。”
“不过,你是怎么问出来的?”
陈玉清闻言,脸色微红,指了指他身后。
苏牧之回首望去。
嘶~!
他猛地吸入一口凉气。
只见身后有七道巨坑,坑底带血。
“怎么搞的?”
“不知道啊,反正...大概...磕头磕的?”
苏牧之嘴角抽搐。
铁头娃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