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少锦也很不解,也很惊讶,这多少年了,传闻御风大帝从来是一副从容的模样,更不会如今天这般动辄大发脾气的!
可少锦并不敢得罪傲兮,也不敢问,毕竟御风大帝是如今连天帝都尊之敬之的人物,想必此事另有隐情吧,既然不方便询问,那就当作不知道好了。
桃夭点了点头,识趣地抓起桌上的吃食便走了出去,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因为少锦,傲兮还有竹息都是不用休息的,因此他们三个人住着一间大通铺,而桃夭则一个人住在一间客房中。
桃夭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喝了几口茶去去油腻,看着桌上一堆残食,觉得自己的心窝里空空落落的,好似有什么东西被人掏空一般。
那是什么被掏空了呢?桃夭想不出来。
她躺在榻上,咬着唇瓣,仔仔细细地思索起来。
那傲兮因何突然对自己发脾气呢?难道自己真的就这么令人讨厌?连一个整日里都温柔似水的男神仙都能被自己惹怒,看来她的讨厌程度怕是已经天下无敌了吧!
苦笑了一阵子,外面天色已暗,桃夭沉沉睡去。
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睡觉的时间,桃夭自然不敢错过,好歹之后的很多天他们又要露宿街头,在荒郊野外听野兽的叫唤吧!
这一觉,桃夭睡得相当好,甚至没有做梦,许是曾经做过一个真实的梦境,所以现在自己已经跟这梦绝缘了吧!
她起榻洗漱后,换了一身红色的常服,便向着傲兮的房间走去。
桃夭刚想推门进去,门却从里面被人打开了,出来的是少锦。
少锦看见桃夭后也是一怔,旋即掩去慌乱的神色轻笑道,“我正想找你,御风大帝已经跟竹息仙子走了。”
傲兮走了?
就在桃夭迟疑之际,只听少锦问道,“你可准备好了?”
“何也?”桃夭因为想着傲兮匆匆离去,有点不明白少锦的意思。
少锦嗤笑出声,“当然是准备好赶路啊!”
“傲兮不是走了吗?”桃夭有点恍然。
傲兮都走了,还赶什么路!
少锦这才明白是桃夭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他眸光凝视到桃夭颈项前的一大片晶莹雪白,连忙抬头道,“他们在前面等我们。”
前面?
此时,任凭桃夭再傻,也明白了少锦的意思,她点了点头,应道,“然,我们现在即可出发。”
少锦见桃夭转身就走,忙唤道,“稍待。”
桃夭脚步顿住,回首看向少锦。
“此为御风大帝所留,他嘱咐我将此物亲手给你。”只见少锦徐徐地从怀里掏出了一支玉簪来。
桃夭看着那玉簪,心中一动,想说些什么,问一句什么,终究还是没有问出来。
“御风大帝说这不是普通的玉簪,此乃采北溟之地千年寒玉精心雕琢而成,可大可小,让你防身使用。”少锦说得很清楚明白,可桃夭却仍旧木然地盯视着他手中的玉簪,不知所云。
少锦将那玉簪交到桃夭的手里后,又说道,“此簪名为落雨簪,与他人打架时不仅可当武器,还能顺势喷射冰针,威力奇大。”
说着说着,少锦已经是有些羡慕桃夭了。
自己好歹也是个妖精,得到碎雪剑也不过是因为机缘巧合,而桃夭只是一个凡人,傲兮不仅让他亲自保护,还将如此精妙的武器送给了桃夭,这待遇简直不能相提并论。
真不知道桃夭跟傲兮究竟有什么关系,难道真如桃夭所言,他们是恋人?只是因为傲兮身为上仙,不能言明?
现在少锦已经是在心中分外相信了桃夭胡诌的那些话了。
桃夭并不知道少锦心中所想,她痴痴然地看着手中的落雨簪,失神喃喃道,“此簪甚为眼熟。”
感受着手中一片冰凉,桃夭的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亲切来,她看了又看,确定自己的的确确从未见过这个东西后,才长舒了口气。
“何也?”少锦没有听清楚桃夭的话,诧异地问道。
桃夭抬眸挑眉莞尔一笑,梨涡浅浅,轻快地摇头,“没什么,我们快些赶路吧。”
用簪子做防身的武器,这倒是桃夭喜欢的,毕竟不用像拿剑那样整天手中提着剑,给人看了反而让敌人先有所警觉。
这倒是像极了她喜欢的暗器,还能喷射冰针,就是不知道怎么能从这里面取出冰针来,要不然她还得事先给这些冰针抹上剧毒,这样打起架来就更不用担心了。
不过桃夭知道,既然是傲兮给她的,那少锦应该也不知道具体的用法,索性也不去开口,说一些没有用的话,她欢喜地将自己头上的绳子解开,重新盘了一个发髻,插上这支玉簪。
想必这玉簪与少锦的碎雪剑一样,都是神仙用的东西吧!
插着木簪和玉簪的桃夭气质完全不同,往日插着木簪,只觉得桃夭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凡间小姑娘,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可是,现在桃夭的头上多了这玲珑剔透的落雨簪后,整个人显得很是温婉动人,顺便还透出一股天生的华贵气派,好似这天地间初生的精灵一样,天真无邪,单纯美好。
光是看着一身红衣墨发的桃夭,少锦还是不由得痴痴然起来。
他也见过很多美人,包括竹息也算是难得的女子,可跟眼前的桃夭比起来,就算桃夭白皙的脸蛋上还残留着一道可怖的疤痕,而那天然雕饰的美丽,却没有减去半分。
少锦上前一步,好奇地问道,“你这面上的疤痕是怎么回事?”
这是少锦第一次注意到了桃夭脸上的疤痕。
本来少锦也不是一个在意谁面貌的人,许是因为他自己长着一副好看的面容,因此反倒并不那么在意容貌了。
可今天,看着桃夭在自己的发髻上插好玉簪后,少锦就是忍不住地想要盘根问底,究竟是哪个十恶不赦的人,竟然狠心在如此美好的人脸上划下了那么深的血口子。
“是我师父。”现在桃夭仍旧下意识地将何焕称作自己的师父。
桃夭苦笑,长叹道,“不,是我的仇人,因为我偷听到不该我知道的事情,他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