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李栎阳来到自己姐姐家,叹声长气。
像姐姐儿子轩轩的穆苏叶,交代的任务让他愁眉不展。
牵着树熊叔叔手,暖暖看看叔叔,有点明白叔叔的感觉:哥哥,有时候很不好应付。
“暖暖,你懂叔叔想什么吗?”李栎阳回头发现小女神同情的眼神,激动地握住小女神的小肩头问。
“哥哥,要暖暖好好学习。”暖暖的小奶音开口。暖暖懂的,叔叔和暖暖一样被哥哥打击到了。
瞅着弟弟和女儿这同病相怜互相可怜的模样儿,楚青曼没眼看,径直擦过去,对女儿说:“这样不行的。哥哥叫你学习是对的,知道不,暖暖?”
暖暖纠结的小眼神望望麻麻的背影:怎么办?麻麻被哥哥带歪了。麻麻以前不叫暖暖好好学习的。
“姐,暖暖不用你叫,她会好好学习功课。”李栎阳站直腰板为小女神辩护。
树熊叔叔为暖暖说话了。暖暖高兴地笑开了颜。
这俩个一大一小自哀自怜的,楚青曼顾不上,是走到了坐在板凳上的郭敏瑞,轻声问:“你还好吗?”
双手交背枕着自己前额,有些忧愁苦恼的郭敏瑞听见她声音抬起了脸,沙哑的嗓子应着:“没事,我没事。”
这个老同学的性格楚青曼多少是了解的,道:“如果有什么心事不要憋在心里头,有什么话说出来,大家都可以帮忙。栎阳也在这里。——你那边病人治好了吗?”
“治好了一个,结果自杀了。”郭敏瑞吐出,不是他不说,而是之前自个儿有些想不通。
“自杀?”楚青曼发出疑问。好端端的病人,都治好病还自杀?如果是治不好病自杀却是有可能的。
“应该叫畏罪自杀。”郭敏瑞更正自己的说法,“她不想被我们得知那些人干的肮脏事儿,情愿自杀为他们那帮人隐瞒事情真相,为自己同伙打掩护。死到临头非要坏事做到底做到绝,残害其他人。他们其实说的没错,这种人自己死了活该,不值得同情。杀了还脏了我们自己和法庭的手。”
他们?他们!楚青曼听出来了,郭敏瑞口里的他们指的是谁。
原来他是这么想的一个人。
于是,她明白郭敏瑞的苦恼在哪里了。郭敏瑞和她老公当年是多铁的兄弟情,会这般纠结都是因为他和她老公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好在这些天离开那边以后,郭敏瑞一个人冷静下来,慢慢想清楚后知道穆景南黎世海他们是对的。
“没事。”楚青曼拍下他肩头。
感受到她手掌心的力气,郭敏瑞揉了揉自己肩膀,问:“你觉得吧,我这么想会不会不像是个医生。医生毕竟是发过誓言要救死扶伤,不管病人是什么身份。如果是尚宇的话,不知道他会不会批评我?”郭敏瑞回头问她。
本走开两步的楚青曼听见这话,不得不转过头来回答:“你想多了。尚宇的话,他道不定和你的做法没两样。那病人不是你要杀她,是她自己要自杀的。自杀的人本就想死,能救得了是运气,不关医生什么事。”
郭敏瑞一笑张开白牙:“知道你是在安慰我。”
“我只知道尚宇在,肯定会安慰你。”楚青曼道。
听着她这话,郭敏瑞的头耷拉了下来,有些话含在舌头尖上使劲儿滚着,却说不出来。
楚青曼走去厨房做中餐。
李栎阳走过来也安慰安慰郭敏瑞:“郭大哥,别想了,人家非要死的话,和你一个医生能有什么关系。我姐说的没错。”
郭敏瑞的手掌心擦擦自己的脸,抬头问他:“你有想过拿他的头发吗?”
拿穆苏叶的头发?当然想,手快痒痒死了。问题是,偷偷拔一个七岁孩子的头发,感觉自己是在做犯罪的事情。李栎阳下不了手,一脸烦躁,挠挠自己头发。
看着他的表情,郭敏瑞都能猜到他是什么想法,提议:“不然拔他爸爸的头发?”
拔穆景南的头发难度有多高?穆景南自己不说,身边有莫钢和黎世海保护。
天方夜谭了。提完建议后的郭敏瑞自己都觉得不可能,摇了摇头。
“郭大哥,这事情我们想都不用想了。”李栎阳耸耸肩头,替他总结。
“除了他们父子两个,他家里还有什么人?”郭敏瑞问。
穆家,一共住了三个人吧。除了穆景南和穆苏叶两父子,不就只剩下那个奇奇怪怪的穆奶奶吗?说穆奶奶奇怪,是因为李栎去过穆家好几次了,和穆奶奶有碰过面,发现穆奶奶好像在躲着他姐姐。“对,郭大哥,穆苏叶有个奶奶。”李栎阳想清楚了,告诉郭敏瑞。
“奶奶呀。”郭敏瑞站了起身,感觉是力气和精神回来了,又可以摩拳擦掌了。
李栎阳方才发现,郭敏瑞刚才的低气压不见得是之前没救回那个自杀的人的事,而是因为刚去过穆家打鼓被某小孩嫌弃了。
“奶奶好。”郭敏瑞来来回回在客厅里走两步,兴奋地筹划着,做医生当然对这方面是最懂行的,说,“奶奶的头发也没有问题的,可以和暖暖的做鉴定。”
暖暖听见了郭叔叔叫自己,哒哒哒小脚丫跑过来,小眼睛瞻望着郭叔叔和树熊叔叔:叔叔叫暖暖什么事?
可惜两个叔叔此刻正沉浸在美妙的计划中,暂时忘记了她的存在。
“拔小兔崽子奶奶的头发——”李栎阳想一想,嘴巴咧开歪歪地笑起来。
树熊叔叔突然笑得好坏!暖暖的小眼睛眨一眨,发出发现新大陆的惊光。
拔不了那对父子俩的头发,但是怎么会拔不了穆奶奶的头发?
拔穆奶奶的头发,他们绝对下得了手!
李栎阳和郭敏瑞两眼对两眼,四目发出了狼光。
“叔叔?”暖暖叫了起来,两个叔叔怎么了,突然从温和变成了凶狠的狼?
两个叔叔回过头,骤然发现她的存在,同时哇的一声。
在厨房里调和着米水的楚青曼,听见了客厅里的动静,探出了脑袋,问女儿:“暖暖,你做什么了?为难叔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