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夏脸色不变,语调平稳道:“周表姑娘慎言,我家姑娘身体不适,如今还躺在床上休息呢,周表姑娘这话无凭无据,可不能乱说啊。”
周倩见惜夏油盐不进,这门口王婆子凶神恶煞的盯着她,大有她敢乱闯,她就敢推她的趋势。她只恨自己怎么没把自己的弟弟周金虎带过来,以虎子的机灵劲儿,就可以硬闯了,到时候闯进去,看里面有人,看那死丫头还怎么说!
见如今于事无补,周倩狠狠剜了她们一眼,扭头走了,身后的红草亦步亦跟,不知道哪里碍着她的眼了,被她转身一巴掌打倒在地,那红草爬起来一声不坑的跟着她继续走。
王婆子啧啧几声,颇似同情的叹了口气,惜夏也摇摇头,像她们这些奴才,运气好的,如她这样,那是投对了胎,像红草这样的,那就遭罪了。
把周倩打发走了。两人是来避难的,也不好干坐着。
而且,他俩现在还不能出去,周倩要是坏一点,没准就躲在外面哪一处等着瓮中捉鳖呢。
于是,华敏沄便找了副棋出来给他们对弈,消磨时间呗。
华敏沄把棋拿出来的时候,把华敏浩和杨俞都惊住了。
棋子黑白分明,但晶莹剔透,一看就非凡品。
等到两人定睛一看,发现那黑色的棋子是用墨玉制成,而白色的棋子是由羊脂白玉而制,就连那棋盘,也是百年楠木,透着古朴的木香和岁月的痕迹。
杨俞咽了咽口水,很有些爱不释手,他都有些磕巴了:“大……大妹妹,我们对弈也不……也不需要用这……这么价值连城的珍品吧!”
华敏浩在一边也不逞多让,连连点头表示认同,他虽然知道这个妹妹挺富有的,但富有成这样,还是让他吃惊。他觉得,皇帝和王爷都不见得有这么好的一副棋子。
华敏沄摆摆手,表示不在意。这棋前世是她的陪嫁之一,此后她闲暇无事的时候总喜欢用这副棋子,可以说是爱不释手。前几日她才在她爹私库里找到了它。
那会儿她爹还有些舍不得,说这棋子是她祖母家祖传的。一般是传女不传子,但祖母没有女儿,便严明这副棋子传给嫡长孙女。
她爹还嘀咕:准备待她出嫁,他再给她呢。
没想到前世她爱不释手的棋子居然是她那会儿恨得不行的爹给的。
有时候想想,觉得世事真玄妙,她特别庆幸老天爷让她回到一切还能挽回的时候。
既然华敏沄不在意,华敏浩两人自然也不会说什么,他们也很开心,少年心性,能用这么好的棋子下棋,那简直是千载难逢的好事。
两人自顾自的对弈,很是开心,华敏浩喝了口茶,居然想到什么:“哈哈,大妹妹,你这茶好像是我爹那儿才有的吧。你老实说,还有什么好的,快都拿出来。”
又皱皱鼻子道:“我爹真是疼你,我昨天跟二叔去找爹要他新得的袁州金片,结果把我俩轰出来了,我今天居然在你这儿看到了一小罐。”
他叫住掩春,嚷道:“来来来,快给少爷我换袁州金片,我一定要在妹妹这儿喝回本。”
华敏沄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昨日大伯派了身边的刘伯送过来的,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一出。
华敏沄又让敛秋进来给华敏浩和杨俞上点心道:“我不是打算开铺子吗?这是我让敛秋的爹试做的几样,大哥和俞表哥尝尝看?”
又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些日子还在筹备当中,材料什么的也不太全,不过敛秋的爹真是不错,这几样是我尝过最好的。”
两人听闻,棋也不下了,眼睛都亮了,华敏浩立刻摆摆手,不在意道:“大妹妹,以后尝点心的好事都要叫我才好吖,不管做的好不好,都给我尝尝,大哥是不会介意的。”
说着,便把目光投向了桌上,桌上摆着三种点心,每一种都用盖子盖着,只外面都有一张细长漂亮的小纸筏,上面书写着糕点的名字:第一种就叫白玫瑰,打开一看,通体白色半透明状,被做成小巧的玫瑰花的形状,玫瑰花心处还点缀着几点桂花,煞是好看。
远远闻起来就有一种桂花清甜的香味。
第二种华敏浩他们曾经在一处糕点店见过,那店里给这种酥取名也叫荷花酥,听说那户人家祖上在前朝宫里做过御膳,这荷花酥的方子就是宫里传出来的。但做工远远不如他们眼前看到的。
荷花的形状,酥状的外皮,特别出色的地方在于酥皮一般很容易掉,这荷花酥居然连花瓣都做成了一瓣一瓣的,连中间的莲台都做的以假乱真。
两人不由自主的又把目光放向第三种,这却是一个组合的四种糕点,下面的小纸筏上写着四个娟秀的簪花小楷:吉祥四宝。
凑近细看,四块糕点分为四种颜色,梅兰竹菊四种形态,梅是粉色的梅花形状,兰是绽放的白色兰花,竹是那苍虯伸展的苍绿竹枝,菊是含苞待放的绝美姚黄。
华敏浩和杨俞对视一眼,他们这时候才意识到,眼前这位大妹妹说要开点心铺子不是闹着玩儿的,这才几天,样品都弄了好几样,这点心这做工,他们都舍不得吃了。
只不过,这也只是想想,两人又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把手伸向盘子,半晌,盘子里啥也没了。
杨俞连连点头夸奖道:“大妹妹,你这糕点真不错,取材新颖别致,我长这么大也没看过这么好看的点心。味道也好吃,还有华香味儿,这竹枝我就吃到了竹叶的香味儿。”
华敏浩附和道:“大妹啊,你还缺银子不,大哥借给你,也不用你还,给我占个份子就行。”
华敏沄翻了个白眼,无情的拒绝了他:“你来吃可以,入份子就算了,妹妹我暂时不缺钱。”
惹得华敏浩在一旁哀嚎。
三人笑闹了一阵,拂冬带着之前和她们一起看房子的中人进来了。
华敏沄眼前一亮,看来铺子的事儿是有眉目了。
果然那中人行完礼,说道:“大姑娘,那绸缎庄是齐国公世子夫人的嫁妆。”
华敏沄皱了下眉,还没说话,华敏浩说话了:“哦?是鼻涕妞她娘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