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梓晗想到此,就着急了。
她要拿鞋,楚蕴却不允,“主子,世子爷进宫前吩咐过奴婢,要看住主子,不让主子出门。”
“你把我的鞋拿过来。”夏梓晗有些懊恼,“我多穿一件棉袄出去就是,再在马车上多点几个火炉,冷不着我,你放心,等世子爷回来了,我会主动跟他认错,这事,怪不到你头上去。”
“那不能让主子出去,主子,你若是要送药丸子去北城夏家,就吩咐奴婢去吧,主子不必亲自跑这一趟。”楚清死守鞋子,不给她。
明明是自己的丫鬟,却听从阿琪的命令,真的是……
见楚蕴一点儿也不妥协,态度坚决,夏梓晗又气又恼,只好道,“好吧,你去炼药房里的架子上,拿两瓶疗伤的药丸子给北城夏家送去。”
她倒不是有好心去救夏梓江,只是不想卢氏太被她爹责备而已。
他爹的脑子迂腐,做事也迂腐,一板一眼,端端正正,像这种媳妇会打夫君的事,在夏世明的眼里,简直是惊天骇闻,不可思议。
虽然,他不喜欢夏梓江,可夏梓江到底都是他长子,是他嫡亲儿子,就这么被儿媳妇打伤重成这样,夏世明心里怎么会好受。
“我写封信,你一起带过去。”夏梓晗决定,虽然她人不能亲自去劝爹,那就让她在信上劝劝爹,希望爹能听进去。
夏梓晗哀叹一息,就写了一封信,连带药丸子,一起送去给夏世明。
果然,如夏梓晗所猜,夏世明在见到自己的长子,竟然被儿媳妇打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那个脑袋,都快肿成了猪头。
夏世明既气愤,又恨铁不成钢,就骂了夏梓江几句。
等出来时,夏世明一个忍不住,就要朝卢氏也说两句时,门外来了一个小丫鬟,“老爷,主子的信。”
夏世明认识楚蕴,知道女儿给他写了信,赶紧打开了,都等不及回自己的屋子。
等看完信后,夏世明一肚子的气已经下去一大半,而卢氏还孝顺贤惠的特意亲自下厨,熬了一大锅鸡粥,给夏世明夏二太太各盛了一碗,还给夏梓江盛了一碗。
夏梓江伤了舌头,面颊里面的肉也咬破了一个大口子,正疼着呢,他哪里能吃的下去粥。
卢氏想了想,见屋子里没有人,就自己,她就坐下来,自己稀里哗啦的,喝完了一碗鸡粥,气的夏梓江当即怒目瞪她。
卢氏则冷笑道,“夫君,我侍候了你这么久,你不会以为我不用吃饭吧?”
“我又不是铁打的,侍候大的,还得侍候小的,再不补一补,只怕我们一家三口人都要躺着养病了。”
然后就提起这次的事情,“也不能怪我,你也太……你说你有这点小聪明,怎么就不好好用到读书上面去,你要是用心读书,将来考一个探花郎状元郎啊什么的,不也有前途。”
“再说了,你若是有权有势了,想要甩掉我,那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卢氏为了劝夏梓江,也是拼了,甚至把休了自己这种事都说了出来。
果然,或许是听到了最后一项福利,夏梓江眼睛都亮堂了几分,脑海中立马就联想翩翩,想着自己考中了状元郎,然后第一件事就是休了卢氏,第二件事就是娶一个貌美如花的美人儿回来搂着。
“怎么,你还真想休了我?”卢氏看他眼睛闪亮亮,似是是在想什么,想的出神。
夏梓江赶忙摇头。
就算他真想休了她,十分万想,他也不能在这婆娘面前泄漏一句。
不然,她一个来气,在打他一顿,他就真的要废了。
好不容易,卢氏把夏世明两口子哄回去了,回去前,夏二太太还塞了一百两银子给她,说是给夏梓江治病用的。
“好好照顾他,不要让他留下什么病根,不然,以后你和孩子就吃苦了。”临走时,夏二太太好心的嘱咐卢氏。
卢氏连忙应,“多谢母亲,儿媳记住了。”
夏世明和夏二太太这才真走了。
他们一走,卢氏就拿着那一百两银票,进房间里去,摊给夏梓江看,“啧啧啧,看到没,我打伤了你,母亲还赏了我一百两银子呢。”
“唔唔……唔唔……”
已经说不出来的夏梓江,那叫一个气啊。
他被打了,他父亲来探望他,不但不为他讨要一个公道,竟然还给了这泼妇一百两银子,真的是……
夏梓江越想越气,差点就从床上蹦了下来,可他刚一动身子,浑身就疼痛的让他想喊爹娘。
卢氏哼了一声,“腿都断成那个样子了,我看,你下半辈子就一直躺在床上好了,你放心,就算你躺一辈子,我也会让人来将侍候的好好的。”
夏梓江是个混不羁的,三番两次的惹毛卢氏,这次,更是大胆的连年礼都敢算计,还算计到送给世子爷的皮子上去了,这让卢氏怎么不生气,气的一口咬死他的心都有。
要不是她不想孩子没有爹,她真的有杀了他的心思。
所以,她想要弄残他,让他躺在床上一辈子,这个想法并不恶毒,不然,未来这一辈子这么长久,她不知道夏梓江还会给她招惹上什么祸事,还要得罪多少人。
这次,好在褚家人大方宽容,不跟她计较,不然,出了这么一桩事,她都要羞愤的无地自容了。
以后,都没脸去见郡主和王妃。
卢氏实在是恨夏梓江。
所以,大夫给他绑的两根木棍,夏世明一走,卢氏就解了下来,还在他的痛腿上,用力拍了一下。
只听得嘎巴一声响,夏梓江惨叫一声,那腿也疼的发抖痉挛起来。
卢氏哼哼两声,笑道,“告诉你,这次要弄不残你,我就叫你爷爷,你叫我孙女。”
已痛的浑身直冒冷汗,却又嚎叫不出声的夏梓江闻言,吓得再次冒出了一层冷汗,汗珠子都从额头上一滴一滴落下来。
这次,他是真的怕了这个泼妇了,呜呜,如果时间倒退,他就是馋死,也绝对不会为了五两银子,遭这么大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