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凯悦眼睛一亮,但随即,她感觉更加羞窘的无地自容,磕磕巴巴道,“我不嘴馋,楚玉,你不用给我准备,你……”
“大家都有一份,张家也有。”夏梓晗打断她的不自在。
正要上马车的韦太太闻言,就觉得有些不公平了,就道,“廖家窦家的那一份还真多,哼,没想到楚玉县主也看人送礼呢。”
“娘,你少说几句。”韦凯悦气的脸发黑,身子都在颤抖,她赶忙挤出一丝僵硬的笑,给夏梓晗道歉,“楚玉,对不起,我母亲她真的喝多了。”
那笑容,比哭还要难堪。
如果不是怕更丢人,她是真想哭出来。
她真后悔带母亲来了。
要不是母亲听说她要来楚家,就要死要活的也要跟着一起来,不带她来,就骂她不孝,不然,她说什么也不会带母亲来的。
她就知道,母亲来了,一定会给她惹祸。
可她总究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她不能忤逆母亲,不能不孝,这是韦家的祖训。
夏梓晗倒是不怪韦凯悦,她和韦太太接触过几次,那几次,韦太太虽有一些小失态,不会让人责怪她,但也不难看出她的真性子。
而今日,韦太太已经失态几次。
如果说是大意,那也大意太多次了。
这是跟她熟悉了,认为韦凯悦跟她交好,就开始觉得不满足了?
她抿唇笑了,对韦凯悦不责怪,但对韦太太是生气的。
她冷笑道,“廖家窦家和楚家的关系,本来就交好,不说今日,就是平日里,我们之间也是经常来回送一些吃食。”
“今日是办喜事,就是不办喜事,我楚家有了什么好吃的,也会装几箩筐送给他们两家。”
“就是过年过节的,我们几家也会相互送礼。”
“廖夫人和窦夫人一直都待我当亲女儿般疼爱,廖家,窦家,那都是亲戚,是亲人一样,韦家……”
她看了韦凯悦一眼,那一眼,有些淡淡的疏离,“就算我和韦凯悦交好,那关系,也没有我和窦家廖家来的亲近,这个,韦凯悦心里也该明白。”
“闺蜜,和亲人是不一样的。”
所以,她们两家的回礼也多。
就是不来参加喜事,她也会给两家送水果去。
平日里,她就没少送吃食给两家人,还有二王府,当然,这两家有好吃的,也没少送给她。
而韦家,也只是她和韦凯悦关系比较好而已,韦太太,韦家人,她也只是见过一次两次。
就是见了面,也不如她和窦家廖家来的亲近。
而张家和楚家,压根儿就没什么来往,更别说有什么关系。
她是看在张老爷是她父亲同僚的份上,才会送上一箩筐水果,不然,那么贵的水果,她又不是钱多的发烧,到处散钱玩?
张家想要更多,那就跟韦太太一样贪婪了。
张太太要是个精明的,就不会傻乎乎的拿自己来和廖家窦家做比较。
就连韦凯悦,在夏梓晗的心里,也不能和廖芳怡比。
廖芳怡是夏梓晗当成妹妹一样疼爱的人,而韦凯悦,只是夏梓晗交往的一个比较亲密一些的闺蜜而已。
“楚玉,你快别说了,我都快羞的无地自容了。”韦凯悦窘的一脸通红,但心里,还是有一点点的失落。
虽然明白夏梓晗说的是正理,不管玩的多好的闺蜜,都不会有亲人来的亲近。
可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听到夏梓晗明说,又是一回事。
心里,还是失落的。
“楚玉,能认识你,跟你交好,是我的荣幸,我很高兴,我娘她喝多了,她的话,你别往心里去,改日,我代我娘再过来给你赔罪。”
然后,又转向廖芳怡,突然摘下一对手镯送给廖芳怡,又摘下一对送给窦四,道,“第一次见面,就想送礼物来着,只是上次没带,这次送,希望不会太晚。”
嘴上说的这么漂亮,可在场的几个姑娘心里都明白,知道韦凯悦这是在替韦太太嘴上得罪了廖家和窦家道歉。
窦四和廖芳怡就齐齐看向夏梓晗。
那意思很明显,只要夏梓晗不计较,那她们也就不会计较,但只要夏梓晗一摇头,从此以后,韦凯悦这个人,就会被她们三个人列为拒绝往来户。
韦凯悦就紧张的看向夏梓晗,心里也又一次在怨恨韦太太。
要不是她……要不是她拎不清,一下子得罪了廖家,楚家,窦家三户人家,她也不会低声下气的求别人和好。
对于这个娘,她是真的快够了。
一开始就掀风翻浪的张琼柔,等韦太太耍上了后,就一直站在一旁看热闹看的很欢快。
见韦凯悦送出礼物,那礼物,虽说不贵,但也价值十几两银子,可韦凯悦只送了窦四和廖芳怡,却从没送过给她。
她眼中有些不悦,就忍不住冷嘲热讽道,“韦凯悦,每次你和你母亲出门,你都戴那么多对手镯在手腕上,也不嫌累得慌?”
韦太太每次在人前失态后,韦凯悦就会担心她也会被人排挤,担心韦太太的举动会给韦家召来祸事,韦凯悦就会送一些小礼物给韦太太得罪过的人,帮韦家和自己找回一些脸面,减少一些仇人。
当然,韦凯悦送的手镯也不贵,都是十几两银子一对的,但样式很漂亮,很容易招惹小姑娘们喜欢。
至少廖芳怡和窦四就很喜欢。
两人见夏梓晗微微点头后,就高兴的收下了,当即戴在了手腕上。
她们没有理会张琼柔的话,而是各从身上摘下一件首饰,送给韦凯悦。
算是回礼。
“我们收了你的礼物,我们的礼物,你可不能拒绝。”窦四笑道,就把头上拿下来的一根钗,塞进韦凯悦的手里。
廖芳怡送了一对耳环。
廖芳怡本来也想送钗,后来想起她头上的钗是她今早上从夏梓晗的梳妆台上搜刮到的,而夏梓晗的东西都是出自翠玉轩,随便一样都是极贵的。
廖芳怡伸到头顶上的手,又摸向了耳朵。
韦凯悦感动的热泪盈眶,一直说着感谢的话,然后才依依不舍的上了马车。
不过,在上马车之前,她隐晦的扫了一眼张琼柔,对张琼柔的印象,也开始坏到了极点。
张琼柔见没人理会她,气的满脸发黑。
然后哼了一声,一扭皮股,连声招呼也不打,就尽自上了马车,离开了。
窦四气的姣躯颤抖,瞪着张家的马车,脸呸了几声,“呸呸呸,什么东西,竟然还摆起脸色来了。”
“哼,要不是她多嘴多舌,韦太太也不会犯难。”廖芳怡对张琼柔的印象也不好,甚至在心里把她列为拒绝往来户。
“这种小人,以后见到了,还是离远一点儿吧。”夏梓晗嘱咐两个都是没心没肺的人。
窦四哼哼,“知道,就是你不说,我也会离她远一点。”
一群人就返回了院子里。
廖夫人和窦三夫人,郭姨娘等,一直留到太阳快落山了,才告辞离开。
给两家送水果去的马车,晚上回来时,窦家的马车上,装了一筐活蹦乱跳的活鱼,而廖家则是意外的回了一箩筐新鲜玉米。
这个季节,京城的玉米才刚种下不两个月,还没一米高呢,就是江南那边的玉米,也没有这么早熟的。
而廖家却有了玉米吃。
后来问了廖芳怡,夏梓晗才知道,原来这玉米是廖老爷在江南结识的一个朋友种在暖棚里的,去年腊月就种了下去,这个季节,正好收获。
知道廖老爷好啃这一口,那朋友就送了十箩筐过来。
正巧,那日傍晚刚好送到,廖夫人到家时,那玉米卸车还没完事,廖夫人就吩咐长随扛了一箩筐,直接放在楚家的马车上
廖夫人知道曾氏喜欢喝新鲜玉米粥。
果然,曾氏兴奋的当即就吩咐厨房,“晚开饭半个时辰,晚上我要喝玉米粥。”
卓氏就直接拿了几个玉米棒子,吩咐丫鬟去厨房煮熟,“给双胞胎啃,正好,他们到了喜欢啃东西的时候。”
粘玉米,孩子们都喜欢吃。
双胞胎已经一岁多了,长了八颗牙,正是牙根发痒的年龄。
就好几次,牙根痒了,拽着卓氏的手就咬,咬的几个牙齿印寒森森的,疼的卓氏那叫一个脸黑。
打又不舍得打,骂又不舍得骂。
最后,卓氏只好吩咐厨房,天天炖几根大骨头预备着,让他们跟小狗狗一样,牙根痒了,就啃骨头。
可骨头太硬,双胞胎不爱啃,就喜欢咬人。
这下好了,有了玉米,双胞胎该喜欢吃了。
“姨妈,我的庄子上也建了暖棚,今年腊月,我们也提前种一批玉米出来吃。”逗着双胞胎的夏梓晗,突然笑道。
卓氏就来劲了,“暖棚有多大,够不够种?多种一些,你外祖母喜欢吃,你褚家祖父也爱吃,你暖棚要不够大,就多建一个好了,地方不够,就把我们两家的庄子打通好了,反正那庄子,以后是要留给阿琪的,早晚都要打通的。”
“那怎么行,就算要建,也不要打通庄子。”夏梓晗的俏脸微红,不过,她被卓氏打趣惯了,现在脸皮也厚实了,不会再害羞的脸跟烧火了一样能煎熟鸡蛋。
又道,“我那庄子大,有地方,不过姨妈要建暖棚的话,我们倒是可以一起建。”
“那就十月建吧,那时候,粮食出来了,地里正好空着。”卓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