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华敏沄内心对乌那子有些腹诽,但几年下来,华敏沄和乌那子建立了深厚的师徒之情。
不管她嘴上如何吐槽他除了医术和毒术,啥都不会,但是真要遇到什么事,她是非常信任乌那子的。
不同于华敏沄,乌那子心里对华敏沄就是纯然的满意了。他不仅沾沾自喜自己眼光挺好,这女娃子刚来的时间他就觉得她不一般呢。他让她练武,泡药,做事情,虽说本来是个小贵女,真没看出来做事挺利索。
倔也是真倔,刚开始什么事情做不好的时候,也不见她像别的孩子一般哭诉,就是不吭不气的自己干事儿,本来就吃的下苦,再加上她那聪明劲儿,如今才几年,就把他一些本事都学会了,说她是他半个衣钵传人都不为过了呢!
如今,眼见着快要到取蛊虫的时机,他却越发不安起来,真要让这孩子出了什么岔子,他这多年冷硬的心居然有了一丝难过和不舍。
哼,绝对不是因为把她当成自家孙女看才这样,定然是自己太孤独了。
年轻时候无妻无子是怕仇家追杀,后来那是习惯了一个人。可是,这老了老了,还是有些孤寂的。就是养一只小猫小狗,几年下来也会有感情的。
仿佛这样想,乌那子心里就会好受一点似的。
华敏沄从乌那子那边知道自己就要取虫了,她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乌那子让她提前通知爹娘家人过来陪她的好意,而是提前一日的午后,送出了一只飞鸽传书,约了福王南宫墨见面。
是的,她一直以来和福王是有联系的,华敏沄也没想到自己会和前世完全没有交集的福王有联系。
只不过,此一时彼一时,此时,她觉得福王是值得信任的。
傍晚时分,那只传信的飞鸽就飞了回来,福王约她酉时三刻在这附近有名的明月湖见面。
于是,华敏沄知会了乌那子一声,说上街买东西,便出门了。
乌那子眼眸深处眸光一闪,并没有说什么,只叮嘱她路上注意安全,便放她出门了。
酉时三刻未到,华敏沄就在明月湖边看到了一道黑色颀长的身影。正背对着她眺望着湖面。
还没等华敏沄走到近前,他就转过身来,手上空无一物,除了那张俊美无铸,宜男宜女的脸,他和第一次见面时哪哪儿都不一样。
如果说第一次见面,他如同一颗璀璨的宝石,虽然光华绽放,却充满了一种金玉其外,锋芒毕露的既视感。
如今的他却仿佛一柄未出鞘的宝剑,隐在黑暗中不露分毫,但是稍不留意很可能让别人付出血的代价。
见到华敏沄,他挑挑眉毛,没好气道:“有话快说。”
他真是服了这个小丫头,第一次见面那回,他对她有些好奇,也是因为看见她一个小丫头,居然背着自己父亲,还成功躲过山匪的大刀,劈手就抢了过来。那样子太让他吃惊,他才出手相救。
否则,以他的冷心冷肺,就算早就认出华彬佑是信国公府的嫡次子,他也不会出手的。
正因为这样的女大力士他从没见过,加之猜测出这小丫头可能和谢家有那么些关系,没想到自己还没怎么她,就被她阴了。
这臭丫头奸坏奸坏的,要不是看在谢琛和谢家的面子上,他定要叫她好看。
华敏沄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仿佛他遇到她就没啥好事,这样对待救命恩人……她是有些过分的,不过要不是他行事不密,也不能被她抓到把柄,进而威胁他啊!
此事说起来,也算是福王的一个黑历史了,要华敏沄套用一句现代的话那就是,到底是年青,被人抓了把柄了。
你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跟内里快活了三辈子的老妖怪真是比不起来啊。
话说那一次华敏沄刚来南诏大约半年,她也是如同平常一样,同乌那子说了一声,就上街去了。
南诏的风景和美食对于初入南诏的华敏沄来说还是挺有吸引力的,许是前世困居深宫,这辈子她格外的喜欢外面的世界。
她正看到路边卖一种南诏特有的彩缎的,便盘算着做了漂亮的衣服到时候等爹娘来的时候给弟妹捎回去。
眼角余光却是瞥到一个熟悉的人。
因为第一次见面福王那骚包的样子和那张脸给她的印象太深了,虽说面皮被抹黑了些,做了一些伪装,还穿着南诏男人特别喜欢穿的浅色衣袍,一眼望过去居然很像一个南诏人,可是怎么能瞒住她一双慧眼呢。
前世的直觉告诉她,这福王有什么不对劲之处,恰好他带着一个随从也停了下来,却是停在了一个卖马的大汉面前,然后就亲自与大汉攀谈起来,说的居然是南诏话。
此时的华敏沄正在不远的地方假意挑选锦缎。
华敏沄来了这么久,简单的南诏话还是会说的,甚至一些来南诏做生意的商人多是会说一些南诏话的。
但,令她震惊的是,福王南宫墨这南诏话流利的仿佛他就是真正的南诏人。
华敏沄顿时觉得事情不简单了,一个大魏的皇子,居然会一口流利的南诏话,他这是要干什么?在大魏活不下去了,所以来南诏做间谍吗?
还是说,来南诏是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想到他的前世,华敏沄觉得这个在她脑子里印象很浅的福王可能并不是她想象的那么……毫无还手之力!
华敏沄下意识的就仔细听南宫墨与眼前大汉的对话,从对话中,华敏沄大概知道南宫墨是来买马的。
而且,貌似,这大汉好像是早就和他约在市集的,他是做马买卖的中人,那马是他带来给南宫墨看的样品。
听话的意思,南宫墨挺满意的,跟他订了五百匹马……
华敏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他居然在南宫墨和那个大汉道了别,让身后的随从随那个大汉去相马以后,她就跟在了南宫墨的后面。
还没跟过三步,几乎就在她一动往南宫墨的方向来的时候,南宫墨就发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