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新仇旧恨,一股脑袭上了秋妈妈的心头,让秋妈妈失去了理智,就偷偷买了毒药,下在了老夫人的饭食中。
如今,这事暴露了出来,秋妈妈知道,她已经没活路了,而秋家的人也会被她连累的没活路。
既然秋家的人要死,那在死之前,她怎么也要拉一个人来垫背,不然,她会死不瞑目。
她要拉垫背的人,自是选中了让她恨之入骨的褚竟琇。
秋妈妈就是死,也会紧紧咬着褚竟琇不放。
褚竟琇在衙门里关了一个晚上,没有回来,褚老夫人恨不过,将她骂了整整一天,到了晚上,她病情加重,脸发肿,眼眶发黑,嘴唇发紫,刚被夏梓晗开药压下去的毒全都因她气急攻心而散发出来了。
夏梓晗散了发,躺到床上,刚闭眼,就被门外的丫鬟敲门闹醒了。
“郡主,你醒了没有,老夫人身体里的毒散发了,王爷命奴婢来唤郡主过去一趟。”
卓氏的贴身丫鬟秀萍一边敲门,一边焦急的说道。
在屋子里值夜的楚萌披着衣服起身,道,“知道了,秀萍姐,你等等,郡主已经醒了。”
楚萌见夏梓晗已经坐起来了,就把屏风上搭的外袍拿下来,侍候夏梓晗穿上,“郡主,晚上外面凉,奴婢拿件斗篷给你披着吧。”
“你自己也穿厚点。”夏梓晗点点头,道。
楚萌应了一声,就快手快脚的帮夏梓晗挽了一个极简单的髻,只拿了一根翠玉簪子固定上,没有戴别的首饰。
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斗篷,刚要侍候夏梓晗披上,夏梓晗接过去,道,“我自己来,你也整理一下,跟我一起过去。”
楚萌做事快,手巧人又机灵,给自己穿衣梳发都没用半盏茶功夫就弄妥当了。
她拎着夏梓晗的小药箱,打开门,和夏梓晗跟着一脸急切的秀萍去了褚老夫人的院子里。
深更半夜,褚老夫人住的院子里却灯火通明,照的整个院子都宛如白昼。
门外,站了十来个丫鬟婆子,都是褚老夫人院子里的下人,见到夏梓晗来,忙上前两步行礼。
夏梓晗哪儿还有心思理会她们,快步越过她们,她直接进了屋子里。
屋里,褚宣宇和卓氏都在,就连很少出自己院子的褚老太爷也在,夏梓晗福了福身,向几个长辈行了礼后,才走到床边去打量褚老夫人。
褚老夫人中的是慢性毒药,因中毒已久,已经深入心肺,慢慢的在吞噬着她的五脏六腑,让她浑身疼痛,体内冒火一样难受。
这些日子,夏梓晗开了药方,帮她压制住了毒药,不让毒药更加破坏她的身体,褚老夫人这才好受了一些。
她这人,就是过不得好日子,这人刚好一些,有了精神头后,那拎不清胡搅蛮缠的性子又散发了出来,不是骂人,就是看这不顺眼,瞧那不顺眼,可劲儿的折腾身边侍奉她的人。
今日,得知她体内的毒是褚竟琇主使秋妈妈下的后,褚老夫人更是怒火滔天,愤不可遏,把褚竟琇给骂了一顿后,她体内的毒就开始压不住了。
晚上,褚老夫人的脸色就渐渐变黑,人也迷迷糊糊,浑身无力,没多久,人竟然已经昏迷不醒了。
她身边侍奉的丫鬟一看,吓得赶紧通知了卓氏和褚宣宇。
夏梓晗坐在床边,细细为她把脉后,就开了一张药方,交给了在场唯一认识药材的楚萌,“这幅方子上的药材,我的制药房里都有,你尽快煎好端来,记得,两碗水熬成一碗水即可。”
“知道了,郡主,奴婢会尽快回来。”
楚萌接过药方子后,就向卓氏几人告辞,她出了屋子,就急切的用轻功飞了回去。
而夏梓晗也没歇着,她拿出金针包,开口请褚宣宇和褚老太爷出去,“爹,祖父,我要为祖母施针,还请爹和祖父移步隔壁偏厅等候。”
施针需要脱衣服,褚宣宇和褚老太爷在这里会不方便,卓氏见状,就急忙吩咐丫鬟领着二人去了隔壁,而她则坚决要留在这里帮夏梓晗打下手。
夏梓晗笑着道,“娘,这里不用你帮忙,你要是不累,就去隔壁陪陪爹和祖父,等我这边好了,我就让丫鬟过去唤你们。”
“那也好。”
卓氏见到整张脸色都开始变黑的褚老夫人,也不忍心再继续看下去,她就去了隔壁。
她走后,夏梓晗就吩咐两个粗使婆子扶着褚老夫人坐起身,还把她的上衣全都脱掉了,一件不剩。
“你们扶着老夫人别动,不然,针错位了,老夫人的命就要不保了。”
在扎针前,夏梓晗面无表情的嘱咐两个婆子。
两婆子眼珠子一缩,吓得满口应声,“郡主放心,老奴定会好好扶着老夫人,不会让老夫人乱动。”
夏梓晗这才放心的给褚老夫人施针。
褚老夫人毒发后,毒气直接攻入了她的心肺之中,要是烈性毒药,老夫人早就死了,幸好这是慢性毒药,毒气进入心肺后,一时三刻也要不了老夫人的命,这才让夏梓晗有了机会挽救老夫人的命,能让她多活几日。
但她也仅能为褚老夫人延长七日时间而已。
褚老夫人这次毒发,十分凶猛,虽然不能立马要不了她的命,但也活不到天亮,夏梓晗这一出手,能为她延长七日寿命,已经尽力了。
至少,她也要让褚宣宇有足够的时间把手上的政务交给自己的心腹手下去接手,等褚老夫人真的过世了,他也就不会因为没有及时将手上的权利交出去,而被别人夺走。
等施完针,已经是半个时辰后,楚萌的药汤也端来了,夏梓晗直接撬开褚老夫人的嘴,将汤药灌了下去。
这一碗满满的汤药灌下去后,褚老夫人的脸色就渐渐好转,脸上的死气也渐渐消失了。
屋里的下人见到,都暗暗松了一口气,只有夏梓晗的表情一直都十分沉重。
因为她知道,褚老夫人好转只是暂时而已。
褚老夫人她活不过七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