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敏沄神色未有太大变化,小翁氏的死是在情理之中的。
无论是因为她蒙羞的勇毅伯府或者是因为她而有暴露危险的成贵妃应该都不会放过她。
就算他们不动弹,小翁氏也逃不过朝廷对她的制裁。
她死的越快,她背后的人才能更放心啊。
她看了掩春一眼,昨晚她就让掩春去找她家人,等开庭审理的时候去看看热闹,有什么消息及时传回来。
掩春知机:“那勇毅伯坚决不认罪,叫嚣说顶多认一个识人不清的罪。并且因为那翁氏败坏了勇毅伯府的名誉,那勇毅伯当场让儿子王淮写了休书给那翁氏。”
“勇毅伯的儿子王淮也说并不知道那天星子粉末和兰草混合会致毒,因听翁氏说咱们浩少爷爱兰,恰好他也是同好,便给咱们浩少爷搬了几盆他最喜欢的君子兰。”
“那翁氏从头到尾不发一言,只在用刑的时候叫骂了几声,但听说从她房里搜到了天星子草、银针蛊幼虫以及其他毒物,又有咱们府上呈上的证据,她就是不说话,也不能抹灭她的罪行。”
掩春有些愤愤道:“不过,这翁氏真是狡猾,郭大人判她绞刑后,她乘人不备,从地上爬起来撞柱而亡了。真应该把她押到菜市口,让大家看看这个恶人是怎么死的。”
她之前一直不知道,原来自家姑娘是被那个毒妇害的,现在知道这事,她和惜夏她们三个真是恨的不得了。
华敏沄摆摆手,安慰道:“她横竖都是一个死字,而且名声已经坏透了,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本来想试探一下,小翁氏手上有毒物的事情勇毅伯府是不是知道,但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小翁氏都死了,都丝毫找不到勇毅伯府任何马脚。
不过,这次弄死一个小翁氏,华敏沄已经很满意了,悬在他们二房头上的一把刀算是拿掉了,因此华敏沄心情不错。
掩春见自家姑娘心情似乎挺好,也跟着心情好转,她一边忙忙的给华敏沄摆早膳,一边继续道:“那翁氏也是报应,听说啊,那翁家不仅拒不承认知道这事,还忙忙的跟她撇清关系,她都撞死在堂上了,勇毅伯府也不给她收尸,说她是被休的妇人。没想到,翁家也不要呢,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结果,还是郭大人让那些官兵把她用草席包了,准备拉去乱葬岗埋了。”
华敏沄正在拿小勺子舀杏仁酪喝,这是拂冬的娘做的,桌上还有一碟栗子糕,其实华敏沄本身很偏爱甜食,奈何前世身为太后,不能有明显的喜好显露出来,怕给人抓住把柄,因此时常克制自己,这重生回来,她再不想总是压抑自己了。
她没回掩春的话,翁家做事从来都是凉薄的,最是看重利益,他们这样做太正常了,如今说不定还想着怎么把那小翁氏的嫁妆给拿回去呢。
“对了,今天堂上只有大伯和我爹去了吗?”风波闹这么大,家里信国公会不知道吗?
掩春摇头,“哪儿能啊?还有老太爷呢,不过听说老太爷全程没说话,脸色也不好。”
他脸色能好就怪了,牵扯上翁家了,还是这么大的事情,那老头子怕是要被家里两儿子气死了。
估计他屋里翁氏知道这事的话,也得跟他闹。
华敏沄估摸着,她大伯和她爹回来讨不到什么好了。
……
果然,还真被华敏沄猜着了,这一回来,老头子就发了好大的火气,摔了一路东西不说,一进门就让大房、二房、三房都去祖宗祠堂,他要在那里行家法。
华敏沄去的不早也不晚,她没自己一个人去,而是先去了她娘那里,和她娘带着双胞胎一起去的祠堂。
路上,谢氏很坦然,只淡淡说了一句:“想必今天你爹讨不到好了,哼,就是被老爷子打,我也要让那翁霞儿死的透透的,敢伤我的孩儿……”
华敏沄抱起缠着让她抱的华敏溪没说话,抿唇笑了笑,她娘外表看起来温柔,内里却倔强刚强,只要她认为对的事情,哪怕付出的代价再大,她也会做。
而孩子更是她最大的软肋。
到了祠堂后,三叔一家还没到,大伯和她爹已经跪在祖宗牌位前了,华敏浩跪在大伯后面。老头子手上拿了一根长长的鞭子。
华敏沄进来的时候,老头子看了她一眼,眼神凌厉。
华敏沄没动,直直的看过去,目光平和无畏,老头子顿了顿,把目光移开了。
这会儿功夫,三叔一家已经来了,祠堂气氛肃穆,信国公手上还拿了鞭子,小一辈的几个孩子都不敢说话、喧闹,乖乖的缩在后面。
见人到齐了,信国公开始说话了,只见他鞭子一甩,只看见那黑色的鞭子“咻”的一声,在地上留下一道白色的鞭痕:“今天,我才发现,我在这个家说话都不中用了!”
“老大、老二你们两个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做父亲的!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诉我,你们就跟人杠上了?真是好大的胆子。”老头子用鞭子指着华秉仞和华秉佑,真是恨不能把这两个逆子打死。
这么大的事情,他们都没有知会他一声,两人悄不声的就把事情办了,他到今天早上大理寺都升堂审案的时候才知道两人干的好事。
真是翅膀硬了,欺他老迈了?他这可还没死呢。
难道真像翁氏说的,这两个儿子自小反骨,从没把他放在眼里?!
华秉仞目光讥诮的看了老头子一眼,无视指着他的鞭子:“父亲,这事若告诉了你,你还能让我上这个折子?”这个家里,要说最了解信国公的非华秉仞莫属,他自然知道,事涉翁家,这老头就不能明白了。
信国公有些语塞,刚想说话,被华秉佑打断了,他连看都没看信国公一眼,只对他哥说话:“大哥,你想什么呢,信国公怎么可能让咱们上这个折子,毕竟他孙子、孙女儿可都没死绝呢。”
那表情说多玩世不恭有多玩世不恭,语气说多讥诮,有多讥诮。
信国公没忍住,一鞭子直朝华秉佑面门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