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敏沄还不知道那两个男人莫名其妙的还能相遇!
要是还知道这两人还相互欣赏,惺惺相惜,她估计会更加莫名其妙。
好在两人都不知道对方和华敏沄的关系,若是南宫墨知道克罕对他的妻子存在非分之想,怕是再不可能跟他惺惺相惜了。
若是克罕知道,面前的男人是他最爱的,求而不得的女人的丈夫,怕是拼死也要跟他同归于尽吧。
只不过,这世上没有如果。
华敏沄这会儿已经回家了,未月、乌那子、南重生跟前跟后的,好像怕她再消失一样。
宝儿一回来,就被乌那子和未月接手了,乌那子先给宝儿做了全身的检查,发现这小家伙壮实的很,虽说跟着娘在外面吃了这么长时间的苦,经历了别的宝宝没经历过的人生,可是人家该吃吃,该睡睡,还养胖了。
回来也不认生,也不笑,就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人,一副认真认人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南重生可喜欢这个弟弟了,每天恨不得十二个时辰都和弟弟在一起,还准备和弟弟一起睡,被华敏沄阻止了,嘀咕了好半天。
华敏沄对宝儿有一种特别的感觉,总觉得这孩子许是跟她是前世的缘分,他们母子缘分深厚,明明出生也就月余的孩子,眼睛应该还不能看清东西。
哪怕是跟其他人玩儿的时候,不超过一刻钟,必看到他睁着黑葡萄般的眼睛朝她的方向张望,好像一直知道她在哪里,想确定她是不是一直在一般。
每每看到这个情景,华敏沄心里就软软的,恨不能对这个孩子爱到心坎里。
因此,自然不会让南重生把宝儿带走睡觉,她不放心呢。
昨日已经收到消息,今日傍晚南宫墨就要到家了!
怕她不放心,也舍不得她浪费时间等他,南宫墨特地让探子先把消息传回来。
华敏沄一大早就起来了,亲自下厨,做了好多南宫墨爱吃的东西,这会儿,已经午后,菜肴大部分都已经备好了,就等着南宫墨晚上回来了。
这些日子,华敏沄从联系上暗卫的那一刻,就没有放过追踪柳濡风,可是事与愿违,还是太迟了。
等到他们找到柳濡风的消息,人家都已经从南诏离开了。
不仅如此,人家柳濡风也不傻,自来阴险狡诈,他一路上似乎不停的换马车,换路线,即便她华敏沄身边的探子和暗卫已经很精良了,那也不是万能的。
对此,华敏沄除了一声长叹,也没有别的法子。
这世上的事情就是如此,哪里能有时时顺利的。
前些日子,她回到南诏大约一旬的样子,鲁耶尼已死的消息就传遍了南漠、南诏和大魏。
克罕用雷霆手法,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统一了南漠,成了南漠独一无二、当之无愧的汗王。
而直到她回来,才从南重生他们嘴里知道,南宫墨去了南漠,去打仗了,直捣鲁耶尼的老巢。
虽然,如今,他赢了。华敏沄还是后怕不已。
她懂南宫墨,她知道她的失踪,让南宫墨大概如热锅上的蚂蚁,是没有办法了,绝望之下,他才会深入敌后,不顾自己的性命,为了去获取一丝关于她的消息。
哪怕以生命为代价!
幸好,老天眷顾,鲁耶尼带走了大批人马去了无伤城,否则,如今痛失丈夫的会是她!
那她回来还有什么意义?往后一生,她要怎么过?
以前,她很洒脱,觉得没有男人,还不是照样过日子,甚至刚开始,她觉得和南宫墨都觉得彼此不能给彼此想要的生活,还不如就此别过。
如今,她的想法已经变了。几年的相濡以沫,相依为命,他们早就是不分你我的存在,失去了谁,他们都会有缺憾!
华敏沄直到现在,想起来都后怕不已。
鲁耶尼死了的消息是克罕直接放出来的,这个消息仿佛一声炸雷一般,不管是对南诏,还是大魏以后与南漠的交往甚至对战都有变化。
不说这些远的,就是近的,如今看来,鲁耶尼八成是从钥度城出来就遇到了克罕?然后被克罕解决了!
对于这件事,华敏沄是高兴的,鲁耶尼是她前世今生的敌人,他的存在就像悬在谢家头上的一把刀,如今这把刀不在了,华敏沄着实松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克罕以后对大魏,对谢家的态度,但是以她对克罕的了解,她觉得至少目前的克罕不是一个弑杀和权力欲望极深的人。
也许可以期待一下,未来不一样的南漠!
还有,就是柳濡风,想到这人,华敏沄也愁的慌,柳濡风大概就是听说了鲁耶尼死了的消息,才跑的这么快。
华敏沄猜也能猜到,当时鲁耶尼从钥度城跑了,已经让他心中有些触动,逃也似的离开南漠,鲁耶尼死的消息传出来,他更不敢暴露自己了。
所以她的人才找不到他。
她回来后,第一时间就给谢家送了消息。
谢家忙着打仗,连小舅母云朵都上了战场,不过华敏沄并不担心,鲁耶尼死了,他剩余的残兵如丧家之犬,何去何从还不一定,相信谢家很快就能赢得胜利。
不过,谢家暂时还脱不开身,只是捎来了问她是否安好的信,华敏沄把她知道的消息都传回了谢家,让他们做好相应的部署和准备,柳濡风找不到,那通敌卖国的信必然会到廉王手中。
谢家很快回信表示知道情况了。对此,华敏沄心中才算安定了些。
不过,信中,外祖父亲自将汴京城的局势情况,又写给了华敏沄。
其实,他们自己也有专门的探子,打听到详细的汴京城的消息,只是谢家是她华敏沄的外家,一贯对她关爱有加,从不藏私,她想做什么,谢家没有不支持的。
她想造反,谢家从她离开汴京城的那一刻,隔一段时间,就会把汴京城的主要情况告诉她。
这一份信任和关爱,是世上任何事情无法比拟的,和前世一样,谢家人对她一直是无悔的付出。
恰好,凌巳在汴京也没回来,陨丁倒是回来了,忙着军队的事情,阿墨还在路上,她也缺个人给她系统的说说汴京城的事情。
谢家大概考虑到了这些情况,所以贴心的给她把详细情况说了。
如今,汴京城危矣。
在华敏沄还没回来之前,皇帝就大多时候都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
每天十二个时辰,大概能醒来一两个时辰。
更糟糕的是,皇帝也越发昏昧。
如今,他已经不相信太医了,太医院形同虚设,太医也早被他杀光了。
这也就罢了,关键他对朝堂也没兴趣。
后宫的妃嫔佳丽,无论是有多年夫妻情分替他生儿育女的,还是鲜嫩美丽,他一度宠幸过的,如今他一概没兴趣。
众妃嫔也见不到他。
他近半年宠信一名叫胥清的道士,封他为国师,并且还在城郊建了一座大道观,名为仙人观!
仙人观是皇家道馆,这一举动,引得百姓们纷纷效仿。各地道馆如雨后春笋般,纷纷冒出。
相反,寺庙的香火萧条,就连灵峰寺这样的皇家寺院都不能幸免。
听说,那国师是个有真本事的。本来,皇帝每日被头痛折磨的深入骨髓,可是,国师有一种仙丹,能让他忘却这种痛苦。
于是,皇帝越发的信赖这名国师。每日只要醒着,都和国师形影不离。
听说,这名国师是理王给皇帝引荐的。
华敏沄自然知道,理王做这件事其实也很好理解,就是不安好心的。
那国师定然是和理王勾结在一起了。
一个在内,看住皇帝的动向,一个在外筹谋夺得江山的计谋,内外夹击,想着里应外合一举夺得天下。
果然,就在华敏沄回来之前,皇帝迅速立了太子。
他既没有跟群臣商议,也没有昭告任何人。
毫无预警的将事情给办了。
当时,没有一个大臣听到风声,最后宣旨,也是来福大总管宣旨,圣旨上写的很清楚,立理王为太子!
如此,理王派系的人马皆大欢喜,其他派系的人一片哗然和争议。
那些支持廉王和秦王的当场就坐不住了,结伴去了内书房,找皇帝理论。
岂料,还没到内书房内,他们就被拦了下来,说皇帝身子抱恙,谁敢惊扰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谢外公写的很详细,华敏沄看了宛如亲身经历一般。
信上说来福大总管说这些话的时候,语调凉凉的,有一种不自觉的诡异,身后一排锦衣卫站着,也用看死人的眼光看着各位大臣们,直把大家伙看的直冒冷汗。
那样子,摆明了只要谁敢再僭越一步,他们不介意让他们见见血。
如此场合,大臣们虽然也想要从龙之功,可是保得性命才是关键啊。
这会儿没了命,啥也没了。
于是,众臣纷纷偃旗息鼓。至于在外如何折腾,那又是另外的事情了。
出了这样一件在朝廷内外都是晴天霹雳的事情,打的各个官员们措手不及的同时,也让华敏沄觉得挺棘手的。
下午,华敏沄迟迟等不来南宫墨,宝儿又被重生带出去玩儿了。
也不知道重生怎么那么喜欢宝儿,日日都要抱着不撒手。
恰好,这时候,乌那子进来找华敏沄说话。
华敏沄愁丝难解,便和乌那子说起了汴京城的事情。
华敏沄直言:“皇帝那种情况,以乌爷爷你的判断,还能活多久?”
华敏沄已经盘算好了,等阿墨一回来,他们一刻也不能耽误,要迅速去汴京城了。
柳濡风带着关于南宫墨真实身份的消息还有谢家通敌卖国的信件去了汴京城,这是极为棘手的,这样的消息落在廉王手上,时间越长,他们越危险。
必须得趁着廉王还没反应过来,他们尽可能把这些要命的东西拿回头,或者实在不行,只能打廉王一个措手不及!
另外,皇帝设立理王为太子,汴京城怕是已经炸了锅了。
估计早就乱了,对于前世当过皇帝的廉王来说,怕这时候快要失去理智了。
以华敏沄对廉王的了解,她觉得廉王必定会采取动作。
还有秦王,本就没什么脑子,被人一挑唆,斗起来的可能性更大。
那时候,汴京城就更乱了,华家如今还身在漩涡中,华敏沄实在放心不下。
华敏沄有时候也在想,如果今生,她没有这么大刀阔斧的做事、改变命运,以至于自己锋芒毕露,声名远播。
是不是就不会使华家成为那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如今这样的情况,华家被秦王、理王、廉王还有皇帝盯着,想逃简直是难上加难!
说来说去,就是为了银子罢了!
不过,华敏沄也不后悔,倘若自己只是独善其身,那谢家怎么办,甚至华家怎么办?还有阿墨!
那她即便自己活下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乌那子寻思了一会儿道:“按照你们跟我说的,皇帝应该是中了混合的毒素,蛊毒和其他毒药相互作用,虽则痛苦,但也算救了他,让他多活了几年。”
否则,早几年就该驾崩了。
想了想,他嗤了一声:“那假国师给皇帝吃的可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很有可能是一种镇痛的药物。”
他抚抚胡须,思索着:“前几日跟你一起看了谢老头的信后,老夫就在想,假国师给皇帝吃的是什么。”
“老夫多年前曾经跟着一个海盗出海过,那儿有一个小岛上,有一种药材,长着极为妖艳的花朵。
这花很特别,花粉可镇痛,只是用多了,不仅会过于依赖那种药物,再也离不开不说,毒素还会越发深入,最终药石罔顾。”
“用这种药,无疑于饮鸩止渴!”
“假国师给皇帝用的估计就是类似这样的药,人的头部是极为复杂的部位,要想有立竿见影的效果,用的药量肯定是超量的。照此推测,很明显如今皇帝离死期不远了。”
原本皇帝一天可以醒三四个时辰,短短半年不到,每天清醒的时间就剩一两个时辰了,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乌那子瞥了华敏沄一眼,提醒道:“我看,等小六回来你们就可以着手回京了。”
华敏沄点点头:“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