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漓倒退了几步,看着眼前的房子吁了口气,转过身刚抬起脚,从那扇禁闭的大门里忽然传来一阵沙拉沙拉的声音,紧跟着传来一声猫叫。
“喵呜。”
阿黑?殷漓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前,蹲下身子,门缝里有个黑色的小影子不停的扒着门缝,不时的还喵呜喵呜的叫着,好像是在呼唤着什么。
“阿黑。”殷漓轻唤了一声,伸出手指塞到细小的门缝里。
好冷啊,手指所能碰到的地方怎么会那么的冷!
“喵呜。”
门里面的阿黑叫唤了一声,殷漓立刻感觉到了指尖一阵温热的气流划过,冷热相撞之后,殷漓又是一下莫名其妙的哆嗦。
“吱呀。”
大门突然没有预兆的猛的打开了,殷漓趔趄了一下赶紧扶住手边的门框,差点又要摔倒一次。
殷漓刚想抬起头,但是目光却被面前那双暗红色的鞋子吸引了。那是双布鞋,布鞋上还绣着漂亮的花纹,是手工做的,殷漓以前还真没怎么见过。很漂亮,只是应该过了多长的时间了,所以花纹上的彩色丝线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光泽,就像是这扇门一样,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的风风雨雨,已经没有了当初的艳丽!
“你怎么还在这里?”
殷漓赶紧站起来,还是刚才那位老奶奶,依旧是那双冰冷的眼睛:“我……对不起,我是来找人的。”
殷漓的话音刚落,老奶奶仿佛从来都是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有了些反应,眼睛闪烁了一下:“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说完,老奶奶作势要把门关起来。
殷漓眉头皱了皱,老奶奶的细微的反应殷漓看在了眼里,看来老奶奶应该猜到自己来的目的是什么了。
“等等!”殷漓一把摁住门上那个锈迹斑斑的门环,用力的往相反的方向推着,整个人都贴在了门板上,“我还没说找谁,您怎么知道我找的人不在这里呢?”
殷漓的语气很坚定,老奶奶狠狠的瞪了殷漓一眼,皱起了眉头,原本就皱纹颇深的脸上现在看来皱纹更多了。殷漓被她凶恶的表情和冰凉的目光瞪的不由得哆嗦了一下,握了握拳头,殷漓轻轻哼了一声,算是给自己壮了壮胆,微微扬起下巴迎着老奶奶冰冷的目光直视着她,既然来都来了,总不能就这样回去吧!
两个人就这样互相倔强的看着对方,双方都不依不饶,谁也不愿意先败下阵来。
时间在这一刻突然变的慢了下来,殷漓的手心里都冒出汗来了,只是她不愿意就这样低头。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最终,老奶奶叹了口气,避开了殷漓的目光,打开了门,让开一道缝隙,依然语气冷冷:“进来吧。”
听到老奶奶松口,殷漓松了口气,悄悄的把手心的冷汗往牛仔裤上抹了一把。蹲在地上的阿黑高兴的叫了一声,一下子跳进殷漓的怀里,亲昵的蹭着殷漓的手背。看着阿黑,老奶奶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瞬间又消失在了冷漠中。
殷漓抱着阿黑跟在老奶奶的身后,穿过寂静的庭院走向角落里的楼梯,站在楼梯上殷漓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庭院里的那棵古怪的树,不知道是什么树种,殷漓第一眼看上去时就被它的样子给吓了一跳。现在是夏天,外面马路旁各种各样的花草树木争相盛开,而这棵树却是一片叶子也没有。这棵树的树干几近黑色,应该枯萎了吧,摇摇欲坠的样子,好像一阵微风吹过就可以把它连根拔起似的!张牙舞爪的枝桠光秃秃的,枝桠和树干上绕满了一圈圈不知名的早已枯萎了的藤蔓,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一具发了霉的木乃伊!
殷漓抚摸着阿黑的脑袋,轻声的自言自语:“那棵树已经枯死了吧?为什么不重新栽一棵?看起来真怪!”殷漓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只是她真的觉得这棵树在这里很奇怪。庭院里打扫的很整洁,看起来既优雅又清静,唯独这棵枯树破坏了原本可以很美好的氛围。有它在,整个院子里看上去死气沉沉的,就像是一座很久没有住过活人的废宅!
“不要多问,跟我来!”
老奶奶走的很快,上楼梯的脚步和速度甚至比殷漓还要显得轻盈,殷漓赶紧回过头跟上老奶奶的脚步,生怕自己慢一点就会被远远的丢在后面。昏暗狭窄的楼梯很陡峭,殷漓小心翼翼的扶着楼梯扶手向上走着,转了两个弯,老奶奶停在了一间暗红色的屋门前。
“你站在这里等着,不要到处乱走!”不等殷漓回答,老奶奶挥了下手,推开门走了进去,随后屋门紧紧的关上了,殷漓在老奶奶打开门的一瞬间只隐隐约约的看到屋子里很黑,现在天色正亮着,怎么这间屋子里好像没有窗户似的,而且连灯也不开。
殷漓抱着阿黑走到走廊上往庭院看去,这里是二楼,高度正好是那颗枯树的高度,殷漓仔细端详了一下那棵树的样子,乌黑的枝桠和树干似乎被火焚烧过,可是又不太像。树梢的枝桠在半空打了个转,站在殷漓的方向看去,就像是一只眼睛一样!
殷漓赶紧收回目光,不再往枯树的方向看,这栋房子无论是哪里看起来都是那么的诡异。百无聊赖的殷漓只好抱着阿黑站在走廊上,一边抚摸着阿黑柔顺干净的毛发,一边时不时的望向那扇暗红色的屋门,老奶奶已经进去很久了,怎么还没有出来?
“喵呜。”
阿黑突然叫了一声从殷漓的怀里挣脱出来,毫无征兆的叫声忽然在寂静的环境里响起,殷漓被惊了一下。
“阿黑。”殷漓低声喊了一声,跟着阿黑小跑过去。
阿黑挣脱殷漓的怀抱没有到处乱跑,而是径直跑向了那扇禁闭的暗红色屋门,前爪趴在门上用力的挠着门板发出一阵刺耳的撕拉声,就在它爪子划过的地方居然缓缓落下来一层暗红色的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