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真的是怀孕了?”廖芳怡激动的跳了起来,刚想跳第二下的时候,就被心惊胆颤的夏梓晗按住了,“我的姑奶奶,你别蹦了,你也不怕把他给蹦掉了。”
“嘿嘿,我……我一高兴,就给忘记了。”廖芳怡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倒也安静了。
夏梓晗吩咐廖芳怡的丫鬟,“去,把这个喜讯告诉你们家少爷去。”
片刻后,曾毅然就眉开眼笑的跑了来,双眼发亮的盯着廖芳怡的肚子,嘴里却紧张道,“都快三个月了,怎么才知道,你有没有反应,吐不吐,恶心不恶心?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廖芳怡大大咧咧的笑道,“没有,什么感觉都没有,就是比以前能吃能睡了。”
“笨蛋,那就是孕妇会有的反应。”夏梓晗恨极了,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廖芳怡被夏梓晗敲惯了,倒是没什么,曾毅然却护住自个儿媳妇,道,“楚玉,你表嫂有孕了,以后,不许随便乱敲她的头,会惊住她肚子里的孩子。”
得,廖芳怡现在是天大地大,她最大。
夏梓晗郁闷的看着曾毅然像个妻奴一样,小心翼翼的扶着廖芳怡,坐炕头上去,“椅子上硬,你坐炕上,炕上热,多垫个垫子,坐的软软的。”
他吩咐丫鬟拿了一个厚垫子过来,给廖芳怡垫着。
又亲手拿了一个大迎枕,放在廖芳怡后面,“来,乖,往后躺,靠着舒服点。”
那温柔似水的声音,看的夏梓晗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
而廖芳怡,则是早已享受惯了曾毅然对她的宠爱,一脸的理所应当的样子,更是把夏梓晗给羡慕了个半死。
曾氏得知了消息后,非常高兴,让苏妈妈从库房里,找了一大堆的药材送了过去。
等苏妈妈回来后,她就忙着跟她说,“看看替文婷丫头接生的张婆子有没有空,让她过完上元节,就跟着然哥儿去倞淮城,也好照料芳丫头的身子。”
“老夫人说的是,老奴这就去张婆子家一趟,看看她有没有空闲。”苏妈妈赶忙道。
曾氏就哎了一声,“要按照我意思,把芳丫头就留在京城,等她生完孩子,孩子有半岁了,再去倞淮城,可想一想,留然哥儿一个人在倞淮城,没人照顾,也怪可怜的,要是给他安排通房,芳丫头那边肯定会不高兴,我也不能这么做。”
她跟楚阁老成亲几十年,楚阁老身边都干干净净,一个通房丫头也没有,妾侍姨娘更是没有。
楚阁老身边,只有她一个,她也好过自在了几十年,总不能老了老了,还给小辈们添堵吧?
她可没老糊涂。
思来想去的,还是决定让芳丫头跟着曾毅然去倞淮城,曾毅然人心细,总会把芳丫头照顾好。
苏妈妈就去了张婆子家,正巧,张婆子不在家,去了另一户,那户人家的儿媳妇当来年四月份生,只比廖芳怡早两个月。
那时候,就晚了。
哪一个女子怀孕,不是在五个月之前,就请好接生婆,等到七个月,就太晚了。
苏妈妈回来一说,曾氏就决定另请。
苏妈妈就道,“要不,问一问亲家夫人,廖家大大小小那么多子嗣,总会有相熟的接生婆。”
“还是你想得周到。”曾氏就道,“那就跟然哥儿说,他大年初二要去廖家拜年,让然哥儿跟他岳母提一提这事。”
到了大年初二时,卓氏早早的就领了双胞胎来给曾氏拜年。
清慧郡主和楚月熙也去了二王府拜年,曾毅然和廖芳怡也去了廖家拜年。
曾氏本不想让廖芳怡去,害怕路上滑,会出个什么意外,可廖芳怡眼泪汪汪,说想母亲,曾氏也就不好拦着她,只嘱咐曾毅然,“路上多看着点芳丫头,马车走慢点。”
然后又吩咐丫鬟,“把车厢了垫厚一些,让芳丫头坐的舒服些,再多生两个火炉,别冷着凉着芳丫头了。”
十分担心的样子。
曾毅然和廖芳怡走没多久,曾静和廖静堂两口子就来了。
不过,夏梓晗见曾静的脸色不大好,有些苍白虚弱,且人也瘦了一大圈,好像过的并不好。
且他们成亲都快一年了,曾静一点儿消息也没有,夏梓晗把她拉到自己的院子里,为她把了脉。
竟然发现,曾静的身子骨特别虚弱。
“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身子骨怎么这么虚弱?”夏梓晗担心的看着她。
她这不问还好,一问,曾静就再也忍不住,眼泪巴巴的哭了起来。
“你哭什么,是不是廖静堂对你不好?”夏梓晗心里觉得这不可能,可是……除了廖静堂,还能有谁给她气受?
“你有什么委屈,跟我说,你是曾家的嫡女,嫁去廖家,虽是高嫁,可也不是去受欺负的。”夏梓晗见她哭的悲戚,声音就放柔了几分。
曾静哭了一顿,就擦了擦泪水道,“夫君对我很好,真的……他没有欺负我。”
“那你身子骨怎么会这么虚弱?像是总也没吃过饱饭的人一样?”夏梓晗就问她。
曾静苦笑,“可不是么,自从进了廖家大门,回门后的第二日,祖母就让我学着侍奉长辈的活计,侍奉长辈,我也没有怨言,真的,一句怨言也没有,可是……”
“祖母好像是故意的,故意要磋磨我。”
“祖母让我每日寅时初就起床,去厨房熬她喜欢喝的药粥,然后侍奉她起床洗漱,等其他人来晨昏定省后,我再侍奉她们吃饭,我……我却没时间吃饭,就只能找空闲喝一口热水。”
“祖母吃了饭,就要立刻去消食,哪怕冬日也是一样,每次都得我陪着,回来后,祖母歇息,我得给她揉肩,就是睡着了,也不让停手,一停手,就醒了……就训斥我侍奉不诚心,我……我怎么会不诚心?”
“这些都是小辈侍奉长辈份内的事,我也不怨什么,可是,我从寅时一直侍奉到亥时,等到亥时,我才能吃上一口热饭,我……我都不知道祖母为何要这么对我,楚玉表姐,我真的不是对长辈有怨言,我就是累,好累,夫君每日早出晚归,我也不想因为这事烦他,就没告诉他,我……”
自从成亲后,廖静堂就对她很是尊重,对她也很好,她每次回房都很晚,他却总是念着她累,不让她侍候他洗脚洗澡穿衣什么的,什么都是他自己来。
有时候,他还会反过来侍候她洗脚。
在床上,他对她也很温柔,总是在乎她的感觉,让她有一种被人捧在手心上疼宠的滋味。
也就是因为有他对她的好,才让她咬着牙,一天天的支撑了下来。
不然,她怕是早就支撑不住了。
可是,她还是觉得累,好像总是饿,总是睡不饱,总是浑身乏力……
曾静想着想着,就觉得满心委屈,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
夏梓晗的心,揪的紧紧的。
廖家的老夫人,她也见过多次,是个明理的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会磋磨隔辈孙媳妇的人。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存在?
廖老夫人如果不喜欢曾静的话,那当初廖家的人就不会主动来楚宅提亲求娶,既然人娶回家了,为何又要如此对待?
寅时到亥时,九个时辰,别说曾静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就是随便哪一个做惯活计的丫鬟,侍候人九个时辰不歇息,时间长了,身子骨怕是也会吃不消。
也怪不得,短短一年时间不到,原本身体结实的曾静,身子骨竟然就这么差了。
这事,不能继续下去,不然,曾静怕是就要完了。
夏梓晗将事在心里转了一圈,就决定把这事告诉廖静堂,曾静是他媳妇,他应该护着她,他要是连媳妇都护不住,那也不配做曾静的丈夫。
“静表妹,这件事,你也别多想,回去后,你该怎么侍奉,还怎么侍奉。”夏梓晗道,“别忤逆长辈。”
“嗯,我知道。”曾静擦了擦眼泪,“我只是说出来好过一些,楚玉表姐,你……你就当我没说,别告诉任何人。”
“嗯,不过……”夏梓晗眼珠子转了转,“我去做几颗药丸,这样,你明儿个去侍奉廖老夫人之前就吞下一颗。”
“做什……什么药丸啊?”曾静心有些慌,不知道夏梓晗在打什么主意。
夏梓晗拍了拍她,“你就放心吧,是补身子的,吃了没事。”
至于有事没事,反正都是帮她的。
夏梓晗去了白老头的药房,一个时辰后,她拿着一瓶药丸子出来了,悄悄的给了曾静,嘱咐她,“每次去侍奉老夫人之前,就偷偷服用一颗,记住,你想改变目前的境况,就得听我的。”
曾静懵懵懂懂的点头,偷偷把药瓶收了起来。
等吃饭时,曾静得知廖芳怡怀了孩子时,心里又是掠过一阵苦味,她都成亲快一年了,夫妻间的生活也和乐融融,可这么久了,就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如果她怀了孩子,祖母是不是就会对她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