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睡了。”苏末淡淡一笑,如画的眉目舒展开来,霎时万种风情绕在眉梢,在碧月与谢长亭两人目光注视下,苏末毫不害臊地就着被打横抱着的姿势,勾着苍昊的脖子,柔情蜜意地吻着他的唇,轻轻地吸允,摩挲,看得碧月瞬间低头,谢长亭眉头淡挑。
浅尝即止,苏末退开了些,淡淡笑道:“放我下来吧。”
苍昊放她到软椅上,让她自己坐起来,淡淡一笑:“不困了”
苏末摇头:“无聊时就想睡觉,看到你自然也就不困了。”
碧月嘴角又是一抽,迳自低着头,眼睛盯着脚前的那一点位置。
苍昊笑了笑:“既然如此,不若听听齐朗的消息如何”
“齐朗”苏末黛眉微扬,“他不是才刚刚走了……嗯,似乎也有七八日了,此时的确应该已经到九罗了。”
顿了一下,还是觉得有点奇怪:“就算他已经到了,消息应该也没那么快传回来吧”
“本王的那只宠物,似乎与他成了哥俩好了。”苍昊淡然笑道。
“又是海东青带回来的消息”苏末有些讶异,缓缓站起身,拖着曳地的裙摆,走到栏杆边上,沉思了一会儿,道:“有关齐朗与夜婉清的消息,还是齐朗进祭司殿的消息”
“祭司殿已经被毁了。”
“什么”苏末一惊之下,下意识地回身,视线紧紧锁住苍昊的一双凤眸,“祭司殿被毁了……是什么意思谁动的手”
苍昊负手走近她身旁,与她并肩站立,微微一抬手,轻抚着她的秀发道:“是谁动的手不要紧,齐朗不会有危险就是了。”
这一点,苏末自然知道。
苏末清楚齐朗的本事,所以并不担心齐朗会有危险,她担心的是齐朗回祭司殿的目的能否达成。
“祭司殿被毁……毁得怎么样”苏末表情凝重,侧首看了一眼苍昊,又转眼看了看面上平静无波的谢长亭,须臾,轻轻吁了口气,“毁得很严重”
“九罗帝都目前较为混乱,祭司殿被毁了一半,民间有传言,是因为女皇企图与大祭司成亲而冒犯了神灵,神灵要派真龙天子下来代替女皇统治九罗。”
苍昊嗓音清雅淡然,轻描淡写说出来的话,却已经昭示了九罗目前是个什么局面。
苏末懒懒道:“真龙天子,说的不就是你”
苍昊漫不经心地笑了笑:“真龙天子一说,纯属无稽之谈,本王从不自诩为真龙……嗯,承末儿谬赞了。”
从不自诩为真龙
苏末道:“知道你不屑以那些荒谬的言论给自己正身,但九罗若要真正兵不刃血地改朝换代,祭司殿是必须要毁的,否则,九罗只会陷入一场腥风血雨……这个暗中毁了祭司殿的人,本事倒是不小。”
“只要有心,没什么事做不到的。”苍昊淡淡一笑,对九罗之事,似乎并怎么上心。
“或许是女皇自己所为呢。”这般一想,苏末觉得极有可能,“她不想当皇帝了,如果主动退位,势必会引发许多她无法控制的后果,届时局面大乱,对九罗的子民无法交代,也会落入有心人的算计之内。而祭司殿一毁,流言四起,她名正言顺退位,既符合天道,又顺了民意,当不会产生什么不良的后果。”
说罢,她略微静了片刻,忽而勾唇一笑:“倒也是个聪明之人呢,恒国灭亡,她恰巧选在这个时机做下如此一番举动,使得神灵降旨九罗易主的传言更加可信,待天下大势一定,九罗的归属便太过顺理成章。”
“神灵庇佑女皇统治九罗的时代,将彻底终止在这一刻。”
对恒国的灭亡,苏末一点也不惊讶,百万熊兵压境,恒国即便天降神兵,也无法在那个时候力挽狂澜。
恒国地处极南,除了与南越交界,东西南方向没有任何国家可提供相助,孤军奋战,不是投降,就是举国被灭。
恒国皇帝看来也是个能屈能伸的,先前为了这场战争据说做足了准备,这才几日时间就上呈降书了……
“恒国的皇室,舒河是如何处置的”
苍昊淡淡道:“皇帝及其妃嫔贬为庶民,择其四子封为靖边王,暂时代为打理恒国内政。”
“恒国皇帝第四子”苏末摇头,“没听说过,名声很响”
“不会。”苍昊漫不经心地道,“在恒国皇子中还算是不错的一位,二十多岁的年纪,没什么野心,脾性也不错。不管什么时候,永远把子民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甚至为此数度当庭顶撞触怒皇帝,几次被下入天牢,最终又被释放。”
苏末听了苍昊简单的几句介绍,便知道这是一个刚正不阿的男子,且不管才华如何,只是有了这般为民的心思,便是值得委以重任的。不过——
“你说暂时”苏末沉吟,“日后你打算由谁接替打理恒国之事”
“舒桐。”苍昊漫不经心地道,“舒桐性子沉稳,舒河打下的两国,由他管辖最为妥当。”
妥当苏末眉头一挑,偏首看住他,“你是说,南越与恒国的政务都交给舒桐”
苍昊淡淡一笑:“末儿觉得不妥”
自然是不妥。
莫说舒桐本就是南越之人,因为少年时的遭遇,对南越本就存着仇视,怎么可能愿意全心处理南越政务
再者,上次只是封了舒河做南越亲王兼镇南大将军,就让舒桐生出了诸多不安的心思,真要让他打理两国政务,他还不日夜忧心惶恐
苏末没有回答,只是把目光转向待在一旁一直沉静的谢长亭,淡淡道:“长亭,你觉得呢”
谢长亭浅浅一笑:“只要不是让长亭去,其他任何人,长亭都不会反对。”
这人……
苏末嘴角一抽,颇觉无语地瞅着他:“你不担心舒桐叛主”
虽然这种可能性极小,小到完全可以忽略,但苏末就是忍不住想要问一问,看看谢长亭心理究竟是怎么想的。
谢长亭淡淡道:“末主子多虑了。纵然山高水远,万里迢迢,长亭也可以担保,不管是谁掌管那里的政务,也绝不可能有机会生出半分别样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