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以后,张勾他们来到了大名府城下。
现在是非常时期。大名府为了便于管理只开放了南门。
一行人来到南门下,张勾和汪藻都不约而同的抬起了头看着城门上悬挂的那颗人头——赵野的人头。
张勾和汪藻已经古二爷嘴里知道了这件事。大楚国朝廷的北道都总管赵野被已经辞官不做的肖严下令杀了。
大楚国之所以到了今天这样与赵野这种贪生怕死心里只装着自己的官员有莫大的关系。
可是这样的官员朝廷并没有杀过一个。可是在大名府,像赵野做大楚国朝廷级别这么高的官员竟然被人擅做主张杀了。
张勾和汪藻心里都觉得震撼。
张勾等人在守门衙役的引领下走到院子里的时候,长寿、肖严和曾纪厚还有郑三坨马扩正在院子里围着一张桌子吃饭。
听见有人进来所有的人都停下筷子回头看去。
长寿看见了汪藻并没有觉得惊慌意外。可是身边的肖严却一下子站了起来。
肖严认识建王张勾。在京城当官的时候他曾经好几次见过张勾。
“建王殿下?您怎么来了?”肖严吃惊的问道。
终于在大名府看见了老熟人,张勾的心里放松了很多。
“我奉陛下之命到河北召集人马然后进京勤王。”张勾义正辞严的答道。
听见张勾这么说,肖严皱了一下眉头。
”建王殿下一路上辛苦了,要不要一切吃一点?”长寿笑着问道。
张勾这才转过头把目光落在只比自己大一两岁在一群人里毫不起眼的长寿身上。
“你就是长寿都总管?”张勾问道。
在大楚国做到二品以上的官基本上都是有名无实,只享受朝廷给的俸禄和礼遇却不掌握实权的人。
三品四品已经是朝廷的重臣了。而朝廷设立的几个都总管就都是三品或者是四品官。
可是张勾眼前的长寿都总管就坐在一群属下中间吃着饭。
张勾看了一眼桌子上面。桌子上只有一大盘黑面饼子和一碗咸菜。
从经验上判断,张勾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的年轻人就是那个被朝廷忌惮的长寿都总管。可是张勾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年轻人就是!
“不错,我就是。”长寿抱拳答道。
张勾贵为皇子和皇弟,可是自从他到了盐山以后除了古二爷再就没有第二个人给他磕过头。
“建王殿下劳乏了,快安排住处让殿下先休息一下。”汪藻说道。
怎么能让建王殿下和一群衙役模样的人坐在一起吃这么粗鄙的东西。
“好,去给建王殿下准备住处。”长寿对郑三坨吩咐道。
曾纪厚一路小跑的向家里赶去。他要马上把这个消息告诉给自己的父亲曾老太公。
“爹,建王张勾到大名府了!”曾纪厚对正在书房中看书的曾老太公说道。
“什么?”曾老太公惊得把茶水泼在地上。
好半天曾老太公才平复了情绪问道:“建王怎么会到这里的?”
“听说是奉陛下之命到河北召集人马然后再去京城勤王。”曾纪厚答道。
曾老太公愣了半天才缓缓的摇头说道:“一个人出远门会把自己的妻子交给自己的好兄弟好朋友照顾吗?除非他的脑袋坏了。现在的确应该有人出京城到各地召集人马,可是陛下绝对不会派自己的兄弟出来!难道想让他们到外面自立为王吗?”
听到这里曾纪厚也不得不佩服自己的父亲。还是姜是老的辣呀。
爹的意思是建王是假传圣旨了?”曾纪厚问道。
曾老太公没有回答儿子的问题而是叹气说道:“建王在这里举起义旗,本来准备去京城的军队有很多也会跑到这里来。看来要天下大乱了。”
“如果是这样,那不是京城更容易被乌骨人攻破吗?”曾纪厚吃惊的问道。
“乌骨人攻破京城,对建王来说岂不是更好?”曾老太公一针见血的答道。
曾纪厚彻底的呆住了。他十年寒窗读圣贤书,学的不就是忠君之道吗?可是他从来都没有想到帝王家里却有这么深的勾心斗角和刀光剑影。
曾老太公主意着儿子脸上表情的变化,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神情。这就是儿子开始成熟的标志。
“建王到这里摆明了是要借助与长寿都总管。可是我觉得他们的行事风格差异太大,将来一定会分道扬镳。”曾老太公说道。
“你有两个哥哥在朝廷里做事。现在家里就剩下你和你大哥。我想在两边都下注,让你们两个分别投靠建王和长寿都总管。你是爹最疼爱的儿子,你先选,你愿意投靠谁?”曾老太公缓缓的问道。
“长寿都总管!”曾纪厚毫不犹豫的答道。
“为什么?”曾老太公问道。
“儿子曾经跟长寿都总管一起去援助刑州的郭药师。一路上没少吃苦。现在儿子已经习惯吃苦了,黑面饼子还是蛮对儿子的胃口。大楚国的历代皇帝包括建王在内哪一个习惯吃黑面饼子的?”曾纪厚答道。
曾老太公点头说道:“你可以出去了。你去把你大哥叫进来。”
曾纪厚刚走到门口又被曾老太公叫住了。
“你刚才有一点说的不对。大楚国的历代皇帝里就有两个习惯吃黑面饼子的。太祖和太宗皇帝起于行伍,他们开始创业的时候都曾经与士卒把臂言欢。吃同桌,睡同帐。好了,你可以出去了。”曾老太公说道。
曾纪纲听说父亲召唤自己,急忙赶到书房。
“你是家里的大哥,是家里的顶梁柱!我想在建王和长寿都总管两个人身上分别下注。我让你先选,你选哪一个啊?”曾老太公问道。
曾纪纲已经从弟弟嘴里知道了建王到来的消息。他毫不犹豫的答道:“我选建王。”
“为什么?”曾老太公问道。
“大楚国已经立国一百多年了根基深厚。建王是太上皇的儿子,是当今皇上的弟弟。他在这里竖起大旗马上就会必者云集。长寿都总管那种穷酸样怎么可能成事?”曾纪纲答道。
“好吧,你可以出去了。”曾老太公说道。
书房里就剩下曾老太公一个人。他的表情古怪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