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阴阳有序,雌为阴,雄为阳,那住在这个峡谷的精灵一定都是女的了?
少锦摇摇头,“非也,此间精灵鬼怪体质为硬,简言之,皆为夜间出行的生物。”
夜间出行?
豺狼?
“喜阴不喜阳,聚阴之物皆为阴物。”傲兮在一边补充道。
阴阳相对,然阴与阳却能融合,天地交而生万物,男女合而生子女,从此这个世界才能不断地繁衍下去,才能够保持生生不息的蓬勃状态。
而总有些人想要将阴阳隔断,好比魔帝,一心想让黑暗吞噬光明,是以他在人间众多地方设下阴界。
这个阴界和地狱是不一样的,地狱是给凡人投胎用的,而魔帝所设立的阴界,也算得上是魔界,在这些地方,所生长的植物,动物全部都是喜阴不喜阳之物,常年没有阳光照射,以至于青苔遍布,蝮虫滋生,危害凡人性命。
这样的阴界会源源不断地为喜阴之物提供养分,并且能够扩张,最开始只是一座山的阴坡,后来便是整个山头,一直延绵……
从前傲兮也去过类似于这样的阴界,那他体内的渊兮便是由此而生的!
桃夭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还想问什么,却听少锦迟疑地说道:“也不知那,姑姑为何让我等来此。”
他原本想称池之暮为妖精的,不过话到嘴边还是对着桃夭一样,唤了一声姑姑。
对于池之暮的事情,少锦真是一点也没有听说过,不过少锦混迹修仙界很多年,还是一眼便明了,这个看上去像妖怪的人,以前一定是仙界的重要人物,可能是因为什么事情隐居此地了。
“她想磨砺桃夭。”傲兮不疾不徐地说道。
冷风凌冽地迎面刮来,将傲兮那一袭白袍吹得簌簌作响。
桃夭紧紧挨着傲兮往前走,听到傲兮的话,她忙回头看了看,见身后没有人跟着,天上也没有鸟飞,才又转过头来。
她神秘兮兮地靠着傲兮,压低声音问道:“那个叫亦天的,是否跟池之暮有暧昧?”
大概是与生俱来的八卦心,所以她现在听傲兮和少锦说起池之暮,便忍不住好奇地发问了。
傲兮没有回答,少锦也没有回答,两个人很默契地保持了缄默。
对于傲兮而言,亦天是他的师祖,他自然不能为了满足一个少女的八卦心而去诋毁自己的师祖,而少锦则是见傲兮不说话,自己也不敢插嘴。
少锦是知道亦天大帝的,常年居住在蓬莱山上,与外界从不往来,至于是什么缘故,这一点他从未听任何人提及,也不好妄加揣测,再说他还想拜傲兮为师呢,若是说出来得罪了傲兮,那实在是得不偿失。
见两个人都不说话,桃夭无趣地长叹一声,喃喃自语道:“那池之暮蛮可怜的。”
池之暮见不到想见的人,应该很难过吧?就像自己,现在已经跟楚衡子阴阳相隔了。
想到这里,她竟是心中惆怅难当,苦不堪言了。
愁眉苦脸地紧紧跟着傲兮,时不时还从谷底传出狼嚎虎啸,此时又是黄昏,当真让人胆寒。
“我们必须在月上三竿之前走出漆吴谷。”傲兮抬头瞟了眼渐渐暗淡的天色,认真严肃地说道。
以前的他哪里都去得,可现在的他,身负重伤,若是真的遇到了什么厉害的妖魔鬼怪,他倒是真的难以应付了。
现在的傲兮有些后悔赶走竹息了。
若是那丫头在,这一路上还能稍稍放松一些。
这次一个没注意,便让池之暮逮住,还真是造化弄人。
说起池之暮,倒消失了好几万年了,此番也不能怪自己没注意,实是安逸的日子过得太久,竟是忘记了险恶的斗争。
饶是三人的脚力尚可,但这漆吴谷太过狭长,要想走出去还是需要花费很长的一段时间。
渐渐地,天色越来越暗淡,好在一轮圆月从山涧中爬上夜空,瞬时星斗变得暗淡了不少。
傲兮又一次抬眸,瞟了眼明月后,心中苦笑。
那池之暮定是料定了他们不会在天黑以前走得出这漆吴谷,所以才指了这条路吧。
“傲兮,月出矣。”桃夭看着那越来越亮,越来越高的圆月,焦急地说道。
傲兮没有说话,此刻的他,可比桃夭紧张多了。
他此番下凡,找渊兮的目的还没有达到,现在还深陷在这极阴之地,最可恶的是,还跟着两个累赘。
要是从前,傲兮一定不会在意旁人的死活,可现在这个桃夭身上有着太多的未解之谜,单单是从池之暮对待桃夭的态度中,他就感觉到了桃夭的来历并不简单。
而且,这个女人身上一定藏着什么跟他相关的秘密,否则池之暮在跟桃夭说话的时候还刻意地向着他不阴不阳地瞟上一眼。
这不对劲,很不对劲!
若不是他因为受伤而无法探看凡人的来世今生,现在也不用徒劳无功地自己胡乱度测了。
仔细地看了几眼桃夭,傲兮还是没能想出来桃夭的来历,于是便收起心思,放缓了脚步。
“何也?”桃夭狐疑地看向傲兮。
傲兮抿唇道:“既已经注定走不出,何不欣赏这谷中夜景。”
虽然他明知道自己可能抵挡不住那些妖魔的攻击,但傲兮的语气却是无比的从容,好像对万事都不曾上心一样。
他们走在狭长的石子路上,不远处是瀑布湍流而下与岩石撞击的声音,近处两边郁郁葱葱的高山上,却是一声声的婴儿啼哭与那寂寞的狼嚎。
“此处怎会有婴孩?”桃夭听着一声接一声的婴儿哭声,紧张地问道。
不等傲兮说话,旁边走着的少锦便解释道:“此为蝮虫之啼也。”
蝮虫?
“蛇?”桃夭不解其意。
少锦点头,“然也,此地的蝮虫皆生双翅,可日行千里也!”
这又是她少见多怪了!
桃夭苦笑,她终究是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凡人,现在竟是连蛇也会怕。
光是听少锦的介绍,桃夭便有点胆寒了,毕竟现在自己的手中连个兵器也没有,一会儿如何防身。
也不知道池之暮教的那个控制意识的法术管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