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耳真真切切地回答道:“是的,不管面对任何人,我们都要选择无为。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必须遵道而行。惩奸除恶是那些没有踏上道途之人的事,不是我们的事。我们既然已经踏上了道途,就要始终按照道德的标准去行事,不能再像普通人那样思考。对待善人我们要报之以善,对待不善之人,我们亦报之以善。这样不善之人也会变善。我们不应该再有分别心,再去区分什么善恶。刘夏和单蔑的梁子既然已经结下了,那就随他去吧,殿下不必想太多。殿下的首要任务就是想办法与道契合,这才是殿下唯一需要去做的事情。”
“与道契合……”姬晋沉吟片刻后似乎明白了过来,说道:“既然选择了大道,就应该时时刻刻都按道德的行为准则去行事,要始终保持一颗清静无为,少私寡欲,不争不抢,柔弱谦卑,顺其自然之心。我们不应该再去理会这世间善恶问题,不应该再去想怎么惩奸除恶,因为恶根本不存在,恶完全出自人心。只要我们还想着惩奸除恶,就是在加强恶的信念,就是在自寻烦恼,不如将这些问题抛之脑后,不再去想。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获得平静,才能感受到自由。”
“殿下说得非常正确!”李耳赞道。
姬晋笑了笑,道:“谢谢哥哥点醒了我,若没有哥哥,我始终都在纠结刘夏和单蔑的事情。如今我总算想明白了,我不会再去理会这两人。我要一心一意地跟着哥哥修道,直到像哥哥一样,彻底地磨平内心的棱角,彻底地做到惟道是从为止。”
“很好,殿下有此决心,何愁成不了道。”李耳继续说道:“所谓修道,就是修正我们所走的道路。既然我们走了一条与道相反的道路,就应该转过身去,将道路走正回来。修道就是在走一条与世人完全相反的道路。世人不愿意做的事情我们就偏要去做,世人想要去做的事情,我们偏偏不做。比如,世人不愿意无为,我们就偏要保持无为。世人不愿意保持柔弱谦卑,我们偏要保持柔弱谦卑。世人喜欢去争名夺利,我们偏要不争不抢。世人喜欢抓着善恶的问题不放,我们偏不管善恶的问题。当我们这么做时,世人一定会认为我们不正常,是个疯子,对我们加以嘲笑。若是如此,那就证明我们走对了。所以,我们不要去管世人怎么看,我们始终都要坚守自己的道路。别人越是在嘲笑我们,就证明我们走的越正确,若是他们不嘲笑我们了,我们就应该停下来思考,自己是不是走错了。”
“哈哈!”听了李耳的话,姬晋忍不住笑出声来,“哥哥所言极是,世人就是在背道而驰。只要世人不愿意走哥哥所说的道路,世人就难以悟道。道是如此的简单,只要转个身就能够看到,可是世人偏偏不愿意转过身去看一看,非要一意孤行,继续走一条偏离道的道路。”
李耳点了点头,“没错,就只是转个身而已,这一点都不难,可是没有人愿意这么做。世人的眼里只有他们认为正确的道路,这种固执己见由来已久,想要彻底修正确实不容易。除非他们愿意放下自己的固执己见,虚心受教,才能不继续迷失下去。”
听了李耳的话,姬晋更加坚定他的信念了,“哥哥一语点醒梦中人,使晋在迷途中找到了归家之路。晋一定时刻铭记哥哥的教诲,一定会好好坚守大道,将来一定会像哥哥一样,做到惟道是从!”
李耳感到很欣慰,道:“殿下闻道后能够勤而行之,实在是令耳佩服。世间很少有像殿下这样的人。殿下可以说是万中之一的人才。”
姬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哥哥言重了,晋怎么可能会是万中之一的人才。”
李耳道:“一万个人当中,愿意听我讲道的只有一千个人。一千个愿意听我讲道的人当中,只有一百个人能够坚持下来,一百个坚持下来的人当中,只有十个人能够勤而行之,十个勤而行之的人当中,只有一人能够做到惟道是从,而殿下就是那一人。”
姬晋闻言又惊又喜,“哥哥这么说,晋实在是愧不敢当啊!晋岂敢当哥哥所说的万中之一。晋觉得自己离道还很远,如今的晋根本做不到惟道是从。”
李耳否定道:“不,殿下就是那万中之一,耳从来没有看错人。殿下能够保持一颗柔弱谦卑之心,懂得体恤民情,能够放下仇怨,能够不分别善恶平等待人,这已经非常难得了。而且殿下的意志如此坚定,对道如此有信心,相信要不了多久,殿下必然能够做到惟道是从。”
姬晋笑了笑,“既然哥哥如此看得起晋,晋也不能辜负哥哥的期望。晋一定会精进修行,争取早日做到惟道是从。”
……
另一方面,王后被刘夏邀请到了他的府上。
此时,刘夏,单蔑和王后一同聚在议事厅中商议事情。
只见王后淡淡开口,“你们找本宫有什么事?”
刘夏回道:“王后,这次我们找你来,是想和你商讨一下杀姬晋一事。”
王后闻言惊得张大了嘴巴,“你们岂敢如此大胆?”
单蔑道:“王后就不要装了,我们知道你一直很恨姬晋,你不是一直认为是姬晋抢了你儿子姬贵的太子之位吗?既然如此,我们何不想办法除去姬晋,好让你的儿子做储君。”
听了单蔑的话,王后怔了怔,随后说道:“你们有办法除去姬晋?”
“那就得看王后的了。”刘夏轻声问道:“王后不是从齐国带来一个擅长制毒的奇人吗?如今他人在不在洛邑?”
听刘夏这么说,王后算是明白了过来,“你们想要对姬晋下毒?”
刘夏点了点头,坏笑道:“没错!只要王后将那杀人于无形的毒药交给我一份,我便有办法将姬晋给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