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龙袍的姬纯,听到齐国太子还是对于自己先前与秦国过从甚密而耿耿于怀,心中大害知道自己如果不解释清楚,想必这个王也就做到头了。
如果自己今天真的不能给齐国太子一个满意的解释,自己将成为这梁朝几百年以来在位时间最短的一位王了。
对于当天继位当天就驾崩的事情,姬纯想想就觉得脊背发凉。
如果不是身穿一身金色龙袍,还当着天下这么多的群臣,姬纯真的给齐国太子跪下的心都有了。
“齐国……太子殿下,寡人,寡人!”
姬纯用龙袍宽大的袖子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心里害怕到了极点,牙齿也有轻微的颤抖。只是为了自己的小命,他还是努力压抑住了心中的恐慌。
“太子殿下,姬纯,姬纯先前真没有同秦国人同流合污啊。王兄的死与姬纯真的没有半点关系。姬纯也是被逼的,对……寡人……我,我当时真是被逼无奈啊!”
姬纯说到这里一脸的痛苦表情,泪水也顺势滚滚而落,顾不上君王的体面还是小命要紧的姬纯打算一五一十的把整个过程说清楚。
“这个王,我姬纯真的是想都不敢想啊!王兄他雄才伟略,王兄在位的这些年我姬纯真的是佩服的。太子殿下也是知道的,这个梁朝王室现在风雨飘摇,王兄一直努力的想振兴我王室。做为梁朝王室的一员,王兄的努力姬纯都看在眼里。我们这些王室公亲,能过得富贵安逸都是多亏了王兄的殚精竭虑。如果不是秦人相逼,我姬纯万万不敢想这王座的事。”
姬纯说到这里拍着胸脯赌咒发誓,说话也不敢再自称“寡人”。
说了这么多,姬纯抬眼偷偷看了看齐国太子姜文昌的脸色,见太子脸上没有明显的厌恶之色,这才继续将后来的事娓娓道来。
“那一日,在我的封地内突然出现了数千人的秦军士兵。将整个封地全都围了起来,我当时以为自己在劫难逃了,后来秦国人还用我的妻儿威胁我。开始说得好,只是让王兄退位。毕竟王兄确实膝下无子,姬雪和姬雨毕竟是女子,这王位迟早会轮到我来做。”
说到这里姬纯看姜文昌脸色有变,连忙重新强调起来。
“那个太子,这样的说法是秦国人说的。我当时真的是为了保住家人一命,当然我也承认有贪生怕死的成分。但我姬纯对天发誓,我对王兄绝对没有恶意,如果早知道秦国人会对王兄不利。我,我姬纯就是死也不会同意做这个王的。”
看着姬纯一脸的真诚,姜文昌也有些拿不定主意。看起来这个姬纯不像是说谎,但毕竟这事也算是整个王室的家事。
在姜文昌看来,对于姬纯能不能做王,或者能不能活下去的决定权,还是交给姬雪来决定更加妥当。
“雪儿,这样的解释你觉得怎么,这是你们王室的家事。你决定吧!”
姜文昌转过头对身旁的姬雪说了这么一句,也就把对姬纯的生杀予夺的权力交给了姬雪。
姬雪还没说话,一身龙袍的姬纯被齐国太子的这么一句话却震惊到了。
刚刚只顾着努力解释的姬纯,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齐国太子姜文昌的身上。对于太子身旁这个侍女打扮的女子确实没有仔细的打量过。
此时听到齐国太子叫这个侍女“雪儿”,还说什么王室内部的家事,这才把注意力放在姬雪的身上。
姬纯的眼神停在姬雪脸上仔细看了一阵,下一刻他就两腿一软跪了下去。
“姬雪……雪儿……雪公主!微臣,微臣叩见雪公主殿下!”
姬纯仔细辨认了一番,才认出面前的侍女就是王兄的长女姬雪公主。虽然姬纯是姬雪的叔父,然而王室里辈分是辈分尊卑是尊卑,下意识里姬纯见到姬雪就是要行君臣之礼的。
所以姬纯想都没想,认出姬雪之后就行了个标准的君臣叩拜之礼。
等跪在地上都叩了一个头了,姬纯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龙袍呢。然而虽然意识到有些不妥,但既然跪也跪了拜也拜了,姬纯干脆就认了毕竟形势比人强。
自己这个王的尊严丢也丢在自家人面前,总比跪了秦国人或者齐国人要强,想到这里姬纯也就释然了。
姬雪刚刚听到姬纯那番蹩脚的解释,也感受到了姬纯的懦弱和贪生怕死。
前世作为警察的姬雪对于刑侦供词真伪还是有些研究的,所以从姬纯刚刚的表情和语气来看,这个姬纯基本还是说的实情。
姬雪也看出这个姬纯是个胆小怕事胸无大志的家伙,但要说这个姬纯胆敢谋害父王篡夺王位还是不太可能的。也许并不是这个姬纯不想,只是从他的性格来看是不敢而已。
看着跪在自己脚下一身龙袍的姬纯,姬雪本来还有些怨气,现在也顺了许多。
“王又能如何,今后不管是谁坐这把王位,我姬雪才是这王室最高贵的存在。哪怕你们身着龙袍,也还是要对我姬雪行叩拜之礼。”
心里想着这些,姬雪换个人来做这个王的想法也就渐渐的改变了。
本来这梁朝王室的王位就是名存实亡的存在,谁愿意做这个王,谁就去做好了。只要自己掌握住这王室,谁做王其实都一样。
姬雪看着跪在地上的姬纯,姜文昌却侧着头看着姬雪,他想看看姬雪到底打算怎么处置这个姬纯。
承天殿外的广场此时一片寂静,静得落针可闻。
殿外的群臣现在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得大眼瞪小眼,张大的嘴下巴都要掉地下了。
众人站得较远没听见齐国太子和新王姬纯的对话,但看到齐国太子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身旁的侍女,对身旁的侍女似乎都非常尊敬的样子。更重要的是就在这一瞬新王姬纯竟然对这个侍女跪下了,还对这个侍女行了个君臣的叩拜大礼。
不知缘由的各国使臣王室公亲被这诡异的场景震撼得面面相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四周刚刚听到姬雪喊着要做王的那些齐国士卒,就更是被眼前的这幕震惊到了,纷纷认为难道这天下第一位女王就真的要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