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翠凤长叹一口气:“到现在我想起来,仍然心有余悸,如果那人再凶狠一点,恐怕我们俩的小命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大夫人这一次倒是没有鹦鹉学舌,反而重重地点了点头:“坏蛋凶,坏蛋凶,他这样那样地打我,好疼!”
大夫人不停地比划着,就连挨打时的动作,都在依法炮制,简直惟妙惟肖,就如同她真的在挨打一样。
大夫人说完了一通,伏在苗翠凤的肩膀上呼呼大睡。
苗翠凤这才述说起黑影走进房间的一幕。
柳凌随着大夫人鼾声四起的伴奏,也听完了苗翠凤娓娓道来的所有一幕,心里的疑虑越聚越多:“奶娘,你之前在吕府新宅的时候,听说过大夫人提过配方、紫菊、草药等等这些话题吗?”
苗翠凤被柳凌问的一头雾水:“什么配方紫菊草药的,你想说什么,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至于大夫人,除了傻笑,就是喜欢宰杀活禽,每天都是满身血迹斑斑。
现在来到老宅里,也没有活禽容她练手,倒是老实了不少。半夜也不在偷跑出去了……不对,她这是被打晕了,才没有跑出去,不然,谁知道她又想折腾什么。
对你说的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我一次也没听她讲过。凌儿,到底是怎么一会事,你能不能给我说清楚?”
柳凌笑了笑,站起身说道:“奶娘,天色不早,我与徐韵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处理,有些话还是等查清楚之后,再慢慢告诉你吧。
好了,那个贼子已经来过,她们想必是不会再来了,你们就好好睡一觉吧,我们先走了,有时间定来看你们。”
苗翠凤看着柳凌、徐韵远去的背影消失后,这才瞥视了一眼伏在自己肩膀上熟睡的大夫人:“本来我也可以像他们一样潇洒的走掉,可偏偏被你这个小累赘给拖住腿……我这辈子,是不是欠你的。”
……
游走在路上的柳凌,扫视了一眼身旁的徐韵:“刚刚累的筋疲力尽,现在是不是缓过劲来了?”
徐韵想来就不看好柳凌,即便简短的一句话,都要提起十二分精神,去思索她话里的意思。
现在又听到她贸然提起,关心二字,徐韵想都不用想,柳凌从来就不会那一套,想来她又是想让自己背着跑路,心里当然有十万分的抵触。
徐韵整个身子赶紧与柳凌保持距离,没好气的说道:“我累不累管你什么事?我可告诉你,你可别再打我主意了,再背你一路,我整个人都要废掉了。”
柳凌虽说也不觉着自己就是个好人,但此时的话,是确实因为想到徐韵虚脱的惨相,这才不由自主地关心了一下,没想到人家还不领情,反而特别反感。
没办法,这人要坏起来,就要坏的透透的,不然,猛不丁地做一回好人,还被人误会。
柳凌使劲甩着自己地头,尽量让自己清醒一点。
……
日始破晓,朝霞也在展露着自己飘逸的红丝绸。
两人终于到了吕府的新宅,大门还在紧闭。
“你上来,我背你过去!”不知是两人一路的沉默,徐韵想主动打破僵局?
还是徐韵地后劲歇足,唯恐别人发现?
不论是什么,柳凌单凭徐韵磁性的声音,少有的温柔,心里竟然涌出一阵触动。
看着徐韵昨晚因为大汗淋漓,与灰尘的掺杂,脸上一道道黑色痕迹,实在不雅,便忍不住拿出身上的锦帕,伸手为徐韵擦拭。
徐韵的脸,瞬时面红耳赤,凝视着柳凌漂亮的黑眸,竟然一下子让他找到与雅芳阁小凌子在一起的一幕幕。
徐韵的神思有些迷糊起来,也不知为何,紧紧抱住柳凌,喃喃细语:“小凌子,我终于又看到你了,你可知,我有多么想你!”
这下把柳凌弄蒙了,不过,转瞬间,马上恍然大悟。
片刻,徐韵脑袋慢慢清醒,赶紧推开柳凌。
柳凌却喜笑颜开,反手环住徐韵地脖颈:“夫君,没想到你竟然喜欢我在雅芳阁温柔的模样,你为何不早说啊,不就是像别的女孩那样说话柔声细语,对你百般体贴一点吗,好说,好说。
我即便有多么不想,每天装也要装出来,到时候,你会不会用八抬大轿真的娶我?还有你整个徐家的家产,是不是都归我管?”
财迷心窍!
徐韵投来蔑视的眼神,反手使劲掰开柳凌的手:“想让我八抬大轿娶你?你开什么玩笑,就你这种女人,哪个男人若肯要你,那定是眼瞎了。”
被徐韵诋毁一顿,柳凌不但不生气,反而捧腹大笑:“徐韵啊徐韵,你还不想承认,你喜欢的竟然是另一个温柔的我。
难怪这几天,你老是让我扮演一个温柔体贴的妻子,表面上是给你父亲做做样子,实际上是你在找小凌子的感觉。
很可惜,徐韵你只是喜欢我虚幻的影子,对现在的我却是嗤之以鼻!即便这样,我也不生气,男人吗?谁不喜欢那种娇滴滴的小女子啊!
还真让你说对了,就我这个样子,哪个男人能够承受得了,太阳都得从西边出来。
所以呢,本姑娘也不妨告诉你,我这一生从没打算要找男人,只要我父亲能够沉冤昭雪,我就陪着他回母亲的老家江南,那里四季温暖,极其适合度过余生。
还有,你也知道我这人就喜欢开玩笑,以后千万不要当真,其实,我只把你当成朋友。”
一辈子不找?
朋友?
徐韵的内心咯噔一下,忽然感到一阵触痛,不禁自责,为何要对柳凌说这么重的话。
柳凌如果真的一辈子不再找任何男人,自己的小凌子,也就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徐韵,你真的是鬼迷心窍,世上根本就没有小凌子,站在面前的柳凌,才是真正的她自己。
徐韵,你到底在想什么?如果不喜欢,就不要对人家再抱有任何幻想,免得让人误会,更重要的是被她笑话。
徐韵调整好不稳的心态,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徐韵活了二十多年,从来就不与女人做朋友。”
“啊?”柳凌也不知为什么,这一会听到徐韵强硬傲慢的口气,心中竟然有一种难抑的失落感,“即是这样,那就算了,看来真是有钱人不好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