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里面倒没有什么珍奇珠宝,反倒是一盘吃剩下的几块牛肉,和一壶酒。
柳凌不仅哑然失笑:“这原来是个只念佛不吃斋的花和尚,白费了我一番力气,还以为发现了什么宝藏。”
柳凌怒了一下嘴,把盒子恢复原样,又重新放到床下。
柳凌不想再这里多耽搁时间,赶紧到下一个院子去查。
正当柳凌转身回返时,却隐约听到时有时无地声音。
柳凌接近声音,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很狭窄的巷子,顺着巷子往后走,似乎还有一个隐蔽的房间。
柳凌用手推了推,门竟然是虚掩的,而那个时有时无的声音却突然消失了。
既然整个院子没有人,那个声音又是从哪来的……柳凌断定不是自己的耳朵有问题,听到的声音,就是从这个隐蔽的房间里传出来的。
既然已经来了,柳凌也不想空跑一趟,索性推门进去,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没想到里面竟然是个放杂物的地方,许多搁置不用物件,全都横七竖八的堆在一处。
当柳凌的眼神扫视到一个角落地时候,正好与一对眼睛相对视。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僧人,赤身裸体,隐私部位,用一个大木棚挡着,地上泼洒了许多水。
显然,是僧人在这里沐浴,被柳凌撞见,虽惊慌失措,但又不知往哪里跑,只能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两只脚不停的向后退步,一口的方言:“这……这……这这这位女施主,你想干啥?俺……俺……”
这种场合,理应是女子大叫,并仓皇而逃。
对于柳凌,并不以为意,不就是男人吗,不就是没穿衣服吗……不过,人家用木盆挡着,也不能不算没穿衣服。
柳凌掐指算算,男人的尸体验了不计其数,现在碰见的只不过是多了口气的,又有何不同?
柳凌与僧人如同身份互换,到觉着满心愧疚,看不得僧人可怜兮兮的模样,很稳重的行了一个万福:“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无意撞见,请多见谅!”
柳凌赶紧退了出去,关上门,向院门走去,几乎快要走到院门的时候,忽然感觉,这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闲在的僧人,怎么着也得让他带着自己去找吕平,也省得自己再耽搁时间。
柳凌又转身往回走,来到那个放杂物的门前,没有多想,抬脚踢开了房门。
房门刚刚传来咣当一声,房间里面又紧随而来另一种不一样的咣当声,还有男人的低声抽噎声。
柳凌诧异,定睛一看,竟然是那个僧人坐在地上,整个身子用木盆挡着,只露出一个头,泪眼珠帘,哭的甚是委屈。
僧人见柳凌一直瞪着眼睛看着他,不言一语,赶紧停止哭声,用手抹了一下泪痕:“女……女施主,你咋又回来了?你不知道男女有别吗?你要是有非分之想,非要看上俺,趁早打住。
俺可是个皈依佛门,六根清净的佛门弟子,早已断绝了七情六欲、凡尘俗念。
等以后,俺还想着随着师父参禅悟道,立地成佛。所以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近女色,你就别做白日梦了。
女施主,俺现在虽然光溜溜的光着身子,也只不过是一个躯壳,你赶紧着出去吧,你不害臊,可俺都快被你臊死了。真不行,俺给你跪下了?”
僧人说完,就要起身下跪,柳凌刚被他的话搞得头脑发懵,现在又要承接他的跪礼,着实让柳凌哭笑不得:“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等到柳凌退到院中时,还没站稳脚跟,就见那个僧人,穿着僧袍,如同一股风一样,站在了柳凌身后。
速度之快,把柳凌吓了一跳,连连后退了几步:“小师父,你是人还是鬼,这衣服穿的也太速度了吧?”
“这有什么,强身健体的武艺,就是俺们众僧的必修课,俺们……”僧人忽然想起来,自己不应该跟柳凌好言好语,转瞬间,怒形于色,“女施主,俺好不容易偷个懒,沐浴更衣,也好洁身清心,然后,再去焚香拜佛,以示虔诚。
结果被你搞得乱七八糟,越洗越脏还不说,俺整个身子都被你看了去,真是……”
整个木盆挡的严严实实,柳凌不曾觉着自己看到什么——也不算完全没看到,上边半个身子,下边半条腿,倒是真看见了。
不过,那不该看到的位置,即便柳凌想看,眼神也不可能穿透木盆。
白白被人冤枉,柳凌这个委屈可不能承受。
柳凌急忙打断僧人的话:“小师父,你说话可别嚼了你的舌头?你能有什么,不过就是一个躯壳,别说没看,就是看了又怎样?你不会是想以身相许吧?”
柳凌故意露出馋涎欲滴的笑脸,上前逼近几步。
僧人哎哟一声,连连后退,一不小心,脚跟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僧人并没有以此妥协,脚手并用,依旧往后退去,直到退到房子廊檐的柱子上,这才停住:“俺滴个娘,你这女施主的脸皮咋这么厚,你到底是干啥的,你不会是青楼女子吧?”
青楼女子?
柳凌一怔,这下玩大发了,竟然被僧人误以为是青楼女子,之前在雅芳阁的时候,就十分厌憎别人这样称呼她,现在已经走出雅芳阁,就更讨厌别人这样说她。
柳凌不敢与僧人抗衡,毕竟自己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而眼前的僧人,却有武功傍身,弄不好挨揍的一准是自己。
柳凌强行压制住内心的怒火,嘴角挤出一丝笑意:“噢,我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专门验尸的女仵作。”
“女仵作?仵作还有女子吗?”僧人看着柳凌的婢女装,反而更是诧异了。
柳凌再次逼近僧人,歪头上下打量着,诡诈一笑:“小师父,你模样长得不赖呀,你看这浓眉大眼,高挺的鼻梁,还有这不大不小不薄不厚的嘴唇,总是让人有种蠢蠢欲动的心思!嘻嘻……”
僧人神色一凛,赶紧用袍袖挡住半张脸:“你你你……你想干什么?俺长得好不好看,关你什么事?”
柳凌耸了耸肩膀:“是不管我的事,我只是好奇这么俊俏的脸蛋下,离得不远的心、肝、肺,到底是不是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