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反抗没用,吴德这才放弃抵抗,老老实实坐在唐月对面,只是这眼神里,依然充斥着挑衅。
“我要见的是你妈,你来干什么?”
唐月微笑:“我没打算让你见她。”
吴德也笑了:“怎么着?你不打算让我见她,意思是,这辈子你都不想让我见你妈了?唐月,几天不见,你这能耐长的,说大话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你以为自己是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趁我不在,偷偷跟那女人说了什么。不然,她怎么敢提出跟我离婚。”
“吴德,你以为你是谁。我妈非你不可?这些年,她依靠过你什么,没有你,她才会过得更好。”
“她离不开我的!让她来见我,我没兴趣跟你谈。”
唐月懒得跟他废话:“我说了,你不会见到我妈的。就算你不签字,我们可以起诉离婚,以你以前做的那些事,我相信,法院会给我妈一个公正的判决。签字,你只是净身出户,真的打官司,可能就不只是这样了。其实,你不配合,我反而更高兴,这样我就能让律师替我妈争取,向你多要一点补偿了。”
吴德不懂这些,只是听唐月这么说,心里不乐意了。
“跟我离婚,一分钱不给我,还要我赔钱?你想得挺美!少在这骗我,老子一个字都不信。”
唐月笑着,将早就准备好的资料拿了出来。
“每一次,你跟我妈动手留下来的伤,我都拍照了,去过医院的,就诊记录和诊断我也全都留下,这些都是你多次对我妈家暴的证据。还有你赌钱,街坊四邻都是证人。最后……”
唐月将心理检测报告拿了出来:“这是最权威的心理医生对我妈给出的诊断,你的行为,已经让我妈患上了严重的心理疾病,这些后续都需要很大一笔治疗费用的。这些东西交上去,你觉得,法院会怎么判。”
吴德听着,有些害怕了。
“你说真的就是真的?我不信,你骗不到我的。”
“这种事,我没必要撒谎。作为证据,这些资料都会被法院拿去证实,她对你的畏惧,你没察觉出来?你正因为知道,我妈已经出现心理问题,才故意要求见她。见到了她,你才有机会让我妈改变决定。可惜,你算盘打错了,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吴德咬牙切齿看着唐月:“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老子白白把你养大,现在回过头来跟我作对。早知道,当年我就应该把你赶出去,让你自生自灭。”
“老天留着我,就是用来救我妈,对付你的。吴德,你不蠢,情况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该怎么决定,你自己想清楚。我妈念在过去的情分上,可以不要求你赔偿,只是,属于我妈的东西,你一样都别想带走。”
“我养了你这么多年,到头来,你竟然这样对我。好啊!反正横竖结果都是这样,那还有什么好谈的。我就是不松口,看你能把我怎么办。唐月,你有种就把我关在这里一辈子,否则,让我出来以后,第一时间,我就会去找你们母女算账。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很好!吴先生,我们法庭上见。”
唐月过来就是想听听吴德能说出点什么新词来,结果,还是这些陈词滥调。只是这样,那她就放心了。唐月曾怀疑过,母亲对吴德死心塌地,会不会是吴德握着母亲什么短板,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从里边出来,方律师有些好奇打量着唐月。
唐月纳闷:“方律师,你这样看着我,有事吗?”
方律师笑着摇头:“我只是很难想象,像你,这些年是怎么和吴德这种人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的。一般人,恐怕早就被逼疯了。”
唐月苦笑:“不知不觉,就这么过来了。其实,最苦的不是我,应该是我妈。不过,很快,她就能解脱了。这件事就全拜托你了,方律师,我希望能看到吴德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我明白你的意思,请放心,我会尽力,你们回去等我的好消息吧!”
钟婉君的心理评估报告是她让古肴想办法做出来的,结果表明,钟婉君有接近重度的心理疾病。如果再让她和吴德继续生活下去,受几次刺激,可能整个人真的会崩溃。
钟婉君是太害怕了,所以,这次吴德闹出的事,让钟婉君心有余悸,总是会做类似的梦。更多时候,梦境更多反应出人最真实的心理活动,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大概就是这么说来的。
有了方律师的话,唐月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看着方律师离去,唐月拿出手机,重新听了一遍刚才吴德和她说的那些话,她没全部留下,只截取了最后两句,这是准备放给钟婉君听的。
她了解母亲,知道吴德要见她,如果自己不让她知道吴德说了些什么,现在她能安分,用不了多久,她自己就会偷偷去找吴德。这样,还不如自己帮她坚定一下自己的立场。
她伸了伸手臂,赶走全身疲惫,挤出笑容上楼,钟婉君正在准备今晚摆摊的小吃,看到唐月在这个点过来,还觉得奇怪。
“你昨天上大夜班?”
“是啊!看看,我妈现在轻松,脑子也更灵光了,我不说,你就知道我上什么班。”
钟婉君笑了:“你别跟我贫嘴了,下夜班怎么不回去休息,这个点跑过来干什么?”
唐月将包放下,打开手机:“就是送两句话给你,妈,你先把手头上的事放一放,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钟婉君明白了:“你去见你吴叔了?”
“很快,这位吴先生就跟我们没关系了。我最后劝了他一次,没用。你先听听这个!”
唐月只留下了吴德最后两句狠话,钟婉君还以为,自己可能会听到吴德认错的声音,事实证明,是她想太多了。到了这个时候,吴德还在威胁自己。
钟婉君冷着脸,关掉录音:“既然他这么说,我们不考虑了。这件事交给那位方律师去处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他这个人,永远都不会知道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