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香兰只觉得一阵难堪,今日过后,她在府中还有何威望?
还没来得及想到办法,张桂红又提醒到,“还有那卖身契也别忘了。
这府中也该好好的整顿一下,省的不知道自己捧的是谁家的碗。”
木香兰此时哪还呆得下去,也不再求情,从地上站起来直接往外走。
张桂红摇了摇头,“看看这几年我没管事,把人的心都惯大了。
上下尊卑都不知道,这要是在老宅之中,肯定要打回去重学规矩。”
“行了,你也少说几句。”岑高松大声喝制她,“一来就把家里搅的乱七八糟,还消不消停了?”
张桂红在女儿的拉扯下,压下心中的怒火,指着还在一旁发呆的管家,“你,帮我把东西都放到主院去。
我那些丫头都知道怎么摆设,你只管把人带过去就行了。”
岑高松脸拉了下来,“换个院落,那主院我住着。”
张桂红此时已经有些心冷,“我是当家主母,主院自然该由我做主,老爷,这是规矩。”
从刚刚那木香兰的作派,和进府时,那些人对木香兰的称呼,张桂红甚至都已经能够猜得到,真正住在主院的是谁。
“随便你吧!”岑高松知道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刚刚就不该提那一嘴。
他站起来想往外走,到厅门口的时候又收住脚,“岑嬷嬷呢?”
“这一路奔波,本夫人可不舍得让她站在这里候着,现在正在后院,你要是想见,我带你去。”
岑高松,“那就带路。”
“你爹这个人还真有意思,这府中他可比我熟悉,还让我这个刚来的人带路。”张桂红直接翻个白眼,悄声跟旁边的闺女说道。
“娘,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岑月琴扶着她的手,“咱们先带爹去见岑嬷嬷。”
今日也就是出其不意才能有这么好的效果。
要是拖到明日,或过几日再来办,可能都没那么快把管家权给收回来。
也幸好他们来之前蒙骗着家里人说是写信了,才能行此计策。
要不凭着兰姨娘这些年在外面主持中馈,手底下早已经收拢了一大部分忠心耿耿的家仆,他们想要再像今日把管家权收拢回来,那可真就困难重重了。
被他们留在院厅中的管家脸色刷白,他明白,他这管家之位,算是当到头了。
只是他们都是夫人,不,兰姨娘买进来的,就算是没有这一遭,也不可能两头讨好。
留下来的大丫头看到他脸色变换来变换去,轻蔑的笑道,“这位大管家,还请带我们去收拾一下主院。”
夫人早就交代了,主院的所有东西都得归到库房,换上她常用的物件。
“这位姑娘,请随我来。”这态度跟之前的简直就是天上地下。
“这下子不说我们夫人是骗人的吧?
你们一直讨好的,不过是夫人手底下的一个姨娘,兰姨娘的卖身契可还是握在我们夫人手中。”
这话的信息量就有点大了,合着还不是良家妾,而是贱妾,那他们这些年就伺候这么一个玩意?
听到的仆从,这下子都绷不住,这是哪跟哪的事情啊?合着他们之前一声夫人夫人的叫,她也有脸接下来。
木香兰一回到主院,就扑在拔步床上痛哭,今日真是面子里子都丢光了。
现在还让她让出管家之权,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跟着她的几个丫头,此刻都手无足措的站在一旁,她们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也对前途一片茫茫。
之前以为是自夫人身边的大丫头,没想到反转这么大。
现在真正的当家夫人来了,那他们这些之前靠在姨娘身边的人,肯定会第一波被收拾。
就在这时,管家带着一群丫头婆子走进来,领头的丫头一进来根本没把她们放在眼中,而是打量着四周。
“这些都是老爷房里的人吗?那正好在这里搭把手,把这些都撤掉,我们夫人一向用惯自己喜欢的物件。
你,把这些柜子,床全部都抬出去,夫人已经让人出去外面先订一套进来,等一下全部换成新的。
还有你,把这些帘子全部撤换掉,土掉渣的颜色,夫人可不会喜欢。
你,去府中找些婆子,把这些都上上下下清理几遍,地板也洗唰几道。
你,去找花匠过来,把这些花全部换掉,东一茬西一茬的,看着院子乱七八糟的。”
木香兰此刻捂着胸口,还不知道怎么反驳的时候,整个院子里的人都动了起来。
看着自己的柜子,还有首饰匣子都被抬出去,她立刻急,“你们这是在干什么?那些都是我的东西,都给我放下,放下。”
大丫头昂着头,垂眼看着她,“兰姨娘,出府这么些年,你居然连规矩都忘了。
你可是签了卖身契的贱妾。自该身无恒财,这府中的一草一木都该由夫人分配,你看看这一箱子的头面,你觉得你再拥有合适吗?”
“你大胆,我再怎么说也是老爷的妾室,这些都是老爷赏给我的。你赶紧让人把东西给我放回原位,否则……”
“否则如何??”张桂红把岑高松丢去跟岑嬷嬷叙旧,这才带着丫头来到自己以后即将落脚的院落。
“夫人,”木香兰此刻心中再恨,也只能站起来乖乖行礼,“香兰见过夫人。”
“兰姨娘,要见你一面,还真是难。
看来这些年把你放在老爷身边,让你心大了,都忘了府中的规矩。
看着主院的摆设,就知道你有多忘乎所以,都敢入住主院了,你说我该治你一个什么罪?”
木香兰屈辱了跪倒在地,“妾有罪,可这些都是老爷同意的,身为妾室怎么能不听从?”
“既然有罪,就到院子里去跪着。
其他人手脚利索一点,赶紧把东西都清出去,本夫人累了。”
“夫人,那这些东西?”大丫头小心的问道。
“把那些头面首饰都归到库房里,等哪一日找人重新炸过,以后留着赏赐。
至于别人用过的东西,本夫人也不稀罕,你们看着赏下去吧!”
木香兰指甲都掐进手心,鲜血顺着缝隙滴落在地上。
可在场的没有一个人敢过来帮她,甚至没敢多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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