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货色?高城握着短匕用拇指拨着豁口,比得上烟云阁的头牌那才叫上好货色,金算盘手底下那些从泥里扒出来的烂货,也叫好货色?
主子说的是,可这烟云阁是内城一等一的青楼,南门那地界自然比不上寸土寸金的内城。小二恭维露着门牙笑,主子要回,小的这就去让人走。只是这妈妈在外头候着,说是金帮主让她带着话来的。.z.br>
高城停了动作,侧眸朝小二微抬下巴示意。
小二当即领会,扭身将布帘举高,吆喝着说:主子放话了,妈妈,带人进去拜见吧~
外头响起几声莺莺燕燕的娇笑声,随后一名身披艳红薄纱的中年贵妇迈着轻柔的莲步走入,她这步子迈的讲究,恍如真的踩着河池中的莲,柔的像水。
贵妇委身揖礼,旋即笑吟吟地看向高城。
哎哟呀,许久不见了,高帮主。贵妇朝高城一摆纸扇,娇笑着说,要不是金帮主想着给您送几个舞姬助酒兴,奴家怕是念白了头也未必能得见高帮主一面。
老金还记着我,是个有情有义的人。高城反复转动短匕打量,说事。
高帮主快人快语,冲的是个爽快。奴家呀,就佩服您这等英雄人物。贵妇眼眸笑眯眯成一条缝隙,呵呵,也不是什么大事,听说西门的狂牛帮主近些时日盘算着到南门开几处赌坊,这不,金帮主让奴家来问问您的意思。
高城的手一顿,那昏光照在短匕上,反射出来的弧光倒映着高城的眸子。他顿了顿,旋即转过身看向贵妇。
南门是老金的地界,打开门做生意的行当来问我?高城两指夹着匕柄,不合规矩的事,我不做。
贵妇闻言笑容一僵,旋即迈步上前想拿酒壶,可忽然脚抽筋般地一缩,随后盯着地上的地毯诧异地咕哝:呀,这地上怎么落了这么多碎片?
那笑在眨眼间又变媚了,她举着扇子朝身后娇声招呼:快快,都进来麻溜儿给收拾收拾。金帮主爱干净,你们呀,往后可都得在跟前儿伺候着,失了礼数,看我怎么治你们!
站在帘外的几名舞姬当即进了内厅,她们先是齐齐委身朝高城揖礼,随后静默无声地开始收捡地上的碎片,然后打扫、擦桌,等收拾完了,这才站成一排,垂首看着地面。
高帮主,给溜段眼瞧瞧。贵妇用扇子抬起一名舞姬的下巴,这脸蛋、身段、小腰,都是奴家打小给养出来的,嫩的能掐出水,还练过嗓呢,您听。
她抬掌重重拍在舞姬的屁股上,啪地一声脆响。
高城似有了些兴致,起身绕过桌案走来,那两指挂着匕柄在晃悠。他走近用锋利的匕身贴在舞姬的下巴上,微微一抬。
舞姬面不改色,抬起的脸笑的如同一朵娇艳的花。
不错。高城端详着颔首,有点味道。
金帮主给面。贵妇笑浓了几分,双手一拍,来,给舞段妃子笑。
小二识趣儿地跟着吆喝:歌乐都进来,主子要听曲儿!
外头几名乐师立刻赶忙进来跪坐下去,然后齐齐奏起了歌乐。而舞姬则一字排开,伴着乐声扭动身姿跳起了舞。
高城回坐正位,贵妇跟着跪坐到近前,她殷勤地倒上酒,说:高帮主,奴家是妇人。爷们的事儿那都是顶天的大事,奴家可不敢多嘴。呵呵,倒是听您说起这规矩嘛,四方大街是四位爷们的地儿,可这赌坊数您高帮主独一份说的上话。您要说没规矩,那这崇都呀,可就没人敢开赌坊了呢。
元吉,别一个人坐着,来,一道吃酒。高城朝小二撇了一眼,旋即看向贵妇,你调别起太高,我就开
个小赌坊混混日子,这酒还是狂牛赏脸送的。赌坊的事你回去告诉老金,规矩摆着,他自个呀,看着办。
这话刚落,高城将短匕扔进酒尊里,琥珀酒尊登时发出细微的脆裂声。
贵妇眼见这情形,顿时连笑都不敢笑了。
小二捧着酒壶给元吉倒酒,元吉一直坐在角落,听着话沉默无声。那少女就跪在他身侧,明亮的大眼珠子紧盯着案上食鼎里的肉,吞咽着口水。
高帮主,好商量,您要不开口,金帮主怕也是不敢接这生意的。贵妇对着高城扇扇子,金帮主近些日为此事伤神,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该上您这求个生意经。
不敢当。高城撑着膝盖看场中的舞,生意经我可比不上老金的金算盘。人我收了,你可以回去了。
他下了逐客令,贵妇起也不是,说也不是,登时僵在原地。
场中的舞姬掩着袖缓缓后倾身躯,眉眼里的笑意漾着媚态,含羞半露地望着高城。
外九城四条大街都是有主的地方。元吉坐的很直,撇眼冷视贵妇,进来张嘴就要开赌坊,坏了规矩,你要金帮主替你担责不成?
贵妇一听登时脸就更白了,她方才听高城招呼元吉吃酒,顿觉他应该是其手下有面的人物。
她张了张嘴没敢说话,随后看了看元吉,又看向高城。
高城朝一名舞姬招手,那舞姬乖顺地渡步上前,旋即跪坐在高城一侧,两指取过客案上的一盏酒尊,轻轻放在正案上。
以前都是跑江湖的泥鳅,要商量好说。高城搂着舞姬向后倚靠,但商量也得是老金自个儿过来,你算什么东西?
该死该死,奴家这嘴哟。贵妇轻拍自己的嘴,旋即朝元吉虚引扇子,高帮主,这位爷是?
高城揉着舞姬柔软的肩膀,随口说:自家兄弟。
哎哟,奴家有眼不识泰山。贵妇急忙到元吉身前跪坐下去,然后给倒了酒媚笑着说,这位爷,奴家得罪,敢问怎么称呼?
元吉从食鼎中取出一块肉递给少女,少女猛地夺过来,抱着就是一阵撕咬。
他这才缓缓回答:元吉。
元爷!贵妇谄媚奉酒,奴家给元爷赔不是。
元吉拿起酒尊一饮一放,一名舞姬当即跪坐过来,抬着绣袙想要为他擦嘴,可他抬手虚挡,拇指揩去嘴角的酒渍。
我兄弟不喜欢。高城似觉得好笑,指着那名被远拒的舞姬,你别招惹他。
那舞姬恭敬点头坐在一旁,只是为元吉斟酒。而眼角却撇向抱着肉狼吞虎咽的少女,眸里流露出几分怜悯。
乐师手中的槌扫过架上成排的苏钟,脆音接连起伏,木槌旋即轻触,空冥之音回荡开去。
元吉沉默少顷开了口:金帮主想开赌坊,做生意不外乎多挣些银子。这事好办,但规矩不能破。
贵妇闻言撇眼偷偷窥视向高城,高城没做声,他的手指挑起舞姬肩上的纱衣,向下一滑。
贵妇顿时明了,跑这趟,有戏!
她凑到元吉近前,亲自为其斟酒,笑着问:元爷,您说,奴家保准将话带到。
赌坊是高帮主的行当,他要碰,得问过高帮主才行。元吉一推酒尊,这是不打算在喝了,明日东门大街摆宴,请金帮主与狂牛帮主一道来吃酒,高帮主做东。
贵妇搁了酒尊,点着头说:成。奴家一定把话带到。
元吉不在看她,闭上了双眼养神。
忽地就听一声嘶喇声,舞姬的纱衣被撕扯开,高城环着舞姬白皙的脖颈,探着鼻子嗅了嗅。
小二
当即朝众人示意,贵妇笑着起身揖礼,随后与乐师等一众跟着小二出了门。
少女停下咬肉的动作,她似好奇地看着正座上的高城,听着舞姬逐渐粗重的鼻息,望着她的脸颊逐渐浮起羞涩的红晕。
一双手捂住了少女的眼睛。
高城手劲大,那舞姬半开的眼眸晕着意乱情迷的醉,高城在舔舐间说:你拨算盘可以,可别坏了我的规矩。
送上门的肉管自己敞开了吃。元吉用身子挡在少女身前,就先拿南门开刀。
舞姬发出轻微的嗯呜鼻音,她仰着脖子瘫倒在高城怀里,那纱衣顺着雪白的肌肤下滑,胸腔起伏间渗出了细密的汗。
高城的手沿着舞姬的腰向下滑到大腿之间,她像是惊慌失措地昂头,含情脉脉地咬住了下唇。那双素手的指甲很尖,微微挠着高城的背像是在挑逗,空气中登时弥漫着***的气息。
场中的几名舞姬恍若什么都没看到,只是有几名看向了元吉,眼里泛着好奇的意味。
哗啦啦。
珠帘突然仿佛撞碎了般响着,一人霍地冲入内厅!
杂碎!那磁性嗓音透着浓郁的川蜀口音,把人交出来!
高城顿时停了动作,他的衣裳半开着***出结实的胸膛,旋即回眸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坏了他的好事。
可这一眼,他登时看怔住了。
进来这人穿着一身绿衫裙,丰腴婀娜的身段极为惹眼。如瀑的长发垂在胸前,绝美的面容上泛着怒意,桃花眸更是冷若寒星。
这般倾城绝色,叫全场美艳的舞姬都显得黯然失色。
江果侧眸看到元吉,立刻一把抓住他的手,冷声说:跟我走!
她拉着人就要往外走,可高城立刻寒声喝止:慢着!
江果没理他,顾自拉着元吉往外头走。
高城怒上心头,他飞快地抄起酒尊中的短匕,朝着门口一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