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容认同道:“确实如此,若只是靠冥想打坐进入无我状态去消除烦恼,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一旦回到身体的意识中,种种烦恼苦痛又都回来了。”
李耳点了点头,道:“所以,我们必须认识道,并且成为道,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真正获得幸福。”
商容好奇地问道:“聃儿啊,究竟道是什么?可以细说吗?”
李耳摇了摇头,道:“抱歉师傅,道不可以说,凡是能说出来的已经不是道了。”
商容难以理解,问道:“这是何意?世间还有不能说的东西吗?”
李耳微笑道:“世间当然没有不能说的东西,可是道不是东西。”
“这……”商容一头雾水,“为师实在是难以理解聃儿口中的道。”
李耳解释道:“师傅,道在天地尚未出现以前,祂就已经存在了。那时候没有任何一物出现,你能说祂不存在吗?我们活在世间久了,喜欢用头脑思考问题,喜欢用五种感官去认知事物。所以导致我们看不到道,也无法感受到道。聃儿在冥想打坐时有出神体验,能看到万物皆出自意识。所以,聃儿知道世间万物不过如水中倒影般虚幻。我们根本不需要去执着于它们。”
听了李耳这话,商容惊讶得目瞪口呆,他没想到万物居然都出自意识。
“聃儿此话当真?”商容问道:“为师有时候打坐也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些景象,只是这些景象通常都在眨眼间消失了踪影。”
李耳点了点头,道:“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
商容难以理解其中深意,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李耳解释道:“道究竟是什么呢?说祂是实的,但祂又显得很虚,说祂是虚的,祂又显得很真实。我们总是能在恍惚之中看到意识创造出来的景象,看到天地万物。道其实是微不可见,深不可测的,祂里面有能创造出万物的气,这气可以说是是宇宙的起源,真实可信。”
商容瞪大了眼睛,问道:“这气莫非就是意识?”
李耳回答道:“可以这么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道先是生出一气,一气再生出阴阳二气,阴阳二气和合便生出了天地万物。”
商容不敢相信,问道:“这是真的吗?”
李耳点了点头,道:“是的,宇宙总是循环往复,周而复始地运动着。可是宇宙本身只是气,祂并非实相。宇宙的出现依赖气,没有气就没有宇宙。但是道却不一样,道是宇宙的源头,气是从道里面生出来的。不管有没有气,道都始终存在着。所以,我们看到的这个宇宙只是意识的创造出来的假象,祂并非实相,真正的实相只有道,祂看不见,摸不着,无法通过五种感官捕抓到。可是祂是唯一的真实,人正是因为忘失了祂才会受苦的。”
商容若有所悟,道:“也就是说,宇宙不过是意识创造出来的假象,真正存在的只有道。所以,我们不需要执着于身体,不需要执着于世间万物,只是把它们当成是一场梦。我们只需要与道认同,我们便能活得逍遥自在了!”
李耳竖起大拇指,道:“师傅说得非常正确,若是天下人都如师傅般一点就通就好了。”
商容哈哈一笑,道:“聃儿过奖了,想当初是为师教聃儿,如今却是聃儿教为师了。”
李耳笑道:“没有师傅的教诲就没有如今的聃儿,师傅教我守柔之道非常受用,聃儿一直遵循守柔之道而行,实在是受益匪浅。”
商容点头道:“聃儿能一直记得守柔之道,为师很是欣慰。”
李耳道:“聃儿悟道后才明白,师傅教的守柔之道乃道德也。”
听到道德这个词,商容很是好奇,问道:“何为道德?”
李耳回道:“所谓道德就是道之德行也。道不会分别善恶美丑,祂始终看到自身的完美,能做到惟道是从,所以祂才具有柔弱,谦卑,不争不抢,顺应自然的美德。人活在这个世间,只看到身体及万物,看到世间万物都是生灭无常的,因此人便起了分别心和得失心。有了分别心便有了善恶美丑的观念,有了得失心就有了种种欲望、烦恼和苦痛。所以人常常都是背道而驰的,我们因为把自己的身体当真,把世间万物当真所以才无法拥有道德。只要看到道的完美,与道认同,我们的心就会变得柔软。因为与道认同后,我们就不会感受到威胁,我们只会感受到圆满,试问这样的状态下,人怎么可能还会有得失心?没有了得失心,不就等于没有了烦恼苦痛了吗?我们之所以不愿意变得柔软,不愿意变得谦卑,心中总是充满着种种欲望,是因为我们看不到道的完美。所以我才说,只有悟道才是唯一的出路,其他道路都是行不通的。”
“哈哈哈。”商容笑道:“没想到守柔之道就是道德。其实这也是自然规律啊。在为师看来,天地就是一部天书,里面蕴含的自然之道对我们来说非常受用。为师观察世间万物,凡是坚硬的事物皆易碎,而柔软的事物却能够长存,就好像人的牙齿和舌头一样。然后我再将这些规律运用到我们为人处事中来,发现非常受用。我发现刚强的行为往往会引发矛盾和冲突,而柔弱的行为却能化解矛盾和纠纷。这完全就是自然规律,可惜世人居然没有发现,还总是违背自然规律做事,实在是太傻了。”
李耳赞同道:“师傅说得没错!天地间有很多自然规律都是可以通过肉眼观察到的,可是人却喜欢逆天而行,不遵守自然规律而行。柔弱胜刚强的道理非常简单明了,可世人却视若无睹,反而逆其道而行之,导致世间有那么多的矛盾和冲突。若是人人都愿意守柔,试问天下又怎么可能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