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儿咬着贝齿顾左右而言它:“这不关你的事。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私事,不需要向任何人交待!紫玉呢?她分明在侍伺我沐浴,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你要是敢伤害她,我跟你没完。”
意外的,左枭并没有被激怒,一对冰眸冷冽而深邃,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既没有发怒,也没有放弃。视线虽如冰棱子似的寒冷,情绪却很稳定。
他不再追问,只是突然一把抱起她,大步流星地往寝殿去。
“诶,你做什么?放开我,快点!”她挣扎着,语气虽急,虽促,却依然不敢高声。
经过暖阁时,左枭突然立定。
“呶,你看,”他冷冷地示意她透过一幕珠帘瞅向躺在摇椅里的紫玉:“我并没有伤害她,我只是令她睡着了,所用的份量,不到明早她也醒不来。”
媚儿见紫玉果然睡得酣甜,身上还盖着一件她本来就放在摇椅里的小毯子。这才放了心。左枭抱着媚儿到了暖榻上,将她平放,自己也立即脱了靴,放下帐,躲入被子,和衣而卧。
他从背后紧紧搂着媚儿,就像很久很久以前在夜鹰寨时一样。在这个寒冷的冬季里,抱着她,就像抱着一只小暖炉似的,特别温暖,令人爱不释手。
左枭轻柔而霸道地附耳低语:“好久没有抱着你睡觉,格外想念。我今天非重温旧梦不可。就算你现在把襄王喊来,就算他再下令将我万箭穿心,我也抱定你了。”
媚儿不动也不语。她的私心里,当然也同样眷恋这一切。眷恋到让她不忍心破坏的地步;眷恋到她的失忆症越装越不像的地步。她似乎也有一点不管不顾了。
其实,她的心底,有千言万语想对他说,有千百个问题要问他。关于别后之情,她真的渴望知道……
“把襄王喊来不难,要你万箭穿心也不难。可朕想知道一件事,知道了之后再让你死。”媚儿口是心非地放着狠话。
“什么事?”左枭忍不住陶醉地将头再次埋入她的颈窝。他就像一只慵懒的大猫,最喜欢这个舒适的“窝”。
“那天,有个怀了孕的女人,据说是凌香公主,她怎么样了?孩子生了吗?看她肚痛得厉害,她不要紧吧?”媚儿掩饰不住满腔的关心,只得附加解释,“你别误会,同样是女人,朕不过是看她可怜!”
然而媚儿能明显得感到左枭的身子一僵,紧接着,她听到了一个悲痛而沉重的声音在回答:“她死了!骑在马背上沿路颠簸,造成胎位不正,难产死了!死在半路上!那孩子倒是生下来了,取名叫马凌,现在沈寒月他们照顾着。还要告诉你一件事,不仅皇妹死了,就连沈老夫人也死了。我们逃回天茫山,谁知道姬涟漪已经先行一步,血洗了天茫山。沈老夫人死了,数万鹰师全军覆没……”
媚儿紧紧攥紧被角,哭成了泪人儿。她再也没能忍住,这排山倒海的悲痛像洪水猛兽,冲垮了她的心堤。以致于她不再惦记着该掩饰什么,哭得唏哩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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