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欣走过来,见司马江沅打量这些石头,解释道:“这些石头就是我们家最值钱也是最不值钱的东西,这些是工艺品,我妈妈就是做这些工艺品卖给游客赚钱供我上学,旺季的时候,这些石头供不应求,我妈一天到晚的忙,手都磨破了。我从小就没了爸爸,是妈妈一手把我拉扯大,为了我她什么都愿意做,她的手粗糙的好像这些石头。但是她不怕苦也不怕累,只要我好她就好!唉,我以为我大学毕业之后就能让她享福了,可我还没……她就……”虹欣哽咽了起来。
小王也轻叹了一声:“节哀。”
虹欣看了看司马江沅,司马江沅正拿着毛巾擦脸颊上的土,但是有一块鬓角的灰没擦到。
走过去,虹欣指了指自己的鬓角,笑道:“这里。”
可能是因为地板上沾了水的缘故,虹欣走过来的时候没注意,一脚滑倒撞向了司马江沅身侧的架子。
“啊。”
司马江沅眼疾手快一把揽住了虹欣的腰,架子倒在了地上,虹欣则吓的脸都白了紧贴着司马江沅的胸膛。
“没事吧?”司马江沅问。
虹欣的脸红着,摇摇头,轻轻推开他:“没事,谢谢。”
司马江沅把毛巾放在桌子上,对虹欣说:“很抱歉,可能下葬的事要延迟一些。”
虹欣点头:“好,没问题。”
听到虹欣的话,司马江沅有些意外,之前还坚持要第二天下葬的虹欣居然那么爽快就答应了。
似乎也觉得这样回答有些让人意外,虹欣解释道:“如果能尽快抓到凶手,我相信我妈会原谅我这么做的。”
司马江沅点点头:“谢谢理解。”
虹欣娇羞的笑了:“也谢谢你刚才救了我。”
小王看了看虹欣,又看了看司马江沅,似乎明白了什么。
离开虹欣家,小王偷偷的笑着,回头看了一眼,虹欣一直目送他们离开,就更忍不住了。
侧目看向司马江沅,正要对上他那双冷淡的眼睛,小王赶紧把笑容收起来。
“有事?”司马江沅淡淡的问。
小王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
最后,他低声说:“司马队长,我看……虹欣好像喜欢上你了。司马队长长还真是有魅力啊。”
带着羡慕的表情,小王无奈,他都二十八了,连恋爱都没谈过。
司马江沅没说话,而是加快了步伐。
小王怔了一下,忍不住拍了下自己的嘴巴,多嘴了,真是。
趴在栏杆上,陆笑雯往楼下看。
司马江沅的脚步有些匆忙,上了楼梯之后一直走到陆笑雯的身边才发现她的存在。
抬头看向陆笑雯那副笑脸,司马江沅停住脚步往后仰了仰。
“你心虚什么?”陆笑雯眯着眼睛打量司马江沅,他衣服上有水痕,头发上却有土渣,鞋子上也有,关键是,他身上有一股香气,似乎是雪花膏,那种在小店里就能买到的日用品,虽然现在很少有人用了,但是在乡村的小商铺里还是能买得到,她就见张世龙的妻子吴莲花用过,味道很香,也很容易挥发沾染到接触过的东西,物品或者——人。
“没有。”司马江沅冷冷。
陆笑雯只好点点头,让开一条路让他走。
目送他的背影走到屋子里关上门,陆笑雯拦住了小王。
“你们怎么了?跟刚从土里爬出来似得。”
小王叹了口气:“还真是的。虹欣家的地窖突然塌顶了,我们就回来了。”
“就这些?”陆笑雯疑惑。
小王点头;“就这些。哦,对了,我如果说了,你也会惊讶的。”
“什么?”
“死者被剥了皮,也被——抽了骨!”
“哦。”
小王惊讶的半天合不上嘴:“哦?!”
陆笑雯意识到自己表现的太过于平静,赶忙倒吸一口冷气:“怎么会这样?!太不可思议了。”
陆笑雯的表演实在有些差劲,小王只好说:“是不可思议,那个案子明明已经破了,凶手也抓到了,怎么又出现一个相同手法的凶杀案?我要好好消化一下。”
陆笑雯努着嘴角目视前方,她果然猜得没错。
张家旅馆和隔壁的旅馆之间相隔并不远,所以,陆笑雯很清晰的看到了站在走廊尽头望着自己笑的屠千熠,他全身湿漉漉的好像刚从水里拎起来一样。
对陆笑雯挥手,屠千熠笑:“你在等我?”
陆笑雯呵了一声:“我发现你很喜欢自作多情啊。”
屠千熠却耸了下肩头:“我倒觉得咱们两个很有缘分啊。”
说着,屠千熠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纸做的飞机对准陆笑雯扔了过来,因为距离不是很远,所以飞机弧线飞来落在陆笑雯的脚边。
“什么?”
“送你的。你脚上有伤,走的倒是挺快,在海边的时候本来是要给你的,已经来不及了。”
陆笑雯冷冷的嘁了一声,这个人脸皮到底有多厚。
捡起纸飞机打开一看,陆笑雯愣了一下,竟然是她的素描画像,真的很……像。
抬头看,屠千熠已经离开了。
他还真的是来写生的。
转身往回走,陆笑雯这才发现身后的司马江沅。
“我……”
“开会。”
“哦。”
走进司马江沅的房间,大家已经都在了。
在秦夏身边坐下,陆笑雯接过她递上来的报告。
李彦博开口道:“住在隔壁的一家四口背景简单,有不在场证明,而且从来没有见过死者。本来在案发前一天,他们就已经打算离开了,因为孩子水土不服突然生病才耽误了时间,死者遇害那天,他们都在村卫生所里,一夜没有离开,很多人可以作证,可以排除嫌疑。因为没有通讯,所以路到底修的怎么样,一点消息也没有。”
小王道:“初步尸检的报告和地方警方的尸检没有很大的出入,目前可以确定的是,死者是被人剥皮抽骨之后再毁尸灭迹。至于借助了什么燃料,我想应该是汽油一类的东西,因为尸体被污染过,而且也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这里也没有可以验证的工具,所以我没有证据证明,只是猜测。死者的致命伤还没来得及检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