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田雪梅闹事那事以后,华敏沄让菊三去廉王府蹲点了。
紫叶回去就被上刑,廉王倒是出面了,没问别的,着重问赵勤之和田雪梅有染是什么时候。
紫叶果然是受不住的,还没怎么上刑,就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话都倒了出来。
连田雪梅和赵勤之在一起的一些细节,说的什么话,做的什么事,一点都没要廉王逼问,倒的一干二净。
原来那赵勤之小时候是在外祖家长大的,那外祖家和田雪梅家很近,两人有过交集。
听说,自小,赵勤之就对田雪梅很喜欢了。
……
紫叶说完这些,廉王更加生气了,甩袖走人之际,紫叶根本没躲过又被毒打一顿。
廉王是铁了心的要她命了。
也是,背主的丫鬟,留着也是祸患。
等那些人折磨够了,紫叶更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晚上,就是高烧,说不出话来。
这种情况,想想也是惜夏给她喂的药起了作用,次日天还没有大亮,紫叶也就死了。
那管事嬷嬷通报了廉王,廉王眼皮都没抬,直接让扔在乱葬岗。
而田雪梅和赵勤之,因为被看的很严,菊三没法子靠近,廉王的亲卫都集中在那一处呢。
只知道他们受了很重的刑罚,田雪梅当众被廉王毒打,赵勤之那惨叫……菊三说听的直起鸡皮疙瘩。
华敏沄倒不怎么急,廉王那是自掘坟墓,前世他手下得力的一些人,已经被他自己坑死好几个了。
当然,华敏沄是在推波助澜,可是拿起刽子手的可不是她。
从原本的翁霞儿,到现在的紫叶,赵勤之,甚至夏管家。
这些人,哪一个没在一起前世廉王登基之路上立下过汗马功劳。
只可惜,今生没这机会了……
夏管家会死简直是意外之喜,未来的暗狱头子,华敏沄花了很久才拔除的人物,在谢家惨死那一役中起了至关重要作用的人,就这么被廉王坑死了。
死因很可笑,受不住一百棍的毒打。
他自己平日为人想必也很嚣张,那下手的两人打的似乎更重一些,打到七十几棍的时候,他就断气了。
菊三仔细查探过,确定他是真死了。
比起紫叶,他还算好的,虽然最后的归宿还是乱葬岗,但好歹有一口棺材。
廉王丝毫不知道他失去了什么,自小伺候他的夏管家的死,他知道了一滴眼泪都没掉。
于他而言,今生的夏管家哪里是他的得力的左膀右臂,是坑了他十五万两银子的人呢。
华敏沄有些唏嘘,对未来还是充满信心的,死了那么多前世在后面的做坏事的推手,于她有好无坏。
三天后,田雪梅忽然被嫁给了赵勤之。
外面百姓们议论纷纷,华敏沄坐在芳鲜斋,就听百姓们说八卦了。
听说,那赵勤之偶发重病,都不能起来迎亲,居然由一只大公鸡帮他拜了堂,成了亲。
那公鸡也不知道怎么选的,应该漂亮的尾翎凋凋零零的,光秃秃的,那公鸡更是仿佛被霜打过了,无精打采的,走路都颤颤悠悠的,感觉随时都能倒地。
那新娘也不咋样,病歪歪的,由粗使婆子搀扶着,虽然有红盖头盖着,但仿佛风一吹她就能倒似的。
全城百姓都热议不止,这成的哪门子亲啊?
身体不好就延后吖,何必现在记着成亲,瞅这情况,怕是连洞房都入不了啊。
那赵太医府上冷冷清清的,也没见宾客,这娶得还是廉王表妹?!
也太对不起人家表妹了。
看不懂啊,看不懂。
莫不是那表妹有什么隐疾?看这随时随地都能倒下的样子,看起来是的。
对了,这表妹莫不是前几日来芳鲜斋闹事的那个表妹,不是口口声声喊自己表哥夫婿吗?怎么回头嫁给赵太医了。
赵太医莫不是气病了,才用公鸡代替吧?否则谁会相信一个太医能得重病?
莫不是那廉王殿下……
啧啧啧,不可说啊不可说。
这会儿,华敏沄已经知道田雪梅和赵勤之被廉王怎么报复了。
华敏沄咂舌,这廉王真是毒辣。
前世今生,没见他聪明点,倒是这又损又毒的劲儿越发大了。
田雪梅的热闹,华敏沄根本没眼看,知道结果就行了。
回了自己的舶来品,华敏沄给福王牌位上了一炷香。
福王杳无音讯,很可能就这么死了,连个后人也没有。
华敏沄心痛难安,自知道福王中毒身亡,尸体运回京城,华敏沄便给他弄了个牌位。
还让戊星潜回已经封了的福王府,拿了几件他常穿的衣服,这样就是个衣冠冢了。
这牌位就放在舶来品后面,她常常来此上香,跟福王说说话,就好像福王在她身边。
她随意倚在牌位边上,对着牌位随意的说话。
“南宫墨,你都看见了吧,我的目的在廉王身上,他若死了,我便开心了,一来是为你报仇,二来也是为我自己报仇。”
“如今,他自掘坟墓,亲手砍去自己的左膀右臂,你说,是不是离他死不远啦?”
“不过没关系,这回他死不掉没事,我还给他安排了其他大礼在后面等着他呢。”
“南宫墨,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歹毒呢,只不过这世道,不歹毒,根本无法生存。”
“你那马场,我近期有时间要去看看,前些日子太忙了,我有好多事还没布置好。不过,如今有专人管着,好着呢,你都可以放心。”
她忽又想到什么,“无论你在何方,想必你最放不下心的是你的母亲吧,谢太后如今都是好好的,我让未月和戊星看着呢,他们原来是你的人,想必你也放心……”
絮絮叨叨,絮絮叨叨,华敏沄不觉得枯燥,只觉得心里很宁静,很安心。
……
翌日,华敏沄还在家中,就听说外面疯传“秦王私藏龙袍”一事。
甚至有孩子编了儿歌,大街小巷的串唱:“秦王秦王,无冕之王。加冠之日,龙袍加身……”
华敏沄刚吃了早膳,外面已经传的人人都知道了。
华敏沄微微一笑,自家暗卫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
这边,华敏沄心情愉悦。
那边被关在家里的秦王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他一把揪住匆匆回到他身边正好禀告的张姓幕僚:“怎么说的,究竟哪个该死的害本王!”
“本王要把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张幕僚脸色铁青,不知道是被秦王揪的,还是因为这事太棘手了:“外面那些小儿也不知道这儿歌具体是怎么来的,只知道在一处巷子口,有人在发糖葫芦,他们都去了,只要学会儿歌,就能得两串糖葫芦。”
“属下去看了,那里早没了什么人。”
“那巷子是条暗巷,平日里少有人烟,附近也没有什么住户,连小摊贩都不走那儿走。”
张幕僚只觉得嘴里发苦,很后悔自己跟了这么一个主子。
秦王自尊自大,偏要私设龙袍、龙椅,他和其他几个幕僚劝了又劝,可是一点用都没有。
如今,这么隐蔽的事情,也不知道是谁捅漏出去了,这是要杀头的大罪啊。
张幕僚觉得自己怕是要完了。
只恨自己识人不清,给自己给家人带来如此大祸。
左右不过一死,好在自己有些珍藏的毒药,一旦被处死,就吃毒药。
总归还能留个全尸。
他半耷拉着脸,机械的回着秦王的话。
“属下找了好几个不算住的太远的百姓,又问了几个小贩,他们都说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属下还让人问了那些孩子,给他们糖葫芦的人长什么样子。”
“说什么的都有,有说是男人,有说是女人,还有谁是小孩的。”
“唯一的共同点是,那人带了帽子,遮住了脸。”
秦王可没心思管自己幕僚心里怎么想的,他烦躁极了:“这些小兔崽子们真该死,为了几串糖葫芦,就敢传这样的儿歌害本王,都应该杀了才好。”
张幕僚索性没出声。
杀了?那些百姓杀的完吗?真敢杀百姓,那皇上就能立刻把秦王给杀了。
秦王走过来走过去,忽然又想到什么:“肯定是廉王害我,这该死的老三,他那点子心思,当我不知道呢?他敢抓我把柄,他当本王是吃素的?难道我就没有他把柄了?”
一边说着,一边气冲冲的冲出府邸,张幕僚要拦着,被他一把掀翻在地:“别碍事,蠢货。”
张幕僚叹了口气,从地方爬起来,匆匆回家去了,连细软都没有收拾。
如今这皇上还没降下罪来,兴许还没知道这事,他也许还有时间,把家人安排一下,或许还能逃出一条命来。
秦王气的早就失去了理智,他也不管他是不是在禁足了,不管不顾的冲出秦王府,去了廉王府门口。
皇帝对自己的亲儿子还是比较优待的。
宅子不仅又大又好,还是风水宝地,还贴心的让他们相距都不是太远。
这大概也是为了让他们兄弟要相亲相爱,互相联络增长感情。
只不过,增长感情没看出来,倒是先起了纷争。
秦王跑了没一会儿,就到了廉王府门口,门房一见是秦王,看样子杀气腾腾,只觉得不好,刚要进去禀报,被秦王抓住一把踢翻在地。
他亲自上前,对着廉王府的门便是一阵猛踢,一边大声叫嚣:“廉王,你快出来,别他娘的躲在里面当缩头乌龟。”
周围大路上,百姓们闻风而动,这种皇家兄弟吵架,打架斗殴的热闹,一生能看几回啊。
看这场景,今天有大料啊!
一早,外面就疯传秦王私藏龙袍一事,如今见秦王气势汹汹跑到了廉王府邸。
这还用问吗?再清楚不过了,肯定是廉王害了秦王啊。
啧啧啧,这也没什么好新奇的,他们小老百姓,还为了家里的一亩三分地闹别扭,更何况皇家那么大的摊子,那可是坐拥天下啊。
百姓们虽然不敢大声议论,但挤眉弄眼好不热闹。
那边,廉王收到消息,已经匆匆来到门口了。
本来,廉王在家可开心了,秦王被爆出这事,他沉郁了好几天的心情终于缓和了,在家大笑了好几声。
心想,谁这么有才,居然能捅出秦王这事,这人他一定要找到,把他召为幕僚才好。
这简直是替他出气啊,大大的出气啊。
却没想到,开心不过三秒,那秦王跑过来叫嚣起来。
什么情况?莫不是这蠢货以为是他干的?!
他有这么没品吗?前世不用他动手,他自己就把自己害了,对秦王,他真看不上眼,有必要他屈尊降贵吗?
想到此处,他也气不打一处来,这都被人打到门上了,真是岂有此理。
一边这么想着,廉王整整衣冠,就匆匆出去了。
外面,秦王踢门已经踢红了眼:“廉王,你个缩头乌龟,还不出来,大哥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你做这种脏事,当哥哥我不知道啊,敢做就要敢认,别做了事,不敢认。”
廉王出来正好听到这一句,气炸了:“什么敢做就要敢认,本王没做过的事,凭什么要认,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疯了,一大早的,跑本王府邸发疯。”
秦王一听,这廉王居然还敢狡辩:“我发疯?我发疯还不是被你这个杂碎逼疯的?”
秦王冷笑:“你别逼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事?逼急了我,我就都说出来。”
“你别以为抓住我的把柄了,你的小辫子可比我的多多了。”
廉王火冒三丈:“什么小辫子,本王能有什么把柄,我看你就是疯了,乱攀扯不说,还敢诽谤本王,你真以为本王不敢把你怎么样?有本事,咱们去父皇那里说理去。”
秦王“呸”了一口:“别拿父皇压本王,你没这资格,本王就告诉你,你有哪些小辫子在本王手里。”
秦王狞笑着看着廉王:“你那表妹,姓田的那个,不是你的女人么?你把他嫁给赵勤之?赵勤之不也是你的人?怎么,你和你的下属共用女人?”
“啧啧啧,当你的下属艳福真是不浅啊,原来三弟你还有这嗜好?”
廉王只觉得“哄”的一声,气炸了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