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云翰不在意,再度对苏末的话充而未闻,始终在皇兄说话时保持沉默的苍云霖却忍不住看了她一眼,不阴不阳地道:“姑娘在说什么话墨将军与十六皇妹不知廉耻,在皇宫大内就敢做出如此有辱皇室尊严的肮脏事,实该各自赐下白绫和毒酒,也免得昭告天下以让天下子民嘲笑我皇室尊严尽失。”
这番话,有没有说得太大义凛然了一些
而且,什么叫他的皇室尊严
苏末挑眉,“你是九皇子苍云霖”
苍云霖淡淡看了她一眼,眼神睥睨,像是看她一眼就已经是莫大恩典了一般。
苏末嘴角一抽,好吧,她原不该多问这么一句。
舒河和月萧对这两位脑子不好使的皇子也算是服了。
要是他和墨离现在敢用这种语气同苏末说话,用这种眼神看他们的女主子,只怕被活活剥下半层皮都是完全可能的。
“月大哥,这两人也算是你的兄弟呢……”舒河嘴角微微上扬,小声嘀咕着与月萧交谈。
月萧嘴角一抽,温润的面容泛起无奈之色,“你该知道,就算我想保,在末主子手下,这种人也是没有半点活命的机会的。”
况且,他也实在没想出来,他有什么理由保这两人性命。
兄弟,皇室之中,最不缺的就是兄弟姐妹。
若如十四和苍云慕这般,即便不小心犯下什么无法原谅的错,冒着性命之忧求一番情也是完全无可厚非的,但这两人——纨绔子弟中的阴险小人,留在世上都是浪费粮食的存在,对别人来说,比肮脏的蛇鼠虫蚁更让人厌恶,他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保下他们的性命——
那浅薄的血缘关系,完全抵不上他们卑鄙龌龊的小人行径对云阳名节的伤害,更抵不上墨离肩上所受的那一剑。
“照本将军看,这种人,干脆一掌毙了得了,做什么还跟他废话那么多……”舒河轻哼了一声,忍不住小小声地咕哝。
苏末斜睨了他一眼,淡淡道,“舒河,你在嘀咕什么”
舒河倏然一静,须臾,“没,没嘀咕什么。”
苏末也轻哼一声,苍云翰似乎这才注意到舒河,扬了扬下巴,眼含恶意地阴笑道:“姓舒的,你喜欢苍云阳是不是”
舒河神色一冷,抬起头看着苍云翰和苍云霖二人,眼神倏然变得危险。
月萧和舒桐也同时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看着这个已经一脚踩上黄泉路却还不自知的白痴皇子,神色微冷。
苍云翰不知哪来的胆子,似是完全没看到他们的表情,径自冷笑道:“如今苍云阳已经脏了,你还会要她吗只怕给你做妾你都嫌脸上无光吧,墨离做出这种事情来,你怎么就没有一剑杀了他,反倒只伤了他肩膀就作罢了呢”
舒河嘴角倏地抿紧,眼神一暗,足尖一挑,一个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挑起置于一旁的长剑,犀利锋锐的剑尖带着雷霆之势,直直刺向苍云翰肩膀!
“啊——”
一声凄厉惨叫响起的同时,舒河嘴角勾起,眼神极度危险,握剑的手猛地一个翻转,剑尖生生在苍云翰肩胛骨里旋转了一圈,几乎剜掉了骨缝之间所有的肉碎,苍云翰身体一个打跌,惨叫哀嚎声愈发凄厉,令人毛骨悚然。
苍云霖在一旁吓得几乎面无人色。
墨离径自坐在床沿上,身体一动不动,任由楚寒动作娴熟地给他上药,以白色纱布缠在肩胛处。
楚寒心思全部放在眼前的伤口上,对近在耳边的那声差点震破耳膜的惨叫声听而未闻,连眉头都没有皱上一下。
“舒河。”苏末淡淡开口,“这两个人本姑娘本来打算好好玩玩的,你这么煞风景,本姑娘也没什么兴趣了,交给你处置吧。”
舒河一听这话,嘴角一抽,“这两个龌龊的败类,哪里值得末主子对他们感兴趣”
苏末轻轻挑了下眉。
舒河扬唇一笑,“属下不敢污了主子的眼。”
说罢,故意折磨对方似的,动作慢如乌龟一般缓缓抽出了长剑,苍云翰几乎疼得晕了过去,可惜舒河又怎么会如他所愿
身体痛到极致,想晕都不成。
苍云霖不由自主地退后两步,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半句话来,两腿软得几乎站不直要瘫倒在地。
“一箭双雕,哼,本以为是一箭双雕,实则陷害了墨离,侮辱了云阳,也同时报复了本将军……这岂止是双雕”舒河盯着苍云翰,唇边冷冷的笑容愈发蚀骨,“想不到众人眼里不学无术的草包皇子,也有如此心计,让本将军和墨离同时栽了跟头……”
苍云翰已经疼得说不出半句讥讽之语了。
“本将军也不是残忍之人。”舒河淡淡说道,只是脸上冷酷到极致的表情让他的话显得那么没有说服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对你们来说,应该不是很过分吧”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众人一愣,这怎么还
难不成也找几个女子,放上苍云翰和苍云霖二人的床,让他们好好享受一下美人恩
“子大统领。”舒河转头看向站在一旁不说话的子聿,淡淡开口。
子聿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舒河本来是想让羽林军将士办了这事,然而转念一想,以子聿这般耿直寡言的性子,是断然不会允许手下之人做出下作的行为的。
于是,他把目光收回来,淡淡道:“本将军自己动手,才会有成就感。”
话音落下,他把手里的剑扔到桌子上,左手提着苍云翰,右手提着苍云霖,就像在提小鸡一样,两个身高六尺的男人在他手里仿佛一点重量也没了,就这样提着两人大步流星走出了离轩宫。
众人面面相觑,皆不知他这是要做什么。
月萧突然想起一事,“舒河还没问问,这两人是如何避过宫里重重高手的耳目,把云阳弄进墨离的宫里来的。”
“不必问了。”子聿面无表情地道,“西面院墙墙角处的大槐树后面,有一个足够成年男子通过的石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