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片地区都属于绵阳城境内,这里离绵阳城也就三百多里地,在一个月前,廖静堂接到他们的信后,就和曾静一直盼着他们到来,可半个月前,廖静堂却接到下面人禀报,说是这边山体滑坡,把官道堵了。
想到夏梓晗等人肯定是被雨水阻在了半路上,被山体滑坡堵了路,他就在第一时间下令,命官差带人来清路。
后来,他不放心,还亲自来监督,让本有些干活懒散的官差也不敢偷懒了,这堵了的山道清理的也就快了,不然,今晚上还不能通呢。
夏梓晗闻言,非常高兴,“马上就可以看见他和静表妹了,我都好几年没见他们,还挺想他们。”
然后,又皱了皱眉,问,“廖静堂来了,一个人来的,还是静表妹和孩子一起来了?”
“一个人,天气这么冷,他怎么能放心带孩子出门。”褚景琪道。
夏梓晗柳眉一竖,就有些生气,“那他就把静表妹和两个孩子扔家了?这里离绵阳城还几百多里地吧,就静表妹那软和性子,自己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在家里,他也放心?他可真的是……堂堂一个知府老爷,还用得着他来亲自监督通路?”
两个时辰后,山路通了。
当见到几日几夜没睡好,脸色疲惫,发白,却一脸激动,乐不可支的廖静堂时,夏梓晗满肚子的责怪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廖静堂激动的看着夏梓晗,道,“静儿在家一直念叨你,听说这里山体滑坡,堵了官道,她就不放心,非要赶着我来,好在,时间刚刚好,我也没白来。”
然后,关心的问,“大西北这个季节,每年在下雪之前都雨水多,这一路上,你们吃了不少苦吧?”
“还好,我们寄宿在一户农家里。”夏梓晗微笑道。
听到是曾静下了命令,让丈夫来的,夏梓晗也就不好责怪他,不过,想到曾静和孩子自己在家里,她也不放心,决定在镇子上歇一晚上,明儿个上午就启程。
“走了一路,累了吧,我带你们先去休息,这山下有个驿站,我已经打点好了。”廖静堂说着,往马车后面看,见人有些多,他又道,“只是,怕住不下这么多人,一部分人要打地铺。”
打地铺,也比天寒地冻,睡在外面强。
在廖静堂的带领下,一群人就去了驿站。
这一阵子,廖静堂在这里监督通路,都是住在驿站里,驿站虽不大,但有他这个知府老爷在这里住,吃的喝的倒是备了不少。
驿卒们早得到命令,今晚上山道会通,楚玉郡主和褚世子爷会来这里住,他们早早就烧了几锅热水,做了一大桌美味佳肴等着他们。
廖静堂笑着问,“表姐,表姐夫,你们是先吃饭,还是先洗漱?”
夏梓晗想了想,道,“先吃饭吧,让镖师们先洗漱。”镖师们忙了几天几夜,出了几身的汗,再不洗洗,身上都要臭了。
廖静堂就喊来驿卒,拿来几斤烧酒,对褚景琪,夏梓晗,郑文廷三人道,“那我们先吃点东西,喝几杯酒,暖暖身子。”
廖静堂本还请了李桑武一起去喝酒,可马车刚停下来,李桑武得安排好值夜的人,没空过来,就谢绝了他。
“这酒,我喜欢。”郑文廷不客气的坐了下来,笑道,“这天气,说冷就冷,再不喝点酒,这人都快冻的受不住了。”
虽说他马车上有小炉子,车厢里也不冷,可他车上预备的被子,被落在了村长家里,这两日晚上睡着后,身上只盖了一件斗篷,晚上总冷的惊醒过来。
几人坐下喝酒,外面,镖师们也在轮流洗漱,驿卒们又做了几锅煮面,给镖师们当夜宵吃。
吃完饭,夏梓晗和褚景琪洗漱后,就回了客房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吃了饭,就启程赶路。
这一次,有廖静堂和他带来的二十个官差开路,有清雪专用工具,镖师们倒是轻省了许多,等赶到镇子上后,车队停下,买了很多干粮和必需品,又吃了午饭,才继续赶路。
廖静堂也交代了镇子上的镇长几句,跟着褚景琪的车队,一起回绵阳城。
这一路的官道,比之前的道要好走了许多,行程也快,几百里地,四天就到了。
曾静得到消息,十分高兴,早早的就到城门口来迎接他们。
寒风吹在脸上,冷飕飕的,她的丫鬟担忧她的身子骨,就道,“夫人,外面冷,您还是进去等吧,人来了,奴婢会马上告诉你的。”
“不,我要第一时间看到楚玉表姐,”曾静温柔的拒绝。
她和表姐好几年都没见了,她和孩子的命也是表姐救回来的,没有表姐的帮忙,她和廖静堂这几年的日子,也不能过的这么省心,现在,表姐来看她,她要站在马车外面迎接表姐,才能显出她的诚意来。
丫鬟对于她的坚持,实在是无奈。
好在,夏梓晗的车队很快就来了,夏梓晗下了车,见到曾静的小脸蛋都冻的煞白,嘴唇也发紫,夏梓晗瞅着,就沉下了脸,训斥道,“等了多久,小脸都白了,你这傻丫头,怎么就不进马车里等,外面北风呼呼吹冷,你万一要受寒了,看你怎么办。”
廖静堂看的都心疼的拧着眉,狠厉的眼眸,狠狠扫了几眼曾静身边的丫鬟,把丫鬟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不怪她们呀,她们劝了好久,可夫人偏偏要在外面等,她们也没办法,她们又不能把夫人打晕了,拖到马车上去。
两个小丫鬟很委屈的低下头。
曾静笑着挽着夏梓晗的手臂,一脸不以为意,“我不冷,我没等多久,也才刚刚来。”然后,又道了一句,“表姐,这一路上,您幸苦了。”
夏梓晗就道,“这西北鬼天气,也亏的你一住就是好几年。”
听到她抱怨,曾静就乐了,“表姐忘记了,我老家就是北方,这天气,我早就习惯了,反而是京城那边的天气寒冷,我反而有些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