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自家,刚进了院子,华敏沄一眼就看到未月和戊星在她院子里等她。
她一怔,福王那儿是出了什么事?难道毒有变化?
她摆摆手,让掩春他们退下,自己上前一步,问道:“福王那儿怎么了吗?”
两人微低着头,就是不说话。
华敏沄甚至看到未月在微微颤抖……
华敏沄皱眉,加重了语气:“怎么了?!”她心一紧:“出什么事了?!”难道真出事了?
她刚想再上前一步,去拽未月,没想到一直低着头的戊星忽然低笑着抬起头,睁着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眸:“好久不见。”
华敏沄伸出的手顿住了,哪里有什么戊星,分明是福王乔装成戊星的样子,难怪刚刚他都低着头。
一时间,华敏沄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福王挑挑眉:“怎么,不认识我了么?”
华敏沄摇摇头,哪里会不认识呢,只不过:“你不是说让我别管你吗?”
说这话的时候,华敏沄连询问他中毒是否已解的事都忘了。
她是有些赌气的,原本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好心好意的想去关心一下他,他倒好,直通通的把人打回来,一点情面都不给人留。
没想到,福王理所当然:“是啊,你管不了,我也不想你管。”
华敏沄脸色“忽”的一下就涨红了:“既然如此,那劳烦福王殿下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忽然跑到臣女家来,要是出了什么问题,臣女可担待不起。”
福王“扑哧”一声笑了,其实他知道他总是笑,会惹的面前女孩更生气,但他就是忍不住。
看她被气的红扑扑的脸,他就觉得高兴。
他已经许久不那么高兴了。
这也是他愿意冒险来见她一面的原因,也许这就是最后一面。
一旁的未月大气未出,今日福王让陨丁找到他俩,说要来国公府,把她紧张坏了。
如今福王府被皇上派人重重围住了,想要出来简直是过五关斩六将。
更何况是如今应该不省人事的福王呢。
一路上,未月那心都提着,到现在都没完全放下。
如今戊星还乔装成福王躺在床上呢,这要是被发现……
她又不傻,前主子和现主子之间的纠葛她都看在眼里,也知道他们能在一起的机会太渺茫了。
她隐约能猜到福王要来国公府的原因,也只能一声叹息。
眼见着前主子朝她摆摆手,示意她退下,她看了现任主子一眼,见现任主子也朝她瞥了一眼,她默默无言,退下了。
两人身边瞬间一片宁静。
福王没等华敏沄再说什么,貌似随意的问了句:“那一天追杀你的人查清楚了么?!”
华敏沄哼笑一声:“你明知故问,没意思!”
福王又笑了下,笑的很俊美,微微勾起的嘴角让华敏沄想起了那一回在宫里,他当着皇上的面调笑她比他的蝈蝈美的样子。
华敏沄不知怎的,脑子里就冒出了一个第一世在哪本书上见过的词汇:痞帅。
福王就给她一种痞帅痞帅的感觉。
没来由的让人想骂他的同时,又有些舍不得。
一时间,华敏沄一句话也不想说了。
福王欣赏了一会儿华敏沄忽嗔忽怒忽呆的生动表情后,直切入主题:“我今日来,是为了告诉你一声,那一日追杀你的人你不要再追查了,你斗不过他的。”
华敏沄眉头拧的能夹死苍蝇:“是什么人?居然得到福王殿下那么高的评价。”
说着说着,语气就带上了一丝嘲讽。
什么意思嘛?看不起她?
福王斜她一眼,冷笑道:“你从南诏回来那回,是不是杀过南漠人?!”虽然是问句,但用的却是笃定的语气。
南宫墨简直是服了这个小丫头了。也不知道是该说她运气好还是运气差。
运气好的是,她杀了对她不轨的南漠人。
不幸的是,这南漠人身份不菲,是鲁耶尼的弟弟。还被鲁耶尼查出来了。
华敏沄这回是真惊讶:“要杀我的是南漠人?”
南宫墨点点头:“鲁耶尼查出了你的长相,一直在追寻你的下落。”
“但谢家那边严防死守,你外祖父曾经在你走后亲自去那边走了一遭,泯灭了对你和谢琛不利的证据。”
他没说的是,他也一道随行了。
“只可惜,这些年,你芳鲜斋的生意做的越来越大了,连南诏的老百姓和商人都开始效仿你,鲁耶尼是何等人物,就查到了你。”
于是便有了这场暗杀。
华敏沄没想到外祖父还帮她干过这事。
不过,她总算知道自己当时不对劲的感觉是什么了,那些人身上的味道难怪那么熟悉。
原来之前遇到南漠人的时候闻到过。
南漠人生活在草原上,多以肉食为生,长期食用不但体型壮硕,还会自带一股子腥膻气味。
南漠人大概自己也觉得不太好闻,便会抹香料遮盖。
偏偏南漠本土香料特别少,零星的两三种,只有一种比较普遍,味道重,适合遮盖体味。
这香料的味道混合着体味,形成一种奇怪的味道,谈不上难闻,但是绝对特别。
华敏沄杀南漠人这事已经过去很久远了,那时候还极度紧张,可能在脑子里留了印象。
但,毕竟印象浅薄,只是觉得熟悉而已,没有立刻分辨出来。
南宫墨看看天色,知道自己留下的时间不多了,但又放心不下,又嘱咐道:“鲁耶尼是南漠少见的雄主,因为他,南漠基本实现了从未有过的统一,这样的人你招惹不起。”
“汴京城里鲁耶尼派来杀你的人我已经清理干净了,西南那边有谢家帮你守着,你身边未月、戊星要时刻带着,也不要独自一人去什么地方,以防万一。”
又笑道:“你那一身功夫,虽然杂了点儿,但也很不错了,我这里有一本适合女子练的孤本,以轻盈灵活的轻功为主,有空练练。”
说着话,便随意谈出一本蓝册子,那册子轻飘飘就落在了回廊上。
华敏沄看着他,没说话,也没看那本功夫孤本,仿佛预料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