儋括冷笑道:“父亲果然被李耳给蛊惑了。人没有名利,活得就如一条狗,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如今刘氏和儋氏在朝廷内总揽百官,仗势欺人。若是我们不想办法崛起,迟早会被他们给灭族。”
儋季摇了摇头,“括儿,不是这样的,你没有经历过死亡,不知道生命之可贵。我们一味地去争权夺利,只会给自己招来祸患,就算拥有再多的名利,没有命享受又有什么用?爹当初因为过于骄横,瞧不起谷神医,导致神医不愿意给爹治病。若不是李大夫为爹说情,爹已经不能站在这里和你说话了。”
儋括反驳道:“就算如此,也不能把家族利益弃之不顾吧?我们好不容易说服齐国高家帮我们,我们怎能错失良机?只要让那痴痴呆呆的王子佞夫做了天子,我们便能控制住整个王室了。如今就差最后一步,只要将姬贵除掉,我们的目的便可达成。爹不也是这么想的吗?”
儋季点点头,“是,我曾经是这么想,但如今不是这么想了。如今爹只想按李大夫说的道德去做。爹只想做到清静无为,顺应自然。”
儋括脸上尽是错愕,“爹,你真的变了,自从你病了一场,整个人都彻底地变了。若是爹不愿意按计划行事,那便由孩儿来完成好了。只要爹将家主之位传给我,我一定会将家族发扬光大。总有一天,我会彻底将刘氏和单氏铲除掉,把宾起给铲除掉。”
儋季重咳了两声,指责道:“你呀你,怎么就那么顽固呢?爹是不会将家主之位传给你的。爹不想你一错再错下去。”
听了儋季这话,儋括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父亲真的不愿意将家主之位传给我?”
儋季非常干脆地回答,“爹真的不想害你,你还是死心吧。”
“好,好啊!”儋括点了点头,冷冷说道:“爹会为自己说的话付出代价的!”说完,转身便离开了。
儋季长长叹了口气,低喃着:“括儿始终还是不明白啊……”
第二日,儋括将自己最信赖的家臣阳行唤来自己房间,说道:“阳行,父亲不愿意按计划行事,也不愿意将家主之位传给我,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阳行难以置信地问道:“为何家主不愿意按计划行事?”
儋括淡淡说道:“父亲病了一场之后,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他一定是被李耳给蛊惑了。”
阳行摇头叹息,“我们就差最后一步了,若是家主不愿意按计划行事,那我们的计划便泡汤了。”
儋季拳头紧攥,“最重要的是,父亲不愿意将家主之位传给我,这样一来,我们的家族算是彻底玩完了。阳行,你可有办法破此一难?”
阳行眼珠子转了转,凑到儋季耳边轻轻道:“不如……我们将家主给杀了,这样一来,家主之位不就是公子的了吗?”
“什么!”儋括震惊不已,“你胆敢让我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阳行其实非常了解儋括,他知道儋括早有意这么做,只是心里依然有所顾虑所以才找自己商量的。
阳行五年前就被单蔑安排到儋括身边了。但是儋括并不知道,他一直以为阳行是自己来到儋家的。
阳行是个巧言善辩之士,他很会说一些阿谀奉承的话来讨儋括的欢心。
阳行为儋括出谋划策帮了儋括很多忙,这使得儋括非常信赖阳行。儋括不管有什么事都来找阳行商量。
阳行嘿嘿一笑,“公子就不要装了,我跟着公子五年,公子心里想什么能逃得过我的眼睛?”
儋括叹了口气,道:“我确实有这个想法,但是杀害父亲这种事始终让我感到难以下手。”
阳行知道,如今正是借儋括之手除掉儋季的最好时机,他又怎么可能会错过?只见他低声说道:“我看家主是铁了心要放弃计划行事了,而且他不传家主之位给公子,证明他想传给二公子,二公子向来喜欢与你作对,若是家主把二公子从封地召回来,我们便没有好日子过了。”
听了阳行这话,儋括拳头攥得紧紧的,沉声道:“让弟弟当家主,我岂能容忍!看来只能做出大逆不道之事了!”
旋即,儋括小声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做才好?”
阳行对儋括耳语道:“如今家主刚从鬼门关出来,身体非常虚弱。我们只需要夜里潜入他的房间,用枕头死死地捂住他的鼻口,这样一来他便会窒息而亡了。到时候我们便说家主是因病去世不就行了?”
“很好!”儋括冷冷说道:“是父亲不仁,不愿意为家族考虑,不愿意将家主之位传给我,他不能怪我不义!阳行,你晚点去支开所有照顾父亲的家仆,我今晚就送父亲离开!”
“诺!”阳行捂住嘴阴险地笑了起来。
……
半夜,儋括悄悄来到儋季房门前,轻轻地敲了敲房门。
“咚咚咚”
儋季打开门,看到是儋括便好奇地问道:“括儿半夜来找爹是有什么事吗?”
儋括轻轻说道:“父亲,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
“有什么事要半夜来说,明早再说不行吗?”儋季难以理解。
“父亲你快去床上躺着,你病还没好,千万不要着凉了。”儋括低声道。
儋季回到了床上躺着,语重心长地说道:“括儿,我知道你很想壮大家族势力,可是爹认为这么做只会给家族带来不幸,爹劝你还是放手吧!”
儋括冷声问道:“爹,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打算放弃计划行事吗?”
儋季毫不犹豫地回答,“没错,爹就算是死,也绝不会做那种伤天害理之事。”
儋括十分不解,“爹为什么要放弃这绝佳的机会?我们有高家那些死士帮忙,暗杀姬贵、刘夏和单蔑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为什么爹要放弃?我们明明只差最后一步了,爹却要选择放弃,孩儿实在是难以理解。”
儋季轻声说道:“括儿啊,爹不是告诉你了吗?功遂身退才是天之道,你为什么要逆天而行?”
“哈哈哈!”儋括冷笑道:“父亲果然被李耳给蛊惑了,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是按李耳说的那一套来,父亲实在是太令孩儿失望了!孩子最后问爹一次,爹真的要放弃计划行事吗?爹真的打算将家主之位传给弟弟不传给我吗?”
儋季不假思索地回答,“没错,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做逆天而行之事,我也绝不会让你去做。所以,家主之位我是绝对不会传给你的。”
“那你便去死吧!”说完,儋括抓起床头的枕头捂住儋季的脸。
儋季的病没有好,身体非常虚弱,他根本无力反抗,挣扎没多久,他便窒息而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