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梓滢的脸皮到底是嫩了一些,最终没好意思开口讨要,就提起了城郊外庄子的事。
“听说风景如画,景色迷人,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一脸好奇期待很想看的小模样。
夏梓滢就是这性子,明明很想要,却还要装出一副温柔矜持的大家闺秀的样子,要别人主动把东西送到她手上,她嘴里还要说,‘是你自己送给我的,不是我求来的。’
这样的人,最是恶心了。
虚伪。
前世,凡是她有好东西,夏梓滢见了后,都要夸上几句,然后一脸羡慕的样子。
许氏就会开口朝她要,而她每次都认为没什么,不过几件东西而已,自己亲妹妹,送给她又何妨。
总不能因为一件死物,跟自己妹妹过不去。
可等她反应过来后才发觉,她的东西已经一件件的全都搬到了夏梓滢的屋子里。变成了夏梓滢的所有物,而她身边连一件像样的首饰衣服都没了。
升米恩,斗米仇。
都是她太心软,对人家太好了,才养大了这一对母女的胃口,最后把她连骨带肉都生吞活剥了,她才总算是清醒过来。
原来,她一直被身边人算计着。
夏梓滢想去庄子上玩,却拉不下脸开口求夏梓晗,她多看了夏梓岚两眼,夏梓岚就总算想起温泉庄子来。
她嘿嘿的笑,就腆着脸求夏梓晗,“二姐,听说皇上赐的庄子很飘亮,你带我们一起去看看好不好?”
夏梓晗睨了一眼夏梓滢,见她竖起耳朵,满眼期待,她就开口道,“庄子上的粮食刚收,我得去看看,不是去玩。”
夏梓滢就撇了撇嘴,“楚家的下人都说,你要陪外祖母去庄子上过冬。”
“嗯,最近外祖母身子总是不舒坦,我想陪外祖母去城外住一段日子,换一个环境,让外祖母也换换心情。”
“只是宋家的丧事还没办完,外祖母走不开。”
“你们要玩,这京城里有不少好地方,比我的庄子好看多了,我的庄子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种庄稼的地方,除了农田,就没什么风景可看。”
夏梓岚一脸不信,“不是说有温泉么,我想去泡温泉。”
“我的庄子最靠边上,室内没有温泉,山上倒是有一个,不过山上养了鹿和猴子野猪什么的,你要敢去,改日外祖母身子骨好一些,我就带你去。”
一听说温泉在山上,山上还有野猪,就是借夏梓岚几个胆子,她也不敢去,“哦,那就算了,我最怕野猪野狗了。”
她还只是一个小孩子,提到猛兽,心里会害怕,是理所当然的。
夏梓滢就恼恨的扫了她一眼。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真是一个猪脑袋,人家说有野猪,她就相信。
要真有野猪,二姐和楚老夫人怎么敢在那儿住?
肯定是骗她们的。
夏梓滢就笑了笑,“那野猪凶不凶,二姐胆子真大,山上有野猪也敢在那儿住,要是半夜……半夜闯进了屋子里怎么办,哎呀,我想想就害怕。”
浑身抖了抖,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
“门拴上,野猪又没长手,怎么闯进去。”夏梓晗神色淡漠,看时间差不多了,就站起身下逐客令,“好了,我今日就要赶去庄子里,就不留大姐和两位妹妹吃饭了。”
夏梓滢三人也不好意思赖在这里不走。
夏梓岚年纪小,心思简单,也没多想,捧着刚得到的衣服,就乐滋滋的跟在丫鬟身后离开。
夏梓滢一脸不甘,嫉妒的瞄了夏梓晗好几眼,见夏梓晗仿佛没看见一样,气的她红了脸,跺脚摆臀的扭身走了。
只有一直跟在一旁没有吱声的夏梓晴,在走时拿出一个香包递给她,“这是我亲手做的香包,里面装了桂花干和桃花干,礼物不贵重,二妹可别嫌弃。”
“怎么会,这还是我第一次收到姐妹的礼物呢,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夏梓晗笑着接过香包,就当着夏梓晴的面,放入了自己随身的荷包里面。
夏梓晴就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涨红了脸,窘窘的压低声音道,“那日在二王府,是我一时晕了头,不该对你说那样的话,二妹,你就当大姐当时是失心疯了一回,大姐以后不会了。”
“姐妹之间,哪有不拌嘴的,就是牙齿和舌头亲近了,也有咬着的时候,我只当那是大姐对我的关心。”
一笑泯恩仇。
夏梓晴的心一下子就踏实了。
送走了夏家三姐妹后,行李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夏梓晗去了曾氏院子跟曾氏告辞。
一进门,夏梓晗就撒娇的偎近曾氏的怀里,依依不舍的嘱咐道,“外祖母,我去陪姨妈几日就回来,你可不许瘦了,每日要好好吃饭,不能随意糊弄。”
像叮嘱一个小孩一样不放心曾氏。
这些日子,曾氏的饭量降低了不少,每次吃饭都要她哄上许久,外祖母才能吃上半碗饭,再多,就说什么也不吃了。
要不是她急着去庄子上和姨夫把生意谈下来,她是决计不会离开外祖母的。
最后,她还是多留了一会儿,陪曾氏吃了午饭后才启程。
马车才出城门,迎面就遇到了褚景琪。
褚景琪勒紧马绳,高头大马停在了马车旁,“听田庄头说你下午会过来,我是特意来接你的。”
夏梓晗掀开车帘一角,看向在阳光中沐裕的俊脸,眉眼弯弯,“那就快走吧。”
并没打算邀请他进马车坐。
褚景琪却翻身下马,把马绳扔给了生地,就跳上了马车。
“你怎么上来了,你……”这可是在城门口,若被人看见了,那她要做人不?
“我有话跟你说。”褚景琪打断了她的话,视线在暖玉香草身上扫了一眼。
那意思很明显,就是要她们避开。
他有要紧事说。
夏梓晗抿紧嘴,定定的盯着褚景琪,见他老神在在的在她对面坐下,丝毫没多看她一眼。
半响后,她才无奈的遣两个丫鬟去后面的小马车里。
夏梓晗亲手泡了一壶“外面都在传姨夫被气病了,你不用在床前侍疾尽孝?”
“那是权宜之计?”
又道,“我爹这一病,怕是难以起床,可能要在庄子上养个一年半载了。”
养病是假,去西北打仗是真。
褚宣宇这一招釜底抽薪之计,实在是用的妙。
一举数得。
不但彻底打断了褚浩宇一家子极品的贪婪之心,还惩戒了郁氏的心狠手辣。
在抄家时,他还暗地里让银麟卫的都指挥使,把西院仅有的财产也抄走了,让褚浩宇捉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而他爵位被夺,人被气病了,跟皇上请了病假在家休息,明面上在庄子上养病,实则是金蝉脱壳,正好溜去西北布置和鞑子的战事。
而更重要的一条,褚家的爵位一旦被夺,和褚家站在对立面的大臣,就会趁机弹劾他,会想要一举扳倒褚家。
而一般会弹劾他的大臣,就一定是陆家党,皇上和太子的人是不会弹劾他的。
早些年,皇上劈荆斩刺,浴血奋战,才坐上了这个位置。
那时候朝堂动蕩,一片混乱。
为了稳定帝位,皇上逼迫无奈,不得已娶了陆家女,利用陆国公的势力,铲除了不少和皇上不对付的大臣。
可等皇上坐稳了江山后才发现,陆家的势力竟然在暗中循序渐进,已到了根深叶茂的地步,他再想剪叶修枝,已是难以撼动陆家一分。
这就好像,他刚跳出狼窝,就入了虎窝,年轻的皇上为了护着傲家江山,不得已就专宠陆贵妃一人,这让陆家的人更是嚣张跋扈的得意忘形。
好在后来出了一个耿直清廉不怕死的楚阁老,暗中和皇上一人唱白脸,一人唱红脸,联手压制住了陆家势力,还悄无声息的剪掉了陆家不少的枝叶。
眼见陆家这一棵大树,就要被修建的能撼动时,楚阁老却突然出事了。
楚阁老怎么死的,皇上暗中调查了三年,也毫无进展,没有线索。
可他和皇上都知道,楚阁老的死,绝对和陆家的人脱不了干系。
可没有证据,光是猜测也没有用。
这十几年来,陆家渗进朝堂的势力比皇上预想的还要深还要多,皇上都不知道陆家到底掺进了多少人在朝堂。
谁是陆家的人?
谁又真心是臣服他的人?
连皇上自己都不知道。
连梁阁老,萧振峰,宋柏清这样的人都被陆家收买了去,皇上还能去信任谁?
而他这一次丢爵,陆家绝对不会错过这次机会,一定会想要一举拔除他,让褚家一蹶不振。
陆家在梁阁老那一次的损失,就会补回来了。
而这一次,也是他和皇上的机会。
认清谁的陆家党,谁才是真心臣服皇上的忠臣的机会。
而爵位,丢了就丢了,反正只要他在西北立了大功,皇上就会找机会给他复爵。
而到时候,他的爵位就不再是褚家世袭罔替的那一个,而是他用军功挣回来的,要世袭罔替,那是他的子嗣来承袭。
没有他褚宣宇,这个爵位也就不存在。
褚浩宇再是嫉妒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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