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雕龙金漆屏风前,金漆九龙龙椅之上,端坐着高贵绝色的媚儿。倾城的容颜衬着眉心间的红色小皇冠,若凤来仪,教人一望失魂,再望倾心拜倒。
立于金砖之上,看金柱蟠龙、画壁神兽、两列文武,左枭情不自禁心生钦佩!
北夷复国才短短时日,竟有这等光景!可见媚儿、骆毅等人何其勤政。当一个曾经遭受风雨侵蚀的民族重新屹立之时,那股劲儿当可撼天动地,不可小觑!
左枭凝视着龙椅上高高端坐着的媚儿,鹰眸霎时熊起一团烈火,融化了眸中的坚冰。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媚儿,当他捕捉到她回望的美眸中亦有痴意时,他的魂儿全销了。
魂儿销了,气也消了。左枭心里的郁闷,在见到媚儿的刹那,一扫而空。他已顾不上去计较那日媚儿在建章宫里同骆毅的失态,一心只想把她的模样牢牢嵌进心坎里去。
若非骆毅这只讨厌的妖孽从中打断,左枭与媚儿的痴神对望似乎可以望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去。
“东夏国主御驾光临,实在是我朝之幸!我皇已在甘泉殿摆下歌舞酒宴,就请国主移驾到甘泉殿吧。”骆毅强抑住心底的醋意,迅速请走左枭。他实在见不得这两人痴痴对望的情景了。
“请!”左枭被骆毅的声音拉回现实,霎时那日在建章宫不愉快的记忆就回来了,他立即恢复了冷冽的神情。骆毅原本就长得挺拔,宛若玉树临风,而左枭却比骆毅略为高大,因此冷冷俯睨了他一眼,大步流星地往前走了。
酒宴之上,觥筹交错,歌舞升平。透过舞剑的勇士,或者舞蹈的美人,左枭与媚儿的视线一及触焦,就再也化不开。骆毅因此面色阴沉,颇为不快。
他悄悄地端着酒盏到媚儿身边去,好似去找女皇陛下敬酒,实则附于她耳边低语警告:“好徒儿,把你的痴情傻意全收回来。如果你再这么痴望下去,把文武百官全当摆设,气氛可就尴尬了。”
媚儿扫视了群臣一眼,顿时脸红红地低下头去。
“再有,你这表现,让为师实在担心你会照计划行事吗?你舍得下手吗?你不会反悔吧?”骆毅一脸狐疑。
“不!不会!真的不会!”媚儿立即回道,“好吧,师父,我承认我是喜欢他,不过,跟曜儿的命和凌姐姐他们的命比起来,孰轻孰重,我还是分辨得出来的。”
“最好是。”媚儿没发现,骆毅在这瞬间眸色冷冽如刀。
“可是,师父,你也要答应我,你只可以将他和马腾一样软禁起来,切不可伤害左枭的性命。不!莫说性命,不可伤害他毫发!否则,我会恨你一辈子的,从此再也不会原谅你!”媚儿的声音也陡然狠厉,琥珀色的眸子亮晶晶地盯着骆毅。
“哈哈……”骆毅莫名长笑,举杯朗声祝酒,“好!陛下,答应你!祝陛下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凤体安康,青春永驻!”
骆毅仰头一饮而下,媚儿亦如是。
她并没有笑,反而冷冷地凝视着师父。
不能改变另一个人的看法,除了挫败感,还会油然而生越拉越开的距离感。
左枭遥看师徒二人,只知是在谈笑风生,却不知道他们说些什么,因此咬了牙根,眸色淬了一团火儿,像随时要扑噬掉对方似的。
左枭朗声道:“陛下,朕敬你一杯,祝愿陛下生辰快乐,事事顺心如意!”
言毕,仰喉一饮而尽,将酒盏重重掷于桌面。
媚儿明白何意,眨了眨长而翘的羽睫,很自觉地避开骆毅一点距离,也将盏中酒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