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目凝神,看去薛震良久,鲜醉梦还是觉得看不穿薛震,在他的眼中,无论是上次的异兽捣乱事件,还是黑幻哀乐事件,绝不是他的责任,也不是他力之所往,如此的一位修士,一位爱管闲事的修士,鲜醉梦于其平生是见所未见。
仔细地考虑了好阵子后,鲜醉梦又回忆起方才的说话,再度将目光放到了薛震的身上,这般问言而出,说道:
“薛道友!鲜某觉得,你应该对此事也知道不少,干脆你先把知道的给鲜某说道一番,让鲜某先参详参详!”
未料到有此之问的薛震不禁心头微怔,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他知晓自己只是在适当时机说出了不太适当的话,而对方也并非一般人物,就算黑幻哀乐让他焦头烂额,但也不可能失了方寸,薛震很快就亮声说道:
“鲜前辈!薛某的确是愿意替你分忧,但对于黑幻哀乐的事情实在知道不多,应该就是一些天外凶物袭击的结果,也可能是界面裂缝的出现,产生一种变异威胁,薛某没有亲往查看,实在无法判断,如有冒犯的地方,希望鲜前辈多多包涵!”
说道过后,薛震送去小心翼翼的眼光,看见的是鲜醉梦那欣然的笑容,鲜醉梦没有立即说出什么,而是着眼看去薛震,不一会儿的工夫,薛震就已经听到鲜醉梦的声音,鲜醉梦说道:
“薛道友!假如你并没有前往探查的情况下,就能做出这种判断,鲜某实在有点意外!”说到这里,鲜醉梦面上闪过了一丝喜色,并且,随后在他的微然考虑之下,便继续言说道:
“干脆这样吧!你随鲜某前往查看一二,给些意见让鲜某也参详参详!”
听见其言,薛震只是片刻的考量,便点头答应了下来,不过,鲜醉梦却很快就让薛震到偏厅外面等候,薛震自然知道鲜醉梦所为应该就是陆成柳的事,施了个小礼,便退出了偏厅。但薛震在退出偏厅的同时,却又立即施展一道心诀,不久,附近的禁光缱绻而闪,已经投到了偏厅的禁幕之内。
这个时候,看见薛震的退出,鲜醉梦面色已经从方才的轻松转向于凝重,只见他大袖猛然挥洒,一抹灵光熠熠闪烁,鲜醉梦的面前青影晃过,那位青衫男子陆成柳已经重新出现在了鲜醉梦面前。
此时此刻的陆成柳,身上出现破洞的衣衫已经换去,但却是一脸疲惫的样子,面色微白,而且他的灵光依旧较为涣散,难以凝结,显然受薛震无锋血银尖击体的影响仍然颇大。
看去陆成柳这副模样,鲜醉梦面无表情,陆成柳则只是轻微的低头,流露出来的仍然是一副既惊且怒的神情,鲜醉梦目视了好一会儿,这才轻声叹息道:
“成柳!这次你算是见识到薛道友的厉害了吧,他修有灵域,你根本就伤不了他,更何况他的手段层出不穷,你虽然法力比他凝厚点,肉身强点,但你只懂争强好胜,鲜某可以断言,每战必败就是你的结局!”
对于鲜醉梦的这般数落,此位青衫男子陆成柳却是有些不以为意的样子,嘴角微翘,一点恨意跃到了脸上,只是两三个呼吸间工夫,陆成柳竟就已经哼声说道:
“哼!他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爱耍些小手段!假如那拳再加点劲,加点速度的话,又怎可能让他如此的嚣张轻狂!”
“难道你在他的背后偷袭,就不是耍小手段吗,记住,他的心计远比你高明,再有下次,可能你的肉身毁了,就连元婴也不一定能留得住!”
“这不需要你的劳心!他已经不在了,你就不必再于我面前惺惺作态,做给谁看?”
“你……”
陆成柳的话语毫不留情面,竟反过来数落起鲜醉梦,鲜醉梦被陆成柳的言语相激,一时语塞,身形疾闪而去,瞬间冲压到了陆成柳的跟前,那种狂暴的气息,那种冲顶厅殿高壁的灵压,瞬间将两人的衣袂激飘不断,陆成柳还因此被逼退了两步。
“你要杀我?”
“哼!以你这种性格,假如不是当年焦前辈的收留,你早就死在了自己的手中,也许连重堕轮回的机会也不会再有!”鲜醉梦冷声述言。
听言到了这里,陆成柳面上竟无丝毫的悔意,目中的惊色已经退却,但怒意却是大增,身上的灵气劲扬,竟然一副要叫板鲜醉梦的意思,不过,鲜醉梦此刻却是将身上的那种狂暴气息收敛了下来,长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语重心长的对陆成柳说道:
“成柳!无论你怎么个看法!我是不会杀你的,只希望你能够引以为戒,另外,你身上残留的那点湮血神雷,对你的肉身修炼会有帮助,就在这里化炼一下肉身,顺便把湮血神雷余威全部消耗掉吧!”
话音说完,鲜醉梦身形蓦然而闪,竟然绕过了仍然将气息外扬的陆成柳,径直向偏厅禁殿的门外走去,并且,还在离开之前,于禁殿的角落法禁处,弹入了一记法诀,随后便闪身离开了这个禁殿。
而外面的薛震,一直通过近距离的阵念诀感应,看着内里两人的一举一动,他的心头,那种震惊实在难以用言语表达,但最终他也只是摇头置之。并且心念一收,与凝面而现的鲜醉梦对了下目,彼此交流了下眼神,薛震看不出他在想着什么,鲜醉梦也觉察不到薛震的窥视,两人点了点头,随后便走出了相应的外殿,向一处殿府内的传送阵点走去。
至于剩下来的青衫男子陆成柳,在鲜醉梦走后不久,那道燃起的气息却久久也没有放下来,他回头看去消失了的鲜醉梦,心头思海翻波,想了许多,最终,竟然还是集中到了薛震的身上。
“啊!”
一道能足以令殿堂内禁阵光幕波浪起伏的叫声,急啸而鸣,良久,随着陆成柳的那道轰然叫声逐渐消退,他的灵光也渐渐平复,极不情愿的表情,最后,无奈地在这个偏厅之内凝炼起自己的那份肉身来。