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天动地的一场世界大战,终于没能避免。
以一把椅子带着虎虎生威的气势朝着齐朗迎面飞去作为开场,战争终于全面爆发。
舒河在怒极时还能保持最后一丝理智,知道有自家主子在的地方,绝对不可以把饭菜汤水当做暗器杀气四处横飞,所以一个飞身上前,在齐朗还处于呆滞状态时,以电闪雷鸣之势迳自提着他的后襟瞬间飞奔出了大厅。
碧月呆愣地看着两人瞬间就消失的背影,不由一阵无语。
舒河暴怒……九罗的大祭司,不知道还有没有命活着回来见他家少主
苏末看了看桌子上被两个吃货整得满目狼藉的菜肴,淡淡道:“碧月,收拾一下,我与苍昊出去走走。”
老是待在屋里里,闷都能闷出病来。
“是。”最近已经习惯了充当婢女的角色,对于收拾善后这种下人做的活碧月做来也自然得很,没有丝毫怨言。
不过,望了望门外的方向,碧月道:“末主子不管他们两个了”
苏末冷笑:“由着他们自生自灭吧。”
碧月瞬间闭了嘴,不再多言。
站起身看着苍昊,苏末笑道:“趁着现在时间充裕,多走走看看,日后也可当做是一种美好的回忆。”
碧月没听懂苏末话里的意思,苍昊却是微微一笑,看来这姑娘已经下定决心要隐居了——待天下江山稳定之后。
跟着站起身,淡淡丢下一句:“任何人也别跟来。”两人便就此出了门。
虎城的大街小巷如同往常的每一日一样,处处充满西域本土的野蛮气息。即便只是一般的小商贩,也大多是五大三粗的壮汉,几乎很少能看到斯斯文文的年轻男子在街上溜达——如果有,就一定是身怀武功看不出深浅的高手。
这样的人,反而没人敢轻易去惹,毕竟在虎城生活得久了,即便嘴上喊着不怕死,实际上真正不怕死的是却实在太少。什么人能招惹,什么人最好保持三丈之外的距离,几乎个个皆已练就出了一副敏锐的观察力。
看上去万般无害的人,说不准就是一条毒蛇,而一身肥膘看着吓人的大汉,往往也真就的只是看着吓人而已,实际上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而诸如苍昊与苏末这般绝世脱俗的人物,走在虎城大街上,就如同天庭神君与瑶池仙女结伴落入凡尘的效果是一样的。自走到街道上起,就吸引了万般视线凝聚,惊艳的眸光,深沉的打量,不善的审视,自然也不缺乏暗中各种评估以待下手的蠢货。
苏末走在苍昊右侧,脚步从容,表情带着些许漫不经心,对周遭各色异样的目光完全视而不见,而苍昊,这个清冷脱俗的男子,从来不会把他不在意的人看进一丝一毫入眼里。
不是看不上眼,而是真正意义上,就如同空气一般,全然当他们不存在。
认识他这么久,苏末已经深深知道,在某些方面,这个人实在是个自负到了极点的男子。
“苍昊。”苏末突然开口。
“嗯。”苍昊轻应。
“待来日九国天下成为一国之天下,你会如何治理国家下诏九国平等,人人同而视之,还是以苍月子民为尊,其他八国再划分出三六九等”
苍昊讶异地挑眉,偏首笑看着她:“为什么会这么问”
苏末淡淡道:“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个朝代的历史,以种族划分尊卑。”
“这个问题本王却是没有想过。”苍昊并不是很上心地道,“横竖有长亭、颐修和六部大臣,他们自会商讨出合适的管理制度,无需本王操心。”
“你想放权”苏末懒懒笑了一声。
或者,是想偷懒
“无所谓放权不放权。”苍昊无声轻笑,“本王十一年谋划,只为天下归一,至于归一之后的事情,以前未曾想过,本王也从来没觉得这是什么值得思考的事情,横竖也就那么回事。不过你既然不喜欢宫廷生活,到时本王斟酌着做一些安排也无不可。”
顿了顿,忽然含笑补上了一句,“你不是打算金屋藏娇么,日后便让你藏起来如何”
“再也不要抛头露面”苏末笑盈盈地接了一句,“本姑娘倒是非常乐意,只怕把你闷坏了。”
“不会。”苍昊嗓音温温的,柔柔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与纵容,“本王曾经历了十一年昊天殿的清冷与孤寂,也在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隐居于月城的那座庄园里,没有什么喧闹是本王热衷的……本王喜清静。”
“这辈子你只怕再也与清静无缘了。”
苍昊笑道:“这是为何”
苏末却是淡笑不语,显然没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虎城虽然民风彪悍,无疑经济上却是繁荣的,这对于国家的边关城镇来说,显然少有。
大街上人来车往,几乎人人都是一身锦衣华服,即便江湖侠客的打扮,衣服的料子也是上等的。
途径前日被困的酒楼,苏末偏头扫了一眼,酒楼门户紧闭,门上贴着两张刺眼的极为红色封条里,酒楼外冷冷清清一片,一个人影都没有,之前放置在门外的假山石也早已被挪走。
酒楼之前的老板被鸾梓阳杀了,而据说老板还有一个女儿在宫里当贵妃,酒楼被封,应该与此有关,大约是要查出真相了。
苏末勾唇一笑,查得出来查不出来又有何用鸾梓阳敢杀,就必然做好了一切善后工作,大概是无惧事后那些所谓的麻烦的。
漫不经心地抬眼四下一扫,才发现与酒楼相连的,居然是一家妓院。
晚上生意火爆的营生,白日居然也大门大开,人潮涌动,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男子络绎不绝,个个看起来都是腰缠万贯的富家公子哥儿或者大老爷。
甩鞭的声音突然远远地响起,紧接着一辆四匹马拉的装饰得极为豪华气派的马车如风一般迳自从身边穿梭而过,留下满目尘土飞扬。
虽及时避开了尘土浇脸,然而,苏末星眸一眯,唇畔勾起清冷笑痕,右手极速一抬一收,马车里传出一声痛苦的闷哼,然后引起了一阵明显的骚动,马车速度慢慢缓了下来,最终停在了大马路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